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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2025-09-16 05:49:26 3 下载本文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像是渗进了骨髓里,怎么都挥不去。顾凉染坐在冰凉的塑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诊断报告边缘。“晚期”那两个字的墨迹很重,几乎要戳破纸张。

她觉得自己该有点什么反应,眼泪?崩溃?或者至少手该抖一抖?但没有。

心里头那片荒了许多年的地,连杂草都懒得再长一棵。只是空,空得发冷,冷气顺着脊椎一点点爬,冻僵了四肢百骸。医生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只零星几个词撞进耳朵:“……积极治疗……希望还是……”希望?她近乎漠然地想,这东西跟她什么时候沾过边。起身,离开诊室,脚步踩在走廊光洁的地砖上,没有一点声音。

像她这个人,活了二十七年,在那么多人的世界里,大概也没留下什么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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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嘈杂的人声裹挟着各种情绪,冲刷着她这座孤岛。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穿过人群,像逆着流的鱼,麻木地往天台去。防火门沉重,推开时发出嘶哑的摩擦声。

楼顶的风瞬间扑了满脸,带着城市特有的尘埃和喧嚣气味,猛烈得几乎让她站不稳。

她深吸一口,那风呛得肺管子生疼。站上天台边缘的水泥台,下面街道缩成玩具模型,车辆甲虫般爬行。高处视野开阔,城市巨幕在眼前铺开。然后,它就闯了进来——正对着医院的那栋摩天大楼,整面墙的巨型LED屏幕,骤然亮起盛大婚礼的画面。高清镜头精准捕捉到新娘的脸。钟意。

她穿着量身定制的、据说由几位大师联手耗时半年打造的圣洁婚纱,头纱被风吹起温柔的弧度,露出那张无可挑剔的、幸福满溢的脸。她微微侧头,正对着身边的新郎,顾凉染的前未婚夫周廷,露出一个羞赧又甜蜜的笑容。周廷低头看她,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屏幕。真是一对璧人。司仪的声音通过顶级音响设备传来,隔着这么远,依旧能听清那激动到发颤的语调:“……让我们共同祝福这对新人,永浴爱河,白头偕老!”屏幕下方滚动着新闻标题:“世纪婚礼!

周氏集团太子爷迎娶顾家明珠钟意小姐”。烟花在屏幕里炸开,绚烂夺目。

宾客的欢呼声浪潮一样涌来。顾凉染静静地站着看着。手里的诊断书被风吹得哗啦作响,试图挣脱她的手指。她低头,看了看纸上“顾凉染”那三个字,又抬头,看了看屏幕上钟意幸福洋溢的脸。喉咙里忽然滚出一声笑,低低的,沙哑得不成调。

真可笑啊。连死神都挑挑拣拣,先一步,精准地摁住了她这个多余的。钟意呢?

钟意永远在光里,被所有人爱着,连她不要的未婚夫,最后都成了钟意盛大婚礼的男主角。

风更大了,鼓动着她的衣摆,像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她。下面那个微缩的世界,车水马龙,没有一个人抬头。她慢慢松开了手指。那张判决书轻飘飘地被风卷走,翻滚着,倏忽就不见了踪影。也好。就这样吧。她朝前倾身。“凉染——!!顾凉染!回来!

”风里好像突然掺进别的声音,撕裂的,绝望的,熟悉又陌生。“回来!

我们弄错了…是我们弄错了!凉染——!”弄错?什么弄错?是弄错了诊断书,还是弄错了……别的?她涣散的神思凝滞了一瞬,几乎要回头。但那念头只是一闪,就沉没了下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曾泛起。错了又如何?对了又如何?

她太累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她顾凉染的。连这条命,如今也不是了。

她闭上眼,最后一点意识里,浮现出的却不是父母的脸,不是周廷悔婚那晚的雨,也不是这二十年来钟意无处不在的、完美的笑容。是那本日记。

钟意那本带锁的、精致的天蓝色日记本。她很多年前偷看到的。在她十四岁那年,被钟意的爱慕者堵在厕所泼完冷水之后,她带着一身狼狈和恨意,用一枚小小的发卡,哆嗦着捅开了钟意书桌的抽屉锁。她当时想找什么?或许是想找钟意的把柄,找一点能让她不那么完美无缺的证据,好支撑自己活下去。她翻开了第一页。

娟秀漂亮的字迹,属于那个全世界都喜爱的女孩。那上面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地写着:怎么才能让顾凉染彻底消失?风猛地灌入口鼻,剥夺了最后一丝呼吸。

坠落的过程中,时间被无限拉长。那本日记的后续内容,她从不敢回忆,此刻却纷乱地撞入脑海。……她今天又偷偷看我了,像阴沟里的老鼠,真恶心。

周廷哥哥问我,是不是讨厌她。我当然说不。我怎么会讨厌我亲爱的‘妹妹’呢?

我只是希望她……不存在而已。成功了。爸妈彻底忘了她的生日。

她躲在楼梯间哭的样子,真好笑。所有人都说我是天使。天使当然要完美无缺。所以,顾凉染,你怎么配和我待在同一个世界?……原来,从那么早开始,答案就已经写好了。

她从来都不是多余的。她是被精心策划、漫长谋杀的。用微笑,用软刀,用所有人的爱,用她渴望了一生的那点温暖,做成了凶器。真疼啊。比癌细胞啃噬骨头,还要疼上千百倍。

意识是一块沉在水底的碎玻璃,模糊,冰冷,割得人生疼。耳边嗡嗡作响,混杂着压抑的抽泣、仪器单调的滴答、还有压低了嗓音却依旧尖利的争执。

“……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们是怎么看护的?!”“妈,您别激动,凉染她需要安静……”“安静?你让我怎么安静!我女儿躺在这里!

医生说她……说她……”女人的声音哽住,说不下去,转而变成一种崩溃的呜咽。

顾凉染的眼睫颤了颤,沉重得抬不起来。肺腑间残留着高空坠落的失重感,风撕裂身体的剧痛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弥漫全身的钝痛,尤其是头部,像是被重锤敲过,闷闷地炸开一阵阵眩晕。她没死?怎么可能。那样决绝的坠落,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她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轻响。还有……那张诊断书。晚期。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视野里是一片模糊的白。消毒水的气味无孔不入,比天台的风更顽固地钻进她的鼻腔。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还是医院。“凉染?凉染!

你醒了?”一张焦虑憔悴的脸猛地凑到眼前,放大。是母亲。顾玉芬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了几缕,带着一种顾凉染从未见过的仓皇。见她睁眼,顾玉芬的眼泪掉得更凶,手指颤抖着想碰她的脸,又不敢:“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吓死妈妈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妈妈?

顾凉染混沌的脑子转不动这个词。多少年了,母亲对她只有要求和比较,偶尔施舍一点关怀,也像是从对钟意的浓烈爱意里漏下来的残渣。这种近乎崩溃的担忧,陌生得让她怀疑自己在做梦。视线稍微清晰了些。她看到父亲顾卫邦站在床尾,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着,目光复杂地落在她身上,有担忧,有后怕,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沉郁。

哥哥顾凉川站在母亲身后,眉头拧得死紧,看见她醒来,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里的烦躁并未消退。没有钟意。她最忠实的信徒,她最完美的作品,她毁灭了她的人生后,正享受着世纪婚礼的甜蜜,怎么会出现在她这肮脏的死亡现场?

“……”她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有一点气音。“水!快拿水来!

”顾玉芬慌忙回头指挥。顾凉川递过一杯温水,顾玉芬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湿,涂抹在顾凉染干裂的嘴唇上。冰凉的液体滋润了灼痛的喉咙,她微微吞咽,视线扫过病房。

很高级的单人病房,鲜花果篮堆在角落,几乎要放不下。看来,她这场未遂的自杀,终于换来了片刻的、迟到的关注。真是讽刺。用濒死,才能换来他们仓促的一瞥。

“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不能跟家里说,非要走极端……”顾玉芬一边喂水,一边哽咽着数落,语气里却没了往日的刻薄,只剩下后怕,“要不是天台那个护栏……要不是保安发现得及时……”护栏?顾凉染怔住。

她明明……是朝着没有任何遮挡的边缘跳下去的。她确认过。怎么会有什么护栏?

她挣扎着想动,全身却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剧痛和无力感同时袭来,尤其是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别动别动!”顾玉芬赶紧按住她,“你从楼梯上滚下来,撞到了头,医生说要好好静养!”滚下楼梯?撞到头?不是肺癌晚期?不是从天台跳下?

混乱的思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搅动,那些清晰的记忆——诊断书冰冷的触感,天台呼啸的风,巨幕上钟意的笑脸,坠落时身体的剧痛——难道都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还是说……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猝不及防地钻进她疼痛的大脑。

“镜子……”她嘶哑地挤出两个字。“什么?”顾玉芬没听清。“镜子……”她重复,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顾玉芬和顾卫邦对视一眼,似乎觉得她撞坏了脑子。

顾凉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面小化妆镜,递了过来。

顾凉染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面轻巧的镜子。她深吸一口气,将镜面对准自己。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额角贴着纱布,脸颊有些擦伤,嘴唇没有血色。但。

那不是她二十七岁时,被病痛和绝望侵蚀得形销骨立的脸。这张脸明显更年轻,眉眼间虽然带着病气和虚弱,却尚未被岁月和苦毒刻上那么深的痕迹。

没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和灰败。她猛地移开镜子,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脏狂跳,撞得胸口的伤都在疼。“我……今年多大?”她看向顾玉芬,声音发颤。顾玉芬被问懵了,眼泪都忘了掉:“二、二十二啊?凉染,你别吓妈妈,是不是撞到头不认识人了?医生!

医生!”二十二岁。二十二岁!她二十二岁那年,确实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过一次!

因为那天钟意拿到了顾氏集团8%的股份转让协议,父亲在饭桌上大肆表扬,她心神恍惚,脚下踩空滚了下去!所以,她没死?她从二十七岁癌症晚期的天台,回到了二十二岁摔下楼梯的病房?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瞬间攫住了她,比确诊癌症时更甚。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肺部——那里没有任何不适,只有摔伤造成的肌肉酸痛。

没有癌症?那场绝望的奔赴,那个冰冷的诊断,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不……太真实了……那些细节……“诊断书……”她喃喃自语。“什么诊断书?

”顾卫邦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探究,“凉染,你到底怎么了?”顾凉染猛地看向他,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又带着一种疯狂的、濒临破碎的光芒,把顾卫邦都看得一怔。

她迅速低下头,掩去眼底翻腾的情绪。不能让他们知道。无论那是预知梦,是重生,还是她濒死前精神错乱的幻想,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钟意。

日记本上那句话如同淬毒的冰锥,再次狠狠扎进她的脑海。怎么才能让顾凉染彻底消失?

她攥紧了被单,指甲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勉强凝聚。

如果……如果那不是梦……如果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尚未无可挽回的时刻……仇恨和一种极其冰冷的清醒,如同毒液般迅速注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抬起头,脸上已经换上了一片虚弱的茫然,声音细弱:“没什么……头好痛,好像做了个很长很可怕的梦……记不清了……”顾玉芬松了口气,连忙安抚:“记不清就别想了,好好休息,都是噩梦,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

顾凉染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翻涌的黑色浪潮。不。那不是梦。那是她真切经历的一生!

是被人精心篡改、掠夺、最终推向毁灭的一生!钟意……周廷……所有那些,围着钟意旋转、将她踩进泥泞里的人……她缓缓松开攥紧的被单,手掌平摊,看着自己年轻却依旧苍白瘦削的手指。这一次,她醒了。游戏规则,该变一变了。

她可不是回来重温旧梦的。她是回来……送他们下地狱的。顾玉芬见她神色怔忡,只当是摔坏了脑子还没缓过来,絮絮叨叨地又开始:“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下个楼梯也不小心……幸好意意当时不在下面,不然……”又是钟意。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顾凉染刚刚筑起的冰冷外壳。胃里一阵翻搅。她闭上眼,打断母亲的话,声音疲惫到极点:“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顾玉芬的话头戛然而止,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还有不易察觉的不满。似乎女儿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断她对钟意的担忧。

但她看着顾凉染苍白如纸的脸,终究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好,好,你休息,我让护士在外面守着。”顾卫邦皱了皱眉,似乎想交代几句公司的事,最终也只是沉声道:“好好养着。”便转身离开。顾凉川早就待得不耐烦,第一个抬脚就走。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滴答的仪器声重新变得清晰。顾凉染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神里没有任何刚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审视。二十二岁。

她仔细回想着这个时间点。这个时候,她刚刚大学毕业,不顾父母“女孩子不用那么拼”的论调,憋着一口气,硬是挤进了顾氏集团,从最底层做起。

她想证明自己,想告诉所有人,她顾凉染不是钟意的陪衬。而钟意在做什么?

二十四岁的钟意,已经是顾氏旗下某个子公司的挂名总监,拿着丰厚的干薪,很少去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在插花、烘焙、参加名媛聚会,或者陪着顾母逛街做SPA。

所有人都夸她聪明漂亮,不屑于争抢,是真正享受生活的千金小姐。那8%的股份,就是在这个时候,由顾卫邦亲手送到钟意手上的。理由是“给意意一份保障”,庆祝她“入职”两周年。多么可笑。她顾凉染在项目部加班到胃出血,得到的是一句“效率太低,还要多跟前辈学习”。钟意只需要穿着漂亮的裙子,在董事会上露个面,甜甜地叫一声“顾叔叔”,就拿到了她可能一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

恨意像毒藤,无声无息地缠绕收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恨没有用。愤怒和嫉妒是世界上最无用的情绪,它们只会让她变得丑陋,失去判断力,从而让钟意更加轻易地夺走一切。前世她不明白这个道理,输得一败涂地。这一世,她要的是赢。冷静地、一步步地,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再把钟意珍视的东西,一件件碾碎。

护士进来换药,态度恭敬却疏离。顾家大小姐的名头,在这家私立医院似乎并不好使。

顾凉染能感觉到,护士更关心的是不要出错,而非她的病情。

这就是钟意无形中营造的氛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觉得,顾凉染不重要,不必太上心。

换完药,护士离开。顾凉染忍着头痛和眩晕,慢慢坐起身。她需要信息,需要确认这个世界除了她回溯的时光,还有没有别的异常。她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最新款的水果机,屏幕光滑冰冷。她按亮屏幕,日期清晰地跳出来——确实是她记忆里摔下楼梯的那一天。指尖划过屏幕,无意识地点开社交软件。铺天盖地的消息弹出来,大部分是无关紧要的群消息和公众号推送。

直到一条标注着“周廷”的名字跳入眼帘。周廷。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猝然攥紧,呼吸停滞了一瞬。前世的未婚夫。婚礼前夜握着钟意的手,说“只要你点头”的男人。

屏幕里和钟意举行世纪婚礼的新郎。她点开那条消息。周廷:凉染,听说你摔伤了?

严不严重?在哪个医院?需要我过来吗?发送时间是昨天下午。语气关切,透着恰到好处的男友式担忧。多么讽刺。二十二岁的周廷,还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

两家有联姻的意向,但尚未完全定下。周廷对她保持着绅士的追求,温和,体贴,从不越界。

她一度以为,这个男人会是她的救赎,是唯一不被钟意光芒吸引的存在。现在看着这条消息,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几乎能想象出周廷发这条消息时的表情——温和的,带着程式化的关心,或许发完之后,就转头去给钟意发另一条信息,内容也许是:“意意,晚上一起吃饭?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法餐不错。”她手指冰冷,没有回复,直接划掉了对话框。继续往下翻。

几个塑料姐妹花群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昨晚的派对,讨论着新款的包包和珠宝,夹杂着对某个不在场名媛的隐晦嘲讽。没有人提起她摔伤的事。或许根本没人知道。

她的世界,一如既往的贫瘠而可悲。直到她点开一个几乎沉寂的大学同学群。

几条零星的消息之后,有人发了一张照片。同学A:哇!看看我在瑞士撞见谁了!

[图片]照片的背景是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麓,一个高级滑雪场的休息露台。

穿着昂贵滑雪服的一男一女并肩坐着,手里端着热饮,相视而笑。男人侧脸英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女人笑得明媚灿烂,正是钟意。而发照片的时间,就是今天早上。

顾凉染的目光瞬间凝固在照片角落里,那个只露出半张侧脸的男人身上。不是周廷。

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傅昀深。傅家那个常年待在国外、神秘且手腕狠戾的继承人。

傅家的势力盘根错节,远比顾、周两家深厚,是真正的顶级豪门。前世,她和傅昀深几乎没有交集,只隐约听说他和钟意似乎相识,但关系不详。他竟然这么早,就和钟意这么熟了?一起在瑞士滑雪?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计划碎片,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骤然闪现。傅昀深……如果……如果能借他的力……不,不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摁下。傅昀深那样的人,心思深沉,手段莫测,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她根本不知道他和钟意到底什么关系。贸然凑上去,很可能死得比前世还快。她需要更稳妥的路。正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没等她回应,门就被推开了。一股清甜优雅的香水味先飘了进来,随后,钟意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裙,妆容精致却看似清淡,长发微卷,披散在肩头,手里捧着一大束昂贵的进口鲜花,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歉意。“凉染,”她声音柔美,带着天然的亲和力,“听说你摔伤了,吓死我了。怎么样?还疼不疼?”她快步走进来,将鲜花放在床头柜,自然而然地占据了最靠近病床的位置,俯身就要来探顾凉染的额头。

动作亲昵自然,仿佛她们是世上最要好的姐妹。顾凉染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前世无数画面冲击着脑海:父母赞赏的目光落在钟意身上,朋友围着她转,周廷牵起她的手,那本日记上恶毒的字句……还有天台上的风。恨意和杀意如同岩浆,在冰冷的躯壳下疯狂奔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死死掐住掌心,利用指甲陷入皮肉的尖锐痛感维持清醒。不能动怒。不能在她面前失态。钟意最擅长的,就是把她的愤怒和失态渲染成无理取闹和嫉妒,反衬得她自己更加善良大度。

顾凉染微微偏头,避开了钟意的手,声音低哑,带着明显的疏离和疲惫:“还好,死不了。

”钟意的手落空,停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随即被更浓的担忧覆盖:“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顾叔叔和阿姨担心坏了。

我本来昨天就想来的,结果在瑞士滑雪,信号不好,刚下飞机就赶紧过来了。

”她语气自然地带出了瑞士之行,像是在分享一件寻常事,无形中却拉开了和顾凉染的差距——你看,你在医院摔得狼狈,我在阿尔卑斯山惬意滑雪。

若是以前的顾凉染,此刻早已被这种隐形的对比刺得内心鲜血淋漓,要么沉默隐忍,要么口出恶言落下话柄。但此刻,顾凉染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太平静,太深,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丝毫情绪,却让钟意完美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玩得开心吗?

”顾凉染忽然问,声音没什么起伏。钟意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下意识地回答:“还、还不错……雪景很漂亮……”“嗯。”顾凉染淡淡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像是极度疲惫,不欲多言,“谢谢你的花,我很累,想睡了。

”逐客令下得毫不委婉。钟意彻底怔住了。眼前的顾凉染,陌生得让她心慌。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委屈、或者强忍的嫉妒,只有一种冰冷的、彻底的漠视。这种漠视,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让她难以忍受。她准备好的所有说辞,所有表演,在这堵冰冷的墙面前,全都失去了作用。她站在原地,脸上的担忧和歉意慢慢褪去,眼神里掠过一丝极细微的阴沉,但很快又重新挂上体贴的面具:“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脚步声远去,房门轻轻合上。病房里重新恢复寂静。

只有那束昂贵的鲜花,散发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香气。顾凉染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的冰冷。她伸出手,拿起那束花,看也没看,直接扔进了床脚的垃圾桶。

花瓣散落,狼狈地躺在冰冷的金属桶底。就像她前世不堪的结局。但这一次,不会了。

她拿起手机,重新点开那张瑞士滑雪的照片,目光落在傅昀深模糊的侧脸上。风险极大,前途未卜。但这是目前,她唯一能看到的,最快、最有力的破局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恐惧和犹豫,眼神重新变得决绝。

她找到那个几乎从未联系过的、通过某个商业论坛偶然加上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

言辞极其简单,甚至带着孤注一掷的鲁莽。傅先生,有关钟意小姐的一些事,或许您会感兴趣。顾凉染。发送。然后,她将手机扔到一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几乎能听到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赌对了,或许能撬动棋盘。赌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她看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无论如何,都不会比前世更坏了。不是吗?短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连三天,没有任何回音。

顾凉染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日光偏移,内心从最初的孤注一掷,逐渐沉入一片死寂的冰湖。

果然。傅昀深那样的人,怎么会理会她这种无名小卒没头没尾的信息。关于钟意?

他或许只觉得可笑,甚至可能随手就把她的号码拉黑了。是她病急乱投医,异想天开。

护士进来拔了留置针,声音公式化:“顾小姐,您今天可以出院了。顾太太刚才来电,说公司有紧急会议,让司机来接您。”看,就连出院,她的父母和哥哥依旧缺席。公司的事,永远比她要重要。她沉默地换回自己的衣服。简单的衬衫长裤,穿在年轻却单薄的身体上,空荡荡的。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额角的纱布拆了,留下一块淡淡的青紫痕迹。

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死寂和冷硬。司机老张等在楼下,态度恭敬却疏远。车子平稳地驶向顾家别墅。一路上,顾凉染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繁华都市,车水马龙,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着自己的方向和目的。只有她,像一片无根的浮萍,被推着,扯着,走向那个令人窒息的“家”。车子驶入熟悉的雕花铁门,绕过喷泉水池,停在主宅门前。

还没下车,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是钟意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夹杂着顾玉芬愉悦的附和,还有顾凉川偶尔几句调侃。多么和睦温馨的一幕。

她的脚步在玄关处顿了一秒,然后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客厅里,钟意正挽着顾玉芬的手臂,亲昵地靠在她身边,看着顾凉川手机上的什么视频,笑得花枝乱颤。

顾玉芬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满是宠溺。顾凉川也难得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她这个正牌女儿的归来,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喧闹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还是钟意最先看到她,立刻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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