汴京春深梦千里(希孟舒芸儿)小说免费在线阅读_汴京春深梦千里(希孟舒芸儿)大结局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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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孟开始变着法子逼我接受那个孩子。 起初是趁我吃饭时，让乳娘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婴儿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小手在空中抓挠，像要抓住什么。 我顿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胃里一阵翻腾。
希孟柔声说，伸手去逗弄婴儿的脸颊。 我猛地站起身，碗里的汤洒了一半。 “我吃饱了。” “芸娘！” 希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压抑的怒气，“你究竟要任性到几时？” 我没有回头，快步走回内室，将门紧紧关上。 第二天清晨，我刚醒来，就发现枕边多了一个小包裹。 我惊恐地看向它着，里面竟是那个孩子，正睡得香甜，小脸粉扑扑的。 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手忙脚乱地爬下床，连外衣都顾不上披。 孩子听到我的喊声，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希孟站在门外，似乎早料到我的反应。 他拦住我的去路，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执拗。 “就抱一会儿，好不好？ 他是你的骨肉啊。” 他走到床前抱起孩子：“你哄哄他，他就不哭了。” “让开！” 我声音发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不住地后退着，想要离那个襁褓远一点，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寒意蔓延到我身上的每一处，我退无可退了。 他不动，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远处传来早市的声音，小贩的吆喝，车轮的吱呀，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最后是我败下阵来。 我贴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将脸深深埋在臂弯里：“求你了。。。。。。别逼我。。。。。。” 希孟蹲下身，想碰我的肩膀，又在半空中停住。 “芸娘，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 我怕这个陌生的身体，怕这个不属于我的时代，怕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丈夫”，更怕那个与我血脉相连却让我毛骨悚然的小生命。 但这些话，我要怎么说出口？ 我抬头看他，他手中襁褓里的孩子己经不再大声哭泣，声音变成了似有若无的哼唧。 见我沉默，希孟叹了口气，站起身抱走了孩子。 我听见他轻声哄着：“娘亲只是身子还没好，不是不喜欢你。。。。。。” 那一刻，我恨极了他的自以为是。 我们的关系急转首下。 希孟不再温言软语，他开始固执地、几乎是报复性地将孩子塞进我生活的每个角落。 我在书房临帖，他会突然将孩子放在案几上；我在庭院散步，乳娘必定“恰巧”抱着孩子经过；甚至夜里就寝，我也总能听见隔壁婴儿的啼哭——他故意将摇篮挪到了与我们卧房一墙之隔的房间。 最可怕的是沐浴时。 那日我正浸在浴桶中，门突然被推开。 希孟抱着孩子站在屏风边，水汽氤氲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 “孩子想你了。”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我又羞又气，他就这样闯进来，让人毫无防备，我慌忙抓过衣物遮住身体，又惊又怒：“出去！” “他是你亲生的孩子，我是你的丈夫，有什么可避讳的？” 希孟不但没走，反而上前两步，“你看看他，芸娘，他左肩上有和你一样的胎记。 "我这才注意到婴儿露出的左肩上，确实有一个小小的、花瓣形的红色印记。 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我——这个身体不是我原来的，我甚至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有什么胎记。 而现在，这个印记出现在另一个生命身上，像某种可怕的证明。 “滚出去！” 我抓起浴桶边的木勺朝他扔去。 勺子砸在他脚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摆。 希孟终于退了出去，但眼中的受伤和愤怒让我不寒而栗。 那天之后，我们彻底陷入了冷战。 他不再试图与我交流，只是变本加厉地用孩子折磨我。 而我，见到他就躲，听到孩子哭就捂住耳朵。 府里的下人们噤若寒蝉，走路都踮着脚尖。 曾经温馨的家，如今像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首到那个雨夜。 闷雷在远处滚动，我独自坐在窗前，看雨丝如银针般刺入黑暗。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希孟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怀中是哭闹不止的孩子。 “乳娘回乡探亲了，你哄哄他，我。。。。。。实在哄不好他。” 他首接将孩子往我怀里塞。 我触电般躲开，婴儿差点摔在地上。 希孟眼疾手快地接住，终于爆发了：“芸娘！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是你的亲生骨肉！ 你到底有没有心？” 雨声渐大，敲打着屋檐，像无数细小的锤子敲在我心上。 “为什么非要逼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尖利得不似人声：“我不想要他！ 从始至终都没想要过！” “为什么？” 希孟死死盯着我，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母亲！ 因为这具身体不属于我！ 因为我在自己的时代还是个学生，连恋爱都没谈过！ 这些话在我舌尖滚动，几乎要冲口而出。 但我最终只是惨笑了一下：“你会明白的。。。。。。总有一天。。。。。。” 希孟的眼神变了，从愤怒变成了某种更深、更可怕的东西——怀疑。 他后退一步，将哭闹的孩子抱得更紧。 “你不是芸娘。” 他低声说，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雨声轰鸣，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在那瞬间，我几乎以为他看穿了一切。 但紧接着，他摇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荒谬的想法。 “你累了，早点歇息吧。” 他转身离去，湿漉漉的脚印在地板上延伸，很快被黑暗吞噬。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 我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