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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破落家主的二三事谢元琅谢青远_《穿成破落家主的二三事》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匿名 2025-09-16 05:23:45 1 下载本文
一屋子的眼睛都钉在他身上。

破屋子挤得透不过气。

谢元靖蹲在炕沿最前头,一张干瘦的脸紧贴过来,眼巴巴瞅着。

眼风稍微一扫,就对上谢青远那双焦得快要冒烟的眼。

穿成破落家主的二三事谢元琅谢青远_《穿成破落家主的二三事》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他个子高,挤在人群靠外处,眼珠子粘着谢元琅,嘴唇绷得死紧。

他边上挨着妻子朱静怡,朱静怡怀里抱着小女儿妙福,另一边是他的长子启延,两个孩子是龙凤胎。

谢元琅心中叹气,自己这一穿连孙子都有了。

古人结婚育儿早,虽然这具身子不到西十岁,但比起他前世也是大了十几岁呢。

冷风嗖嗖的门口,窝着他庶出的弟弟谢元晏。

那张脸蜡黄,没什么血气,不时低咳两声,他儿子谢青峰谢青安站在他身后,妻子周瑛拉着两个女儿的手明婉和明婵,两个女孩都怯生生地贴着娘。

谢元琅稍挪了下身子,视线自然落到紧挨着自己的妻子白秋水身上。

她头发蓬乱,脸也发白,瘦削的身子。

小小的土坯房子,塞满了人。

除了点得出的这些,角落里挤着几个半大孩子和小娃娃。

能在这种鬼地方熬到现在还喘气的,都是命硬的茬儿。

没人吱声,所有的眼睛都黏在谢元琅脸上。

他是当家的,都在等他的主意。

“赦免……做实了?”

谢元琅喉咙干哑。

“千真万确!”

谢青远立刻抢着应,脸都涨红了,“营里管事亲口吐的!

昨儿圣旨就落了地!

赦免令上白纸黑字有咱的名儿!

文书正在核验,快了,脱籍就在眼前!”

脱籍两个字让所有人眼睛亮了一瞬。

“嗯。”

谢元琅咽了口唾沫压下喉头的不适,“准了就好,这鬼地方一刻也甭多待,青远。”

“诶!

爹你说!”

谢青远赶紧凑前。

“现在就去前营,找管事的头头,问清楚:文书几时能到手?

要什么凭据?

路引怎么开?

一条一条问明白。”

他目光扫过族人身上寒碜的破衣烂衫,“至于打点……他想要什么,探探底再说。”

“好好好!

这就去!”

谢青远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冲。

谢元琅眼神转向另一边:“二弟。”

“在呢!”

谢元晏应得干脆。

谢元琅说,“跑跑附近营子,寻寻咱们谢家别的房头,还有平时交好的旁支。

把这赦免的准信递给他们,别耽误了人家脱籍。

顺道,探探口风,看他们是打算自己走,还是……”他顿了顿,“愿意搭个伙,一起动身?”

“交给我!

熟门熟路!”

谢元晏拍拍胸脯,也快步出了门。

最后,谢元琅看向妻子:“秋水。”

白秋水抬起眼看他。

“你带着二弟妹她们,”谢元琅目光扫过其他女眷,“收拾东西,凡能带走的,破衣烂衫,旧铺盖卷,晒干的野菜籽儿……一根线头也别落下!

锅碗瓢盆,只要没烂,都捆扎利索,现在就动手。”

“知道了。”

白秋水低声应下,没有多余的话。

谢元琅不再多言,挪了挪身子,靠上泥墙,一阵晕眩袭来,他闭上了眼。

屋里的人终于动了。

出去办事的出了门,留下的女人们在白秋水带领下,默默翻动屋里那点可怜的物件,孩子们被圈到角落。

棚屋里只剩草屑翻动的悉索声,女人收拾东西的轻响,还有孩子压抑的咳嗽。

白秋水领着朱静怡周瑛,把墙角那堆破烂扒拉来扒拉去。

破衣服叠好,几张老皮子卷紧,一小布口袋干菜籽包严实,几个豁口的陶碗用草绳缠住。

孩子们被赶到炕角挤着,明娴一手拉着明意,一手牵着最小的明欢,不敢动弹。

谢元琅闭着眼,身上乏得没一丝力气。

这破烂身子刚醒就被一堆事砸下来,累透了,当这劳什子家主?

比扛一天大包还磨人十倍,他只盼谢元晏顺顺当当回来。

时间一点点磨过去。

门外终于响起脚步声,破旧的棚门吱呀一声被撞开,一股寒气卷了进来。

进来的是谢青远,脸色乌黑得像锅底灰。

屋里的目光唰一下全钉了过去。

“咋样?”

谢元琅睁开眼,嗓子更干了。

谢青远喘了几口粗气,手指戳着心窝子:“文书……文书说明天,明天就能发……”他喘着,脸憋得紫红,“可那个……那个营管刘胡子!

真不是个东西!

张嘴就要钱!

说规矩,不孝敬点……就卡死你!

十两!

整整十两雪花银!

不给?

就让咱们干耗着等死!”

他气得首咳嗽。

十两?

棚子里顿时死一样静,紧接着一片抽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脸刷一下褪尽了血色。

十两银子?

他们现在连一个多余的铜板都摸不出来!

这跟要命没两样!

“狗日的!”

谢元靖一拳砸在土墙上,簌簌掉下泥屑,“专拣软柿子捏!”

“这是不给人活路啊……”人群里响起压抑的呜咽和切齿低骂。

谢元琅的心首往下沉。

打点?

果然来了。

十两?

真当他是大肥猪了?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又被他死死摁下去。

他看着族人们绝望惨白的脸,知道他们是真穷得叮当响。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

二弟谢元晏回来了,就他孤零零一个,步子不像出去时那么快,脸上灰扑扑的,挂着尴尬。

他身后空无一人。

屋里人的眼睛全黏在他脸上,等一个好消息。

谢元晏搓着手,蹭到谢元琅炕前,声音小的像蚊子:“大哥……我……我去找人了。

咱家……咱家那些个亲戚,还有旁支……修庆哥他们……”他顿住,声音更低更虚了,“一听是我,一听是咱们这一房的……都……都躲着……”他抬起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满眼憋屈:“人家……说咱们跟主支沾得近,主支那是灭门的大罪,沾不得!

连……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生怕被咱们牵连上,害得他们拿不到脱籍文书……我说破嘴皮子也没用,就是不肯来。

一提搭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赶苍蝇似的把我轰走……”这话像一桶冰水,兜头泼下。

最后那点找人帮衬,抱团取暖的指望,噗一声灭了。

没人愿意搭理!

全躲着!

像躲麻风病人!

怕被牵累,怕再沾上晦气!

棚屋里的空气,比刚才听说十两银子时还要冻人,还要死沉。

呼吸都滞住了,只听见一声声沉重的喘气。

老太太盯着谢元晏那丧气的脸,又看看周围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哆嗦得更厉害。

十两银子的索命钱堵在脱籍路上。

同宗互助的指望彻底成空。

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前路茫茫,抬脚就发怵。

谢元琅的目光缓缓扫过棚里每一张绝望而僵硬的脸,老太太的摇摇欲坠,三弟的满腔憋愤,妻子的忧惧,族人的木然……所有沉甸甸的担子,最终还是实实在在压在了他一个人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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