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祭天，我归来清算人间（刘卫东陈锈）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兄弟祭天，我归来清算人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刘卫东陈锈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兄弟祭天，我归来清算人间）

1999年，红星机械厂倒闭，三个兄弟的梦想随之破碎，一人惨死，成为悬案。

2005年，唯一逃出的男人重返锈水镇，只为兄弟讨一个公道。

他没想到，当年懦弱的凶手已成了人前显贵的大老板，而兄弟留下的孤女，正戴着那条独一无二的钢珠手链，在苦难中挣扎求生。

天阴沉得厉害，像一块用了八十年的抹布，拧都拧不出水来，就那么闷闷地糊在人头顶上。

“哐当……哐当……”

老旧的绿皮火车喘着粗气，在黑黢黢的山峦里慢吞吞地爬。车厢里一股子泡面味、汗味，还有铁锈味儿混在一块，说不上好闻。

靠窗坐着一个男人。瞧着三十出头，寸头，眉眼硬朗，但脸色有点疲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夹克。他叫 陈锈。人如其名，像块被日子打磨得没了棱角的铁疙瘩，沉默，还有点沉。

他对面坐了个大娘，挺能唠。

“小伙子，看你这方向，也是去锈水镇？”

陈锈眼皮抬了抬，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不太想说话。

“哟，那地方，可有年头没去喽。”大娘自顾自地说着，“以前啊，还有个老大的机械厂，红火着呢！后来……唉，说不清咋就败了。现在嘛，估计就剩下一堆破铜烂铁，还有那满地的锈味儿喽。你去那儿干啥？探亲？”

陈锈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山，喉结滚动了一下。

“算是吧。”他声音有点哑，“回去……讨点东西。”

“讨东西？”大娘来了兴趣，“那地方还能有啥好东西可讨？难不成是以前厂里留下来的老零件？现在可不值钱喽！”

陈锈没再接话，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值钱？有些债，不是用钱算的。

大娘看他这闷葫芦样，也觉得没趣，嘟囔两句，扭头看自己的手机去了。

车厢里又只剩下火车轮子碾压铁轨的单调声响。

陈锈把手伸进夹克内兜，摸出一个旧皮夹。皮夹的边角都磨得发亮了。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有些年头了。上面是三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穿着老式的工装，背景是一个巨大的车间大门，门上挂着“红星机械厂”的牌子。他们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眼睛里有光，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

左边那个一脸精明相的，叫刘卫东。右边那个有点憨厚、壮实的，叫王大力。

中间那个，笑得最傻最开心的，是年轻时的陈锈。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王大力那张憨笑的脸，眼神骤然变得很深，像一口枯了很久的井。

十六年了。

他离开锈水镇整整十六年了。发过誓，再也不踏进这地方一步。

可有些债，欠下了，就像心里头扎进一根锈钉子，不拔出来，它就在肉里烂着，疼一辈子。

这次回来，他就是来拔钉子的。找刘卫东，把当年那笔烂账，算清楚！

火车猛地一声长鸣，打断了陈锈的思绪。

广播里响起售票员带着浓重口音、懒洋洋的报站声：“锈水镇到了啊——下车的赶紧！就停两分钟！”

陈锈唰地一下把照片塞回怀里，拎起脚边那个简单的行李包，站起身。

车门打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带着铁锈和煤渣味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呛得他咳嗽了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下了火车。

站台破败得不成样子。雨棚缺了好几块瓦，长满了枯草。墙上刷的标语早就褪了色，模糊不清。放眼望去，整个小镇都灰蒙蒙的，趴在山坳坳里，像是被时代遗忘的老人。

唯一显眼的，是远处山坡上那片废弃的巨大厂区。密密麻麻的厂房 silent地立着，窗户都没了玻璃，黑窟窿似的对着天空。最高的那个烟囱，沉默地矗立着，像个巨大的墓碑。

那就是曾经名噪一时的红星机械厂。他们哥仨当年做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碎的地方。

陈锈正打量着，一个瘦猴似的男人凑了过来，满脸堆笑，牙齿被烟熏得黄黄的。

“老板，坐车不？镇里镇外都跑！便宜！”

陈锈看了他一眼：“去老机械厂家属区，三号楼，多少钱？”

“哟，那地方啊，偏得很嘞！都没啥人住了。”瘦猴搓着手，“算你三十，咋样？”

陈锈没吭声，直接往前走。他知道这价码水分大得很。

“哎哎哎，老板别走啊！二十五！二十！十五总行了吧？”瘦猴赶紧追上来。

陈锈停下脚步：“十块。走就走。”

“行行行！算我拉个开门客！您这边请，我三轮车在那边！”瘦猴一拍大腿，一副亏大了的样子。

坐上轰隆隆作响、四处漏风的三轮摩托，陈锈看着街道两边。镇子比他记忆里更破了。好多店铺都关着门，卷帘门上贴着出租或者出售的纸条。街上没什么年轻人，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神空洞。

只有一样没变——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深深地渗进泥土里，渗进每一堵墙里，也渗进生活在这里的人的命运里。

“老板，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来这儿干啥？”瘦猴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搭话。

“找个老朋友。”

“嘿，这年头还来咱这鬼地方找朋友的，可不多见喽。叫啥名啊？镇上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

“刘卫东。”陈锈吐出这个名字，感觉舌尖有点涩，“以前机械厂的。”

“刘卫东？”司机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飞快地瞥了陈锈一眼，表情有点古怪，“你找东哥啊？”

“你认识？”陈锈捕捉到他语气里的异常。

“认识……咋不认识呢。”司机干笑两声，“咱这镇上，现在混得好的，没几个喽。东哥算一个！人家现在可是大老板了！”

“大老板？”陈锈眉头拧紧了。刘卫东发财了？在他想象里，刘卫东就算没滚倒，也绝对不该是“大老板”。

“是啊！看见镇口那家最大的‘卫东废品收购站’没？他的！听说生意做得大嘞，镇里镇外的废铁烂铜，都往他那儿送，再倒腾出去，钞票大把大把地赚！”司机语气里带着点羡慕，又好像有点别的味道，“不过……”

“不过什么？”

“没啥没啥。”司机摇摇头，显然不想多嘴，“您是他朋友，见了面就知道了。喏，前面就到了，老家属区。”

三轮车在一个更加破败的院子门口停下。几栋红砖筒子楼立在那儿，墙皮脱落得厉害，很多窗户用木板或者塑料布钉着。楼下杂草丛生，堆着破烂。

陈锈付了钱下车。司机一溜烟就跑了，好像多待一秒都不舒服。

陈锈按照记忆，走向最里面那栋三号楼。一单元，二零一。那是刘卫东以前的家。

楼道里黑乎乎的，堆满杂物，一股霉味。他一步步走上二楼，站在那扇熟悉的、但已经斑驳不堪的绿色铁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没人应。

他又用力敲了几下。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沙哑、不耐烦的女人声音，不是刘卫东。

“我找刘卫东。”陈锈沉声说。

“不在！”女人吼了一声。

“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找他去收购站！”女人似乎走到门后，隔着门喊，“烦死了！讨债的找到家里来！有完没完！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陈锈一愣。讨债的？刘卫东不是发财了吗？怎么还有讨债的上门？

他正想再问，楼下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哎，我说，那谁啊？找卫东？”

陈锈低头，看见楼下院子里站着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正仰着头看他，手里拎着个鸟笼。

“您是？”陈锈问。

“我住楼下。”老头眯着眼，“老刘家以前的邻居。你好些年没来了吧？面生得很。”

“我是刘卫东的老朋友，姓陈。好多年没回来了。”陈锈走下楼梯，“大爷，您知道刘卫东在哪？”

“老朋友？”老头上下打量着陈锈，眼神里有点审视的味道，半晌，他叹了口气，“唉，找卫东啊……去镇南头他那收购站看看吧。不过……”

老头又来了个“不过”，和那司机一模一样。

“不过啥？”陈锈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

“不过啊，见着他，也别太……唉，算了，你们老朋友，自己看吧。”老头摇摇头，拎着鸟笼走开了，“这日子过的……造孽啊……”

陈锈站在原地，心里疑云密布。刘卫东到底怎么了？发了财，却躲着讨债的？邻居提起他又是这副模样？

他不再耽搁，大步走出家属院，拦了辆路边的三轮，直奔镇南头的卫东废品收购站。

那收购站规模确实不小，用高高的铁皮板围着，里面堆着小山一样的废金属，锈迹斑斑，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压抑。大门敞开着，门口拴着一条凶猛的大狼狗，看见生人就狂吠不止。

陈锈绕过狼狗，走进堆场。里面机器轰鸣，几个工人正在用磁力吊车装卸废铁，弄得哐哐响。

一个穿着脏兮兮西装、腆着啤酒肚的秃顶男人，正指手画脚地骂人。

“快点！没吃饭啊！这批货今天下午必须装车！耽误了老子的事，扣你们工钱！”

陈锈走过去：“请问，刘卫东在吗？”

那秃顶男人不耐烦地转过头，看到陈锈，愣了一下，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你谁啊？找我们老板干啥？”

“我是他老朋友，陈锈。”

“陈锈？”秃顶男人眼神变了一下，仔细瞅了瞅陈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马上又被嚣张取代，“没听过！我们老板没空见闲人！赶紧走！”

陈锈心里一沉。这态度不对。

“你告诉他，陈锈来了。他一定会见我。”陈锈站着没动，声音冷了下去。

“嘿！我说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吧？”秃顶男人来劲了，上前一步，用手戳着陈锈的胸口，“让你滚蛋听见没？这是什么地方？是你随便撒野的吗？再不走，放狗咬你信不信！”

就在这时，办公室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沙哑。

“吵什么吵！王秃子，又跟谁嚷嚷呢？”

随着话音，一个人从低矮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陈锈抬眼望去。

那一刻，时间好像停滞了。

走出来的男人，大概五十岁上下，头发白了一大半，乱糟糟的。脸上皱纹很深，眼袋耷拉着，眼神浑浊，透着一种长期熬夜、酗酒留下的颓败和麻木。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旧棉袄，身子有些佝偻，手里还夹着一根烧到过滤嘴的烟头。

这张脸……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当年刘卫东的精明样子，但早就被岁月和某种东西腐蚀得面目全非。

陈锈几乎不敢认。

刘卫东也看到了陈锈。

他混浊的眼睛眨了两下，盯着陈锈的脸。几秒钟的死寂。他夹着烟头的手指猛地一抖，烟灰簌簌落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嘴巴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声音。

那截烟头，从他颤抖的手指间掉落在地上。

“锈……锈子……？”他声音发颤，几乎听不见，“……是你？真……真是你？”

陈锈看着他这副模样，看着他那双不敢置信、充满了震惊、甚至……恐惧的眼睛。十六年积压的怒火、疑问、还有那么一丝残留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旧情，猛地堵在了胸口，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千算万算，算过刘卫东会抵赖，会狡辩，甚至会翻脸不认人。

却唯独没算到，他会是这副鬼样子。

陈锈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冷空气，一步步走到刘卫东面前，两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废品堆里吹过的风声。

他盯着刘卫东那双慌乱躲闪的眼睛，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了憋了十六年的话。

“卫东，我回来了。”

“大力那条命……你他妈的，到底打算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