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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龙隐:烽火三灵传汪振武汪振鹏完整版小说_小说完结推荐崆峒龙隐:烽火三灵传(汪振武汪振鹏)

匿名 2025-09-16 05:42:41 2 下载本文
陇中高原的深秋,黄土坡叫野风刮得沟壑纵横,天地间一片干枯的黄土色。

日头早早偏了西,寒气就顺着领口袖口往里钻,冷得人骨头缝都发紧。

这地方,十年九旱,庄稼人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也难混个肚儿圆。

城外汪家老宅这些年越发没了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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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上的朱漆斑驳得厉害,门环被磨得锃亮,隐约透着一股穷酸气。

石狮子叫风雨啃得没了精神,边上堆着枯枝烂叶,也没人勤快拾掇。

唯有祠堂那边还有点人声——明日是秋祭,族里老小都得来,面儿上的工夫总得做一做。

门头上那块老匾,“汪符”两个大字金漆都快掉光了,却还沉甸甸地悬在那儿,提醒着人们元代陇右王征西的威风,还有那漳县徐家坪大片祖坟的排场。

“哗——”一盆冻手的脏水泼在院角,瞬间被干渴的黄土吸得只剩深色印记。

汪振武首起腰,把豁了口的黑陶木盆搁下,搓了搓冻得发僵、裂着血口子的手指头。

他才十八,身量己长得挺拔,眉眼里有股超乎年纪的沉静,就是嘴唇老是抿着,像憋着一股不肯认输的劲。

身上那件手纺的粗青布衫子,洗得发白,肘弯和肩头结实地打着同色的补丁,袖口磨得起了毛边,虽旧却浆洗得利利索索。

脚上一双手纳的布鞋,鞋尖都快磨透了。

“哟,振武哥,这粗重活计,咋敢劳动您这‘嫡派长孙’亲自动手呀?

莫非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老古件’,还不够您歇歇手?”

一个油溜溜的声音从身后插过来,明晃晃带着看笑话的意思。

汪振武后背僵了一下,没立马回头。

是汪振鹏,旁支里最得势的那个,论起来算是他堂哥。

他吸了口冷气,把那股烦厌压下去,慢慢转过身。

汪振鹏截然不同。

头戴一顶黑缎瓜皮帽,帽正嵌着块混浊的玉。

身上是簇新的蓝缎面丝绵长袍,外头套着青呢子马褂,扣子是用黄铜精心打的。

两手揣在暖手的灰鼠皮筒子里,脚上一双厚底棉靴,靴帮子油光锃亮。

他皮笑肉不笑地瞅着汪振武,后头跟着两个同样穿得厚实、家机布衣裳的族里跟班,一个手里还抱着个红铜雕花小手炉。

“鹏哥问你话哩!”

那个跟班扯着嗓子帮腔,嘴里哈出白气。

汪振武眼神平静地扫过去,道:“屋里人手紧,自己的活儿自己干,没啥劳动不劳动。

先人留下的东西,留着就是念想,不是拿来轻贱的。”

他这话,隐隐顶着汪振鹏那句轻佻的“老古件”。

他手边木盆里的脏水,和对方手里的精制暖炉,隔着一丈远,却像是隔着一个世界。

“也是,”汪振鹏溜达过来,装模作样地叹口气,丝绵袍子窸窣作响,“如今这光景,是没法跟老祖宗那时候比了。

听说振武哥院里,连个洗锅抹灶的老妈子都留不住了?

一天三顿,怕是杂面疙瘩、洋芋蛋蛋也难周全吧?

真是……难为你了。”

他话头一转,眼珠子像钩子似的往汪振武腰间瞟,“咦?

这玉佩……样式怪古的,这螭龙纹……凶悍得很,倒像是老先人说的,跟祠堂里那些元代玉器上的纹样有点像啊?

振武哥还收着这等好东西?

到底还是你们嫡支的沾光些。”

他言下之意,你饭都吃不饱,还戴着这玩意儿?

汪振武心里咯噔一下。

刚弯腰泼水,贴肉藏的那块祖传玉佩,不知咋的滑出了一角。

他不动声色,用冻红的手背顺势一挡,把它按回粗布衣衫里头,脸上没啥表情:“老人留下的寻常东西,不值啥,戴着是个念想,没啥看头。”

那玉佩玉质不算顶好,却透着一股子年头的温润,上头精细地盘着一条无角螭龙,怒目圆瞪,爪牙锋利,带着股沙场上的杀伐气,与他这一身穷困格格不入。

汪振鹏眼眯了起来,贪相差点藏不住,赶紧又打了个哈哈:“呵呵,咱汪家老祖宗从漳县那边发迹,留下的老物件,自然是有点说头的。

听老话讲……有些东西,不光是物件,还连着些古早的传言,啥‘陇西有龙隐,汪家守洞门’?

振武哥,你是嫡支长孙,守着爹传下来的东西,总比我们听的零碎要多些吧?”

他话里套着话,一句句往前逼,那身绸缎呢马褂在夕阳残光里微微反光。

汪振武心头一沉。

“汪家守洞门”!

这老话儿他小时候好像听族里老人吃醉酒后含糊嘟囔过,立马就被爹厉声喝止了,再也不许提。

说是汪家一个顶大的秘辛,连着家族三百多年的根底,也连着招灾惹祸的由头。

他端起地上那破旧的木盆,避开那探究的眼神:“都是些没影子的老话,振鹏哥也信这些?

老祖宗们躺在那片坟地里几百年了,安安稳稳就好。

没啥事,我先回了,灶火还没熄。”

他惦记着屋里泥炉上煨着的那点仅能照见人影的糜子粥。

汪振鹏又一次没拍上他的肩,脸上那点笑影子彻底没了,盯着汪振武挺得首首的背影走远,阴着脸低声咒:“哼,败家的丧门星,啃洋芋的穷命,还端着臭架子!

我看你跟你那死鬼老爹一个样,抱着那点秘密烂坟里去吧!

看你还能硬气多久!”

说完,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浓痰,才领着人走了,靴子踩在干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冷风卷着干树叶和尘土,打着转,追着汪振武孤清清的影子。

他回到自己住的那处偏院,土坯墙垮了一角也没钱修葺,破木门一推,“吱呀”一声怪响,怕是哪天就要散架。

院里冷火秋烟,就墙根儿几棵耐寒的野菊花要死不活地开着。

他急急闩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好像要把那些冷眼、讥笑、那身刺眼的绸缎和那句扎心的“嫡派长孙”都关在外头。

屋里头黑黢黢的,只有个小窗糊着泛黄的麻纸。

土炕上铺着破旧芦席,一床薄硬的旧棉被。

墙角堆着几袋杂粮,主要是糜子和洋芋。

他快步走到泥炉边,炉上黑陶罐里那点糜子粥咕嘟着,这就是他今晚的饭食。

汪振武从贴身衣裳里摸出那块螭龙佩。

玉佩在昏黑的光线下,透着股沉静的润光,摸着温温的。

手指头肚上粗糙的茧子摩挲着那盘踞狰狞的螭龙纹路,那凶狠又灵动的劲儿,不像刻上去,倒像是从玉心里头长出来的。

爹临死前躺在破炕上,死死抓着他的手,咳着血吩咐的话又翻上来:“武儿……守好……拼死也得守好……这螭龙……关系大得很……连着咱家的根……西北的龙气……汪家洞……”断断续续的话,混着血腥气和这屋里挥之不去的糜子味、土腥气,成了他这些年忘不掉的噩梦。

龙气?

汪家洞?

难道那些没边没影的家族古话,那些关于祖上守着啥关乎大地气数的秘辛的传言,竟是真的?

这些年,有些族老看他时那种又怕又贪的复杂眼神,特别是落在这螭龙佩上的时候,现在想来,脊梁沟都发凉。

汪振鹏今儿个异常的盯梢和露骨的试探,更像个不祥的兆头,就像饿狼闻见了腥气,开始围着打转了。

窗外,风吼得更凶了,像鬼哭,又像地底深处有啥被镇了很久的东西在哼唧。

粥熬好了,他倒进粗陶碗里,没几口就喝完了,肚里勉强有了点暖意。

他吹灭了那盏冒着黑烟、豆大的油灯。

屋里头霎时墨黑,就窗外野鬼哭嚎似的风没完没了。

汪振武躺上冷硬的土炕,把那块冰凉的螭龙佩死死攥在手心,像攥着一块烧手的冰,一个沉甸甸、通往想都不敢想的地界的引子,与他这清贫到极致的生活形成尖锐的对比。

夜,又冷又长。

院墙外头,好像有双贪溜溜的眼睛还没走,正隔着沉沉的夜和厚厚的土墙,死死瞄着这间破屋,算计着咋样把那条螭龙背后的古老年景和宝贝,连同这个啃洋芋的穷小子,一口吞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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