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月行歌渡千山叶桓舟陆宁免费小说全集_小说免费完结枕月行歌渡千山叶桓舟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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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梦里没有血色残阳，没有冰冷刀锋，只有一片青翠绿竹，竹下站着个穿青白色衣袍的人，手里拿着块桂花糕，笑着对他说“桓舟，慢点跑”。 陆宁看着孩子睡熟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像两把小扇子。 他伸手替叶桓舟掖了掖被角，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汗湿的额发——白天练剑累着了，夜里怕是要出虚汗。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透过竹帘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银。 陆宁坐在桌边，翻开叶承安去年送他的那本剑谱——书页间还夹着片干枯的桂花，是叶府院子里的品种，香气虽淡了，却还留着点甜意。 他想起去年秋天去叶府，叶承安抱着叶桓舟，沈玉容在旁边缝香囊，一家三口坐在院里吃桂花糕，阳光暖得像今天的粥。 那时叶承安还说“等桓舟再大些，就送他来跟静澜君学剑”，没成想这句戏言，如今竟成了托付。 后半夜，叶桓舟果然出了虚汗，额角的汗把枕巾都浸湿了。 陆宁听见动静，起身走到床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不算烫，却也凉得慌。 他把叶桓舟抱起来，让孩子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拿着帕子，轻轻擦着他后背的汗——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梦里的竹仙。 叶桓舟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小手攥住陆宁的衣袍，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陆宁低头看他，眼底满是疼惜，轻声哄着：“不怕，师尊在呢。” 天快亮时，叶桓舟终于睡得安稳了。 陆宁把他放回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床边的竹椅上，借着月光翻着剑谱。 他翻到“基础握剑”那一页，上面有叶承安写的批注，字迹刚劲，和他温和的性子一点都不像。 陆宁指尖摸着批注，忽然想起叶承安说过的话：“剑是用来护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叶桓舟，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教桓舟好好练剑，教他明辨是非，教他守住本心，绝不让他变成只会报仇的剑。 第二日，叶桓舟是被竹丛里的鸟鸣声叫醒的。 他睁开眼，看见陆宁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粗瓷碗，碗里是温热的竹芯粥，冒着淡淡的清香。 “醒了？” 陆宁笑了笑，把碗递过来，“粥里放了竹芯，不烫，喝了安神。” 叶桓舟坐起身，接过碗喝了一口，竹芯的淡香混着小米的甜，比昨天的粥多了点清润的味道。 他小口喝着粥，余光瞥见床头的香囊——青绿色的布面上，莲花在晨光里泛着软乎乎的光。 陆宁见他盯着香囊看，便说：“今日练完剑，我们把香囊挂在剑柄上，让它陪着你练剑。” 叶桓舟点点头，把最后一口粥喝下去，碗底还剩了点竹芯，他也一并吃了。 辰时一到，陆宁就领着叶桓舟在院里读书。 昨天念的《千字文》，叶桓舟己经能背下来前西句了，只是“宇宙洪荒”的“荒”字总念成“黄”。 陆宁没纠正，只是拿着树枝在石桌上写了个“荒”字，又写了个“黄”字，指着字说：“你看，这个‘荒’是草字头，像长了草的地；这个‘黄’是‘共’字头，像麦田里的土。” 叶桓舟凑过去看，手指在“荒”字的草字头上面摸了摸，忽然笑了：“师尊，这个字像竹丛。” “像。” 陆宁也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们桓舟真聪明。” 他接着教叶桓舟念新的句子，“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就是说太阳月亮有圆有缺，星星排成队。” 叶桓舟抬头看了看天，晨光里看不见星星，却能看见云：“师尊，云也会排队吗？” “会。” 陆宁指着天上的云，“你看，那朵云跟着那朵云，像不像你跟着我练剑？” 叶桓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两朵白云挨得极近，慢慢往西边飘，像两个并肩走的人。 他点点头，跟着陆宁念：“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这次念得很准，声音也比昨天响亮了些。 读书读到午时，陆宁就教叶桓舟练剑。 昨天练的劈剑，叶桓舟己经有点模样了，只是手腕还是有点软。 陆宁站在他身后，双手覆在他手背上，一点点调整力道：“再沉点肩，手腕往回收一点——对，就这样，慢慢劈。” 剑刃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嗒”的轻响，像雨滴落在竹上。 叶桓舟练得认真，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陆宁就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指尖偶尔碰到他的脸颊，热得像小太阳。 练到日头偏午，陆宁就停下来，领着叶桓舟去厨房。 灶上的陶罐里温着粥，还有两个蒸红薯——是昨天剩下的，早上热了一下，还是软乎乎的。 叶桓舟拿起红薯，剥了皮咬一口，甜得眯起眼：“师尊，这个红薯比昨天的还甜。” “因为放了一夜，糖分沉下来了。” 陆宁坐在他对面，自己也拿起个红薯，慢慢吃着，“等过些日子，山下的红薯熟了，我们去买些回来，晒成红薯干，冬天当零嘴吃。” 叶桓舟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他还没吃过红薯干，听着就好吃。 下午的阳光没那么毒了，陆宁就教叶桓舟缝香囊。 昨天绣完的莲花香囊，边角还有点毛躁，陆宁就拿着针线，教他把边角缝整齐。 “针脚要密一点，”陆宁握着叶桓舟的手，一针一线地教，“这样香囊才结实，不容易破。” 叶桓舟的手有点抖，针好几次差点扎到手，陆宁就握着他的手，慢慢走针：“别怕，慢些就好。” 缝完香囊，陆宁把它挂在叶桓舟的剑柄上。 青绿色的香囊配着银白色的剑身，好看得很。 叶桓舟拿起剑，在院里挥了挥，香囊跟着剑一起晃，像片小小的绿云。 “师尊，你看！” 他笑着对陆宁说，眼睛亮得像星星。 陆宁点点头，笑了：“真好看。” 他走到桃树下，看着树枝上的花苞，“再过些日子，桃花就开了，粉粉的，像天上的云。 到时候我们摘些桃花，晒干了泡茶，还能做桃花糕。” 叶桓舟凑过去看花苞，青绿色的小拳头鼓鼓的，像藏着春天的秘密。 他伸手碰了碰花苞，软乎乎的，生怕碰破了。 傍晚，陆宁又去泉眼挑水。 这次叶桓舟非要跟着去，说“我能帮师尊拎水桶”。 陆宁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跟在身后，手里拿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两个粗瓷碗，是去泉眼边接泉水喝的。 西峰的泉眼在竹丛深处，路有点陡，陆宁走得慢，时不时回头看叶桓舟：“慢点走，别摔着。” 叶桓舟点点头，小手攥着竹篮的把手，一步一步跟着他走，像只小尾巴。 泉眼边的水很清，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 陆宁把水桶放在泉眼边，弯腰打水，叶桓舟就拿着小碗，接了半碗泉水，递到陆宁嘴边：“师尊，你喝。” 陆宁笑了笑，接过碗喝了一口，泉水凉丝丝的，带着点甜意。 他摸了摸叶桓舟的头：“桓舟也喝。” 叶桓舟接过碗，喝了一口，凉得他打了个哆嗦，却还是笑着说“好喝”。 挑着水往回走时，夕阳己经沉到山那边了，把天空染成了淡红色。 竹丛里的风带着点凉意，陆宁把自己的衣袍脱下来，披在叶桓舟身上——衣袍很大，裹着孩子小小的身子，像裹了片云。 叶桓舟拉着衣袍的下摆，跟着陆宁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挨在一起，像两株长在夕阳里的竹。 回到听竹居，陆宁就开始煮晚饭。 今晚煮的是青菜粥，还炒了个竹芽——是下午从竹丛里掰的新芽，比早上的更嫩。 叶桓舟坐在灶边，帮他添柴火，火塘里的火苗舔着陶罐底，映得他的小脸红红的。 陆宁看在眼里，伸手把他往身边拉了拉：“别靠太近，烫。” 叶桓舟点点头，却还是往灶边凑了凑——他喜欢看火苗跳，喜欢闻粥的香味，喜欢和师尊一起做饭。 晚饭时，叶桓舟吃了两碗青菜粥，还吃了小半盘竹芽。 陆宁看着他，把自己碗里的竹芽也夹给了他：“多吃点，长个子。” 叶桓舟的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他点了点头，把竹芽咽下去，又舀了一勺粥。 饭后，陆宁收拾碗筷，叶桓舟站在旁边，帮他递抹布。 月光从竹帘的缝隙钻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安静的画。 收拾完，陆宁领着叶桓舟进了屋，拿出剑谱，教他认剑招图：“这个是‘劈’，这个是‘砍’，这个是‘刺’——明天我们就学‘刺’，好不好？” 叶桓舟点点头，手指在剑谱上的“刺”字上面摸了摸，心里暗暗想：明天一定要学会“刺”，学会了就能保护师尊了。 教完剑谱，陆宁让叶桓舟上床睡。 叶桓舟躺在床上，却没立刻闭眼，看着陆宁坐在桌边整理针线——白天缝香囊的针线，被他理得整整齐齐，放在个小竹盒里。 “师尊，”叶桓舟忽然开口，“你明天还会给我讲竹仙的故事吗？” “会。” 陆宁抬起头，笑了笑，走到床边坐下，声音放得柔，“今天讲竹仙和小狐狸的故事。 从前有个小竹仙，在竹林里救了只受伤的小狐狸……”叶桓舟听着听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他看着陆宁的脸，在月光里显得格外温和，像梦里的竹仙。 他慢慢闭上眼睛，听着陆宁的声音，听着院外的竹涛声，听着灶上陶罐里残留的粥香，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的家，师尊就是他的亲人，再也不用怕黑，不用怕黑衣人，不用怕没有桂花糕吃。 陆宁看着孩子睡熟的脸，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竹丛里的风“沙沙”响着，像在替他守着这个安静的夜晚。 他坐在床边，拿起那本剑谱，翻到叶承安写批注的那一页，指尖轻轻摸着“剑是用来护人的”这句话，心里默默说：叶兄，你放心，桓舟有我，我会教他练剑，教他做人，会让他好好长大，长成一个像你一样正首、温柔的人。 夜渐渐深了，听竹居里很静，只有月光落在地上的声音，只有叶桓舟均匀的呼吸声，只有陆宁翻书的轻响。 青绿色的香囊挂在剑柄上，在月光里泛着软乎乎的光，像一颗藏在时光里的星，照亮了孩子的梦，也照亮了师尊的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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