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为我造了座金丝笼(清瑶墨影君)全章节在线阅读_清瑶墨影君全章节在线阅读
01安乐县,死囚大牢。经年不散的味儿,像一张湿漉漉的网,兜头罩下。 是烂稻草沤烂了根的酸腐,混着铁器氧化后那股独有的、甜腥的锈味,还有墙角石缝里渗出的,怎么也擦不干净的陈年血气。味道钻进鼻腔,黏腻得像一口陈痰,堵在喉咙里,滞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墙角有水滴顺着湿滑的青苔滚落,砸在薄薄一层积水的地上,“嘀嗒”一声,在这死寂里,像有人贴着耳朵在敲骨头。 唯一的光,来自头顶高处那扇窄得仅容一只手伸出的囚窗。一束灰蒙蒙的光柱斜插下来,无数尘埃在其中翻滚、飞舞,像一群永远无法超生的魂灵。清瑶就盘膝坐在这光柱的边缘。 身上是打了几个补丁的粗布囚衣,洗得发了白,磨得能看见底下皮肤的颜色。她神情很静,静得不像个明天就要上法场的人,反倒像个花了钱,坐在茶楼里听说书的看客。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那只手的小指齐根而断,断口早已愈合,结成一个皱巴巴的、颜色深暗的丑陋肉疤。“一步,两步……三步。”她在心里默数。 县令那双看见银子就放光的眼睛,豆腐坊王嫂藏在馊饭下、那块几乎烫伤她手心的饼,再到这意料之中的牢狱之灾。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里。脑海中,有破碎的画面一闪而过。 金銮殿。琉璃瓦。盘龙柱。她一身绯色官袍,在百官或惊或惧的注视下,对着龙椅上那个神色莫测的少年天子,亲手折断了自己的小指。“咔嚓。”骨头碎裂的闷响,在空旷的大殿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得刺耳。她听见自己清越如冰的声音响起:“臣,阮湛清,以指为证,边境军需案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凌迟!”那时的痛,早已模糊。 只是……清瑶的视线从断指上挪开,望向了那片虚无的黑暗。她没算到这第四步棋,会是他亲自来落子。“哗啦——”沉重的铁锁被钥匙捅开,发出刺耳的巨响,像钝刀子在刮骨头。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许久未曾开启的牢门被一股巨力推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将那束唯一的光源完全遮蔽。牢房内,瞬间陷入了比之前更彻底的黑暗。随即,一股冷冽的龙涎香气味,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冲刷、驱散了牢内盘踞了不知多少年的霉腐气。来人缓步走入。他身后的狱卒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一个个垂着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那人穿着一身墨色锦袍,衣摆用金线密密地绣着交错的暗纹,在昏暗中折射出一种幽沉的光,那份华贵,像是要把这间破牢房都灼穿。他的脸,俊美得不似凡人,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却深不见底,淬着化不开的千年寒冰。正是三月前,一道辞官奏疏震惊朝野的前内阁首辅——墨影君。墨影君没有立刻看她。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雪白的丝帕,极其嫌恶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牢门锁链的手指,一根,一根,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足以致命的污秽。那个动作,优雅得像在抚琴,又残忍得像在剥皮。擦完,他看也没看,随手就将那块价值不菲的云锦丝帕丢在了湿滑的地上,任由污泥将它吞噬。他终于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缓缓蹲下。那双曾搅动天下风云、批阅无数奏章的手,此刻,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却无比精准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02下颌骨被捏得生疼。 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控制欲,仿佛不是捏着一块肉,而是要将她的骨头生生捏出裂纹。 清瑶的眸光却依旧平静如一潭深秋的古井,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 她就这么迎着他的视线,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映出自己此刻头发散乱、衣衫破旧的狼狈倒影。“阮湛清。”他开口了,声音低沉磁性,像上好的古琴拨出的弦音,却又一字一字都裹着冰碴子。“你这条命,本官要了。 ”他用的是“本官”,而不是“我”。一个已经辞官归隐的人,用这个称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清瑶的唇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极小,像是在笑,又像只是脸部肌肉的一个抽搐。“墨首辅。”她开口,嗓子因为久未说话而有些沙哑,像被粗糙的砂纸磨过。“我的命,明日午时三刻,自有朝廷的法度来取。就不劳您大驾了。 ”墨影君凤眸微眯,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骨节因用力而泛白。“法度? ”他轻笑出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让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三分,几乎要结出霜来。 “在这安乐县,在本官面前,本官的话,就是法度。”他说着,另一只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拂过她鬓边一缕散乱的发丝。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情人间的亲昵,可指尖的冰冷,却让清瑶的头皮瞬间一阵发麻,寒毛倒竖。“你算计了县令,算计了狱卒,甚至算计了那个给你送馊饭的蠢妇人,一步步把自己送进这死牢,不就是想借一具无名女尸,金蝉脱壳,从此海阔天空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蛇信子一样,嘶嘶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她所有的谋划,让她赤裸地暴露在他面前。清瑶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她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她做得天衣无缝,连最细微的环节都考虑到了。他远在京城,是如何洞悉这千里之外的布局? 墨影君似乎很满意她这一瞬间的失态。他缓缓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用指背,轻轻蹭过她因常年不见天日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颊,那触感,像一块冰凉的玉石。“阮湛清,你确实聪明。可惜,”他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的棋盘太小了。而我,恰好是那个能掀了你棋盘的人。”他说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像在看一只笼中的、已经被拔了爪牙的困兽。“带走。”冷冰冰的两个字,是对身后那群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狱卒说的。狱卒们如蒙大赦,赶紧上前,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清瑶身上的镣铐。冰冷的铁环从手腕和脚踝上脱落,留下了一圈圈深红色的、嵌进肉里的勒痕。清瑶没有反抗。她只是静静地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那件已经有了馊味的破旧囚衣。她知道,从墨影君踏入这间牢房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计划,都已化为泡影。她以为的终局,不过是他的开局。“你要带我去哪?”她问,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墨影君没有回头,只是迈开长腿,朝牢房外走去。 “一个……能让你安分待着的地方。”他的声音,随着他远去的身影,一同消散在长而幽暗的、滴着水的甬道里。清瑶被两个狱卒一左一右地押着,跟了上去。 走出死囚大牢,外面早已不是她进来时的模样。整个大牢的官差狱卒,全都垂手立在两侧,火把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火星子在风里噼啪作响。而在院子中央,停着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车身由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木纹在火光下流动着暗光,四角悬挂着流苏宫灯,拉车的是两匹神骏非凡、不断打着响鼻的北地铁蹄马。这阵仗,不像是在押送一个死囚,倒像是在迎接一位连皇帝都要礼遇三分的贵客。清瑶的目光,落在了马车车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徽记上。那是一朵以墨色丝线绣成的、正在舒展的君子兰。 墨府的家徽。她被粗暴地推上了马车,厚重的车帘“唰”地一下被放下,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和声音。车厢内,点了安神香。那味道,与墨影君身上的龙涎香,隐隐交融,形成一种更具侵略性的、独属于他的气息。清瑶闭上眼,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她不知道这辆马车将驶向何方,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掉进了一张蓄谋已久的大网里。而织网的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死敌。 03马车行得很稳,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车轮像是碾在棉花上。 清瑶靠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车壁上,紧绷了几天的身体,才在安神香的缭绕中,找回一丝被抽走的松弛感。这几天在死牢里,她几乎没怎么合过眼。看似平静,实则每一根神经都像拉满的弓弦,耳朵捕捉着过道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只是,她预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墨影君。 那个在朝堂上,与她针锋相对了整整三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男人。她还记得,最后一次在金銮殿上见他,是在她自断手指,以证清白之后。满朝文武,或同情,或惋惜,或幸灾乐祸。唯有他,一袭紫色蟒袍,立于百官之首,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玉雕。那双凤眸隔着人群,冷冷地望着她,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在街边垂死挣扎的蝼蚁。那种眼神,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漠视与厌恶。所以,他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将她从一个死局里“捞”出来,再拖进另一个更大的、看不见底的迷局?清瑶想不明白。 这盘棋,她已经看不懂了。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久到她几乎要在香气中睡去,终于缓缓停了下来。车帘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主子,到了。”“嗯。 ”是墨影君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冷淡,像冬日湖面上的薄冰。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极为干净的手掀开,墨影君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他没有看她,只是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冷声道:“下来。”清瑶顺从地走下马车。 双脚落地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宅院的后门处。门楣上没有挂任何匾额,两扇朱漆大门紧闭着,门口也没有守卫,只有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厮,垂手立在一旁,像两尊没有生气的木偶。这里……是哪里?“进去。”墨影君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耐。清瑶没有动,她转过身,看着他:“墨影君,你到底想做什么?”月光下,他的脸色比白日里更显苍白,那双凤眸也愈发幽深,像两个黑洞。“我说过,我要你的命。 ”他缓缓向她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连月光都透不进来。 “不过,不是现在。在你这条命还有用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听话。”“有用? ”清瑶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有什么用?”墨影君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浅的、冰冷的笑意,像刀锋上的一点寒光。“比如,做一个听话的玩物。 ”他的话音刚落,便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不容她有任何闪躲,一个带着浓烈侵略气息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以及那股熟悉的、霸道的龙涎香气味,瞬间攻占了她所有的感官。清瑶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可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像烧红的铁钳一样,纹丝不动,几乎要将她的腰勒断。这个吻,没有丝毫情意,只有纯粹的、野蛮的掠夺和占有。 他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在撕咬他的猎物,带着要将她吞吃入腹的凶狠。 直到清瑶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干,快要窒息,他才终于松开了她。“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清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甩了他一巴掌。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唇被他咬破了,一丝咸腥的血味在口腔里迅速蔓延开来。 墨影君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白皙的俊脸上,迅速浮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他没有生气。 反而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破裂的嘴角,将那里的血珠卷入口中,那双深邃的凤眸里,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的光。“很好。”他低声说,嗓音沙哑得可怕,“我就喜欢你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他抬起手,用拇指的指腹,粗暴地擦去她唇角的血迹,力道大得像是要擦掉她一层皮。“阮湛清,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阮大人,你只是我墨影君的一个……禁脔。”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推开了那扇朱漆大门。“带她去‘晚照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门半步。 ”冰冷的声音,是对着那两个提灯笼的小厮说的。“是。”两个小厮恭敬地应下,随即走到清瑶身边,一左一右,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清瑶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像被一盆雪水从头浇到脚。晚照阁……她知道这个地方。这是墨影君在京郊的一处私宅,极为隐秘。前朝有位失宠的妃子,曾被皇帝金屋藏娇于此,最后郁郁而终,尸骨都未被带回皇陵。从那以后,这里便成了京城权贵们豢养见不得光的女人、了却一些风流韵事的地方。他把她带到这里,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彻底折辱她,毁掉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让她活得比死还难受。 清瑶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是一片死寂,再无半点光亮。她抬起脚步,跟着那两个小厮,走进了那扇如同巨兽之口的大门。身后,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合拢,最后“哐当”一下,彻底锁死。将月光,也一并关在了门外。04晚照阁,名不副实。 这里没有一丝“晚照”的诗意,反而处处透着一股被精心雕琢过的奢靡与冰冷。 院子里种的不是花,而是大片大片的墨竹,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像无数鬼魂在窃窃私语。 清瑶被带进主屋。屋内的陈设,更是精致到了极致,每一件物品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摆在最恰当的位置。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像是走在云端。 桌椅是紫檀木的,案上摆着前朝的钧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刚刚折下的、还带着夜露的白梅。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梅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墨影君的龙涎香气味,无孔不入。 一个穿着藕荷色衣裙的丫鬟迎了上来,对着清瑶福了福身。“奴婢名唤青黛,奉主子之命,前来伺候姑娘。”她的声音很轻,态度也极为恭敬,但那双眼睛,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清瑶,像是在估算一件货物的价值。清瑶没有理会她,只是径直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雕花木窗。窗外,是一片平静的湖。湖上起了薄雾,月光洒在湖面上,碎成一片粼粼的银光。湖的对岸,隐约可见连绵的屋檐和亭台楼阁。那里,应该就是墨影君居住的地方。这座晚照阁,就像一座建在水中央的、华丽的孤岛。 一座看得见对岸,却永远也无法抵达的牢笼。“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青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瑶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叫青黛的丫鬟,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戒备。她是墨影君的人,是来看管她的眼睛和耳朵。 “不必了,”清瑶淡淡地开口,“把衣服放下,你出去吧。”青黛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恭顺地将手里捧着的一套崭新的衣裙,放在了一旁的软榻上。那是一套月白色的软缎寝衣,料子极好,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滑得抓不住。“那……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摇铃。”青黛指了指床头挂着的一串小巧的银铃,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脚步轻得像猫。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清瑶一个人。她走到那张宽大的拔步床前,伸出手,摸了摸床上的锦被。是天蚕丝的,又软又滑,触手生温。她有多久,没有睡过这样舒适的床了?从边境军需案发,到锒铛入狱,再到为了布局而主动流落到安乐县,她睡过几十人的大通铺,睡过漏风的柴房,睡过铺着烂稻草、混着老鼠屎的囚室……身体的疲惫,早已达到了极限。可此刻,躺在这张柔软得能把人陷进去的大床上,她却毫无睡意。墨影君的那个吻,像一道烧红的烙印,火辣辣地灼烧着她的嘴唇,那股血腥味仿佛还残留在齿间。羞辱,愤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她不怕死,甚至连凌迟的酷刑,她都敢去赌。 可她怕这种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无力感,像被蛛网缠住的飞蛾,越挣扎,缚得越紧。 墨影君,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仅仅是为了报复当年朝堂上的政见之争?不,不对。 清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和墨影君虽然是政敌,但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制衡。他们的争斗,从未涉及过私人恩怨,更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行事虽然狠辣疯魔,但绝不是一个会被私怨冲昏头脑的人。 他今天做的这一切,看似荒唐,实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目的。清瑶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像一条冰线,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冷静了一些。她开始复盘。从她被构陷入狱,到墨影君突然辞官,再到他出现在安乐县大牢……这三件事,时间点上,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致命的联系。 边境军需案,牵连甚广。她阮湛清,不过是被推到明面上来的一个靶子。真正想动她的人,是想借此机会,剪除太子身边的羽翼。而墨影君,在朝中一向自成一派,看似中立,实则……清瑶的瞳孔,骤然一缩。她想起了一件旧事。三年前,她刚入内阁,曾奉旨核查过一批陈年的户部卷宗。在一堆布满灰尘和虫蛀的文书里,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份先帝年间的起居注残页。上面记载,当年墨家曾遭大难,满门获罪,只有一个年仅七岁的幼子,被当时还是太子的今上,偷偷藏在东宫,才侥幸活了下来。 那个幼子,就是墨影君。他是皇帝藏得最深的一把刀。所以,他辞官,是假的。他来安乐县,也不是为了私怨。他是……奉了皇命?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清瑶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几乎无法呼吸。如果墨影君是奉了皇命而来,那他此行的目的,就绝不是折辱她这么简单。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天子,心思深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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