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赶我出门?整栋楼都是我家的陈昊王建军热门的小说_免费小说房东赶我出门?整栋楼都是我家的(陈昊王建军)
七月的午后,热浪像是凝固了的胶水,黏糊糊地裹着皮肤。我盘腿坐在客厅唯一一块凉席上,对着嗡嗡作响的老旧风扇,试图从那点可怜的风力里抠出几丝凉意。 电脑屏幕上闪烁着改到第七版的策划案,甲方刁钻的要求像这天气一样让人憋闷。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滑落,滴在键盘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砰!砰!砰!” 砸门声毫无预兆地炸响,不是敲,是砸,带着一种要把门板卸下来的蛮横。老旧的合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月的房租我早就提前三天转过去了。下意识瞥了眼手机上的日历,心里猛地一沉——今天,是租约到期日。 没等我起身,钥匙哗啦插进锁孔,粗暴地转动。 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后面的墙上,又是一声闷响。 房东王建军叉着腰站在门口,他那身紧绷的POLO衫几乎裹不住滚圆的肚腩,油光满面的脸上,一双小眼睛扫视着我的“家当”,毫不掩饰里面的嫌弃和倨傲。他身后跟着个穿着崭新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正拿着手机四处拍摄,眼神挑剔。 “林凡,合同到期了,今天立刻给我搬出去!”王建军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指甲刮过黑板,“磨蹭什么呢?” 我站起身,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王先生,我记得合同里写明,如果续租,我有优先权。而且我之前表达过想续租的意向。” “续租?”王建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就你?一个穷得叮当响,每个月挣那三瓜两枣只够付个房租的穷鬼?你配继续租我的房子吗?” 他侧过身,炫耀似的指了指身后的西装男:“看到没?张先生,精英!人家才配住我这好房子!人一次性付一年租金,两万!你付得起吗?啊?” 那姓张的男人配合地抬起下巴,用眼角余光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墙角的老鼠。 血液嗡一下冲上头顶。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根据合同,就算不续租,你也没权利现在赶我走,我有权住到明天中午12点。而且,”我深吸一口气,“退租后的押金,一共三千五百块,你得退给我。” “押金?你还想要押金?”王建军猛地跨前一步,几乎贴到我脸上,一股浓重的烟臭和口臭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你看看我这墙!被你搞得多脏!地板都磨损了!还有这空调,噪音那么大,肯定被你用坏了!没让你赔钱就不错了!还想要押金?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去!” 他唾沫横飞,手指头差点戳到我鼻尖上:“穷就要认穷!没钱就赶紧滚蛋!别他妈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这辈子,也就只配睡睡天桥洞,跟乞丐抢地盘!我这房子给你住都是糟蹋!”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过来。旁边的张精英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 三千五百块。对我而言,那不是小数目。是我熬夜赶方案,一杯接一杯灌廉价速溶咖啡换来的。是我能在这座庞大城市里,拥有一个勉强遮风挡雨的小窝的底线。 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先生,”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压过了那破风扇的嗡嗡声,“合同白纸黑字,押金条款写得很清楚。房屋自然损耗不属于扣款范围。如果你坚持认为是我造成的损坏,需要出具第三方鉴定报告,并扣除相应维修费用后的剩余部分,依然要退还给我。”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个同样愣了一下的张精英,补充道:“另外,在我的租约正式结束前,你无权带新的租客进入房屋内部,这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和居住权。” 王建军的小眼睛猛地瞪圆了,像是没料到我这只他眼里可以随意踩死的蝼蚁居然还会反驳,还搬出了什么合同条款。他那张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继而发紫,像是突然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咙。 “权?权你妈了个逼!”短暂的窒息后,是更凶猛的爆发,他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声音尖厉得破音,“老子的房子!老子说了算!跟你这种穷瘪三讲个屁的合同!鉴定报告?我鉴定你妈!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滚!你的这些破烂!”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我放在旁边的一个纸箱,里面是一些我不常看的书和旧杂志,哗啦一下散落一地。 “一分钱都不值!占着老子地方!张先生你看,”他转向身后的男人,语气瞬间又带上了一种讨好的炫耀,“这地方收拾出来,空间多大,采光多好!给这种人住真是暴殄天物!” 张精英皱了皱眉,似乎对满地散落的书本有些嫌弃,但看向我时,那点嫌弃又变成了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微微点头,对王建军的话表示赞同:“确实,房子底子不错,清出去后好好装修一下,很有潜力。” 王建军得了鼓励,更加趾高气扬,指着我的鼻子:“听见没?人精英人士的眼光!你这种穷鬼懂个屁!滚!别耽误我看房!” 我看着地上散落的书籍,一本《民法典》恰好摊开在合同编那一页。弯腰,默默地将它们一本本捡起,拍去灰尘,重新放回纸箱。 这个过程中,王建军的辱骂和催促一刻未停,像背景噪音一样持续不断。 我把纸箱放好,直起身,不再看他们,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那是一款很老的型号,屏幕甚至有几道细微的划痕。 王建军看到我的动作,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夸张地大笑起来:“哎哟!怎么?要报警啊?吓死我了!快报!看看警察来了是帮你这个赖着不走的穷鬼,还是帮我这个合法业主!哈哈哈!” 张精英也露出玩味的表情,仿佛在期待一场滑稽戏。 我没说话,只是在通讯录里慢慢下滑。列表很短,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没有存名字,只是一串简单数字,我却烂熟于心的号码。 按下拨号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那边没有任何寒暄,只有一道平稳、克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恭敬的男声传来。 “少爷。” 声音很轻,但我站在安静除了王建军的叫骂的客厅里,能隐约听到听筒里传出的这两个字。 王建军还在嚷:“装!继续装!还少爷!你他妈演电视剧呢?叫人来是吧?叫啊!我看你能叫来哪个街角的瘪三跟你一起捡垃圾!” 我没理会他,对着话筒,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李叔,我在锦华苑7栋302。租约出了点问题,原业主王建军先生要求我立刻搬离,并拒绝退还押金。你……过来处理一下。” 那边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或迟疑,只有干脆利落的回应:“明白。十分钟内到。” 电话挂断。 我收起手机,重新看向王建军和张精英。 王建军脸上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他拍着大腿:“十分钟?哈哈哈!还李叔?演得跟真的一样!行,老子就等你十分钟!看你个穷鬼能耍出什么花样!到时候看老子怎么把你和你那什么狗屁李叔一起扔出去!” 张精英也失去了耐心,抬手看了看腕表,那表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金属的冷光:“王老板,我时间很紧,这种闹剧……” “很快,张先生,很快!就十分钟!正好让您看看这社会底层的无赖是什么德行,以后您住进来也多个谈资不是?”王建军赶忙赔笑,然后又恶狠狠地瞪向我。 我没再说话,走过去,把还在徒劳嗡嗡摇头的风扇关掉了。 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只有窗外知了声嘶力竭的鸣叫和窗外马路上模糊的车流声渗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王建军开始还不耐烦地踱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时不时瞥我一眼,眼神恶毒。张精英则干脆靠在门框上,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眼神里是全然的轻蔑和不屑,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低劣话剧。 七分钟。 楼下似乎传来了不同于寻常私家车的引擎声,很低沉,停下时甚至没有惯常的熄火声。 王建军和张精英似乎都没注意到。 八分钟。 隐约有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不疾不徐,节奏稳定,不止一个人。 王建军停止了踱步,侧耳听了听,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张精英也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皱了皱眉。 九分钟。 脚步声清晰起来,已经到了三楼走廊。沉稳,训练有素,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王建军脸上的嚣张终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点不安,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绷紧的Polo衫领子。张精英站直了身体,目光投向门外。 十分钟整。 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外停下。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清晰、克制,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道。 没等任何人反应,门被从外面推开。 首先进来的是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合体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而冷静,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周身散发着一种久经世事的沉稳气息。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我身上,微微颔首,然后才扫向房间内的另外两人,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看两件家具。 但他身后,还站着另外两人,同样西装革履,身材挺拔,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王建军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这三位不速之客,刚才的气焰瞬间卡在喉咙里。张精英也明显怔住了,下意识地收起了手机,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的优越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完全无视了呆若木鸡的王建军和张精英,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声音平稳却足够让整个房间的人听清: “少爷,我来晚了。” 少爷?! 王建军的眼睛猛地瞪得像铜铃,嘴巴开合了几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中年男人——李叔,微微侧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落在王建军那张开始冒汗的胖脸上。 “我是林凡少爷的私人管家,我姓李。”他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关于您单方面提出终止租约、拒绝退还押金,以及涉嫌侮辱、威胁我当事人的事宜,将由林氏集团法务部首席律师,”他示意了一下身旁那位同样气场强大的西装男士,“与您正式交涉。” 林氏集团?法务部首席律师? 王建军的脸唰一下白了,肥肉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旁边的张精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不断在我和那位“李管家”之间来回扫视。 “不…不是…李…李管家是吧?”王建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细又慌乱,带着明显的谄媚,“这…这肯定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跟小林…不,跟林先生就是一点小摩擦,正常的租房纠纷,怎么…怎么还劳动林氏集团……” 那位被介绍为首席律师的男人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声音冷澈:“王建军先生,我是林氏集团法务部负责人,赵铭。根据我方当事人林凡先生提供的租赁合同及刚才发生的现场情况,您已涉嫌多项违约及违法。这是律师函,正式通知您,关于您非法侵入住宅、诽谤侮辱、以及非法克扣押金等行为,我们将保留一切法律追诉权利。同时,关于您名下房产,锦华苑7栋302室的产权问题,我们也需与您进行核实。” “产权?我的房子有什么产权问题?!”王建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但声音里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恐慌。 李管家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看向我,微微躬身:“少爷,这种琐事本不该打扰您。鉴于目前的情况,以及这处房产显然已无法为您提供舒适的居住环境,您看……”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王建军和那位已经彻底僵化的张精英。 “是否需要现在收回这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