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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2025-09-16 05:16:25 1 下载本文

1 重逢的沉默林晚最后一次见到陆沉,是在深秋的医院长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他却依然站得笔直,像一棵不肯弯曲的松。一年不见,他瘦了些,下颌线更加分明,那双曾经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沉寂。长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斜斜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晚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更显得瘦弱不堪。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指甲盖上没有一丝血色。“你怎么来了?

”林晚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陆沉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将一个保温桶放在长廊的塑料椅上。“听说你病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熬了点粥。

”林晚想笑,却扯动了胸口插着的管子,一阵刺痛让她倒吸冷气。他们已经分手一年了,分得干脆利落,一个不再联系,一个不再过问。如今这算什么呢?怜悯?还是愧疚?

“不必了,”她别过头,看向窗外枯黄的树枝,“我吃不下。”陆沉默默站了一会儿,然后坐在了她身旁。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护士站隐约传来的对话声。“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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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没什么大不了的。”林晚轻声说,指甲掐进掌心。她骗了他。就像一年前,她骗他自己爱上了别人,所以必须分手一样。那时的陆沉眼睛红得吓人,攥着她的手腕问为什么。林晚记得自己是怎么笑的,笑得没心没肺,说厌倦了,说看不到未来,说受不了他整天忙工作顾不上她。每一句话都像刀,割在他心上,也割在她自己心上。但她不能说真话。不能说她在体检时查出了肝癌晚期,不能说医生摇着头说最多只有一年时间,不能说她舍不得拖累他刚刚起步的事业。

爱情有时候不是纠缠不休,而是放手让那个人去更好的未来。尽管那个未来里,没有自己。

“你男朋友呢?”陆沉突然问,“怎么不来照顾你?”林晚怔了一下,才想起一年前自己编造的借口。她所谓的新恋情,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忙。

”她简短地回答。陆沉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他们常常坐在图书馆后的长椅上,什么也不说,只是依偎着看日落。半晌,陆沉起身,“粥记得喝,明天我再来看你。”“不用...”林晚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开。

背影依然挺拔,却带着说不出的落寞。等他走远了,林晚才打开那个保温桶。

里面是她最喜欢的南瓜小米粥,熬得细腻软糯,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她突然想起,大学时她每次生病,陆沉都会熬这个粥给她。一口粥咽下去,温热的感觉从喉咙滑到胃里,却止不住眼眶的酸涩。2 旧情难舍第二天,陆沉果然又来了。不仅带了粥,还有一束淡粉色的康乃馨,开得正好。“病房里该有点生机。”他说着,自顾自找花瓶插花。

林晚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涨得发疼。“陆沉,”她叫住他,“真的不用来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插花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我知道,”他说,“就当是...老朋友来看看。”林晚不再说话。她太了解陆沉了,一旦他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就像当年他追她的时候。大学时的陆沉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仅长得好看,成绩优异,还是学生会主席。而林晚只是个普通的文学系女生,安静内向,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图书馆角落里看书。他们本该没有交集,直到那次校园文学大赛。

林晚的作品获得了一等奖,陆沉作为学生会代表为她颁奖。当他念出她的名字时,林晚正低着头走上台,差点绊倒。是陆沉及时扶住了她。“小心。”他低声说,眼睛里带着笑意。那一刻,林晚听见了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颁奖仪式结束后,陆沉在礼堂外等她。“林晚同学,”他叫住她,“我很喜欢你的文章,可以请教几个问题吗?

”后来林晚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个借口。陆沉早就注意她很久了,知道她每周三下午都会在图书馆的靠窗位置看书,知道她最喜欢食堂三楼的番茄鸡蛋面,知道她总是一个人去操场上散步。“你为什么喜欢我?”恋爱后,林晚曾经问过他。

陆沉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有一次看见你在喂校园里的流浪猫,那只猫很脏,很多人路过都躲着走,你却一点也不嫌弃。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的心一定很柔软。

”从那天起,他开始制造“偶遇”。图书馆、食堂、操场...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出现,然后自然地和她打招呼,聊上几句。直到一个月后,他在她常去的那个书架间,递给她一封信。信很短,只有一句话:“林晚,我可以喜欢你吗?”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林晚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美好的过往,如今都成了心头一根根刺,轻轻一碰就疼得厉害。3 真相的裂痕接下来的日子,陆沉每天都来。有时带一束花,有时带几本她爱看的书,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粥和汤。他不再问她的病情,也不提从前,只是陪她坐着,偶尔讲些工作中的趣事。林晚一天天瘦下去,疼痛越来越频繁。

吗啡的剂量越来越大,但她始终拒绝陆沉陪夜。“有护士呢,”她说,“你明天还要上班。

”其实她是怕自己痛得忍不住时,会喊出他的名字。有天下午,林晚突然发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陆沉骑着自行车载她在校园里穿行,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能感受到少年紧实的腹肌。

“沉...”她无意识地呓语,“慢点...我害怕...”守在床边的陆沉猛地惊醒,握住她滚烫的手。“我在,”他声音沙哑,“不怕,我在这里。”林晚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当她看清陆沉通红的眼睛时,愣了一下,随即抽回手。

“你怎么还没走?”她问,语气刻意疏离。陆沉看着她,眼神复杂。“你发烧了,三十九度五。”“哦,”林晚别过头,“谢谢,我没事了。”沉默在病房里蔓延。良久,陆沉突然开口:“那天我看见你了。”林晚怔住。“分手后的第三个月,在中山路那家咖啡厅外。”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笑得很开心。”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那天她是和表哥一起喝咖啡,因为表哥刚从国外回来,给她带了不少礼物。但她什么也没解释。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不如就让他这样误会下去。“所以你看,”她故作轻松地说,“我过得很好。”陆沉点点头,站起身走向窗边。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莫名显得孤寂。“是啊,你过得很好。

”他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4 最后的告白深秋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时,林晚已经起不了床了。陆沉默默地请了假,整天守在病房里。那天凌晨,林晚从剧痛中醒来,发现陆沉趴在床边睡着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颊,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何必呢?既然注定要离开,何必再给他更多牵挂。手刚要收回,却被突然抓住。陆沉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晚晚,”他声音哽咽,“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林晚愣住了。

“我见过医生了,”他握紧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一年前她为什么分手,所谓的“新恋情”从来不存在,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不拖累他。

眼泪终于忍不住,从林晚眼角滑落。“对不起...”陆沉摇头,泪水落在她手背上,滚烫。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么久才发现,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他俯身,轻轻抱住她,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晚晚,你好傻...”林晚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一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释放。“我不想拖累你...”她抽噎着说,“你要创业,要有很好的未来...”“没有你的未来,算什么好未来?”陆沉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5 雪中的告别那之后,陆沉寸步不离。他帮她擦洗,喂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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