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缝里的我们(叶橙紫七)在线免费小说_完结小说免费阅读光缝里的我们叶橙紫七
大课间的铃声刚落,粉笔灰还悬在斜射进教室的阳光里,男生追打的笑骂撞在墙上,又弹回拥挤的课桌间,每一声都像小锤子,敲在紫七紧绷的神经上。 她趴在桌上数橡皮摩擦草稿纸的声响 —— 这是上周心理咨询师教的 “锚定法”,可数到第七声时,前排女生的尖笑突然炸开,像钢针直直扎进太阳穴,她的指尖瞬间冰凉。 广播里眼保健操的旋律混着走廊篮球撞击声,在耳边拧成乱麻,每个音符都变成压向胸口的重物,她下意识蜷缩肩膀,感觉肋骨像被勒住,连吸气都带着痛。 手悄悄摸向桌肚的金属药盒,冰凉棱角硌着掌心,上周咨询师的话在脑子里打转:“别逼自己憋住,撑不住就说出来”,可现在她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噪音早把 “求助” 两个字冲散了。 后排突然传来暖水瓶摔碎的爆响,紫七浑身一震,手指死死攥紧笔杆,指节泛白到发麻,呼吸骤然变成急促的抽气,像有人捂住了她的鼻子,心口开始一阵一阵绞痛。 周围的喧闹还在升级,张强拍着同桌的肩喊 “这题你都不会,笨死了”,林晓和女生们分享零食的笑声格外刺耳,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快要冲出喉咙。“别再吵了!”—— 哭喊冲出来时,紫七自己都愣住了,眼泪比声音先砸在数学卷子上,红叉被晕成模糊的色块,心口的痛让她蜷起身子,指甲深深掐进手臂。全班瞬间安静,男生的打闹停在半空,女生手里的薯片袋忘了捏紧,只有她的啜泣声在教室里打转,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哽咽,胸口像压着浸了水的棉花,沉得喘不过气。张强皱着眉探头看,眼神里藏着 “又没惹你” 的疑惑,前排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嘀咕,嘴型清清楚楚:“神经病吧,至于吗”,紫七把脸埋进胳膊,感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指尖还在发抖,余光却瞥见第三组最后一排的叶橙 —— 他没像别人那样探头张望,只是握着笔的手顿在笔记本上,眉头拧成结,眼神里没有疑惑,只有一种让她心慌的 “看明白了”。班主任李老师踩着高跟鞋进来,脚步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响,她先蹲下来拍了拍紫七的背,声音放轻:“跟老师去办公室好不好?”,紫七想点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攥着老师的衣角借力站起。同学们陆续起身往走廊走,路过她座位时都忍不住瞟一眼,有人还故意放慢脚步,只有叶橙收拾东西时,悄悄把一包纸巾放在她桌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又飞快塞了张便签进去。办公室里,李老师刚倒来温水,门外就传来林晓的声音:“她上次月考作文都没交,肯定是不想学了,装病呢”,紫七握着杯子的手一抖,水洒在裤子上,心口的痛又涌上来,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哭。 李老师递来纸巾,轻声问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老师说说”,紫七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摇头 —— 她怕自己一开口,又是止不住的哭,太丢人了。回到教室时大课间已结束,叶橙的座位空着,她的桌角除了纸巾,还有张折得整齐的便签:“顶楼空教室没人,门没锁,想静就去,我放了颗薄荷糖在纸巾袋里”,字迹清瘦,却像有温度。攥着便签往顶楼走,每上一级台阶,心口的痛就轻一点,推开门,风卷着梧桐叶扑进来,她靠着墙滑坐在地,药盒从口袋里滚出来,金属壳撞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倒出两粒白色药片,指尖都在抖,母亲早上塞药时的话又响起来:“别让同学看见,人家会觉得你不正常,你爸要是知道你吃这个,又要骂你矫情”,药片放进嘴里,苦得她皱紧眉,连水都忘了喝。 药味还在舌尖打转,手摸到纸巾袋里的薄荷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清凉感漫开时,突然想起叶橙刚才的眼神 —— 他好像知道她不是 “装病”,这个念头让她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却没那么委屈了。下午数学课讲卷子,老师拿着花名册念成绩,每念一个名字,紫七的心跳就快一分,直到 “紫七,65 分”—— 她的脸瞬间发烫,赶紧低头盯着鞋面,能感觉到全班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像烧红的烙铁。 后排突然传来张强的嗤笑:“我就说她上课走神,果然考这么差,浪费时间”,紫七的指甲掐进掌心,刚要忍住,叶橙突然咳嗽一声,声音不响,却让张强的话头戛然而止,连老师都看了过去。卷子传到手里,红叉密密麻麻,她想赶紧塞进桌肚,叶橙却轻轻推开自己的卷子 ——92 分的卷面上,他用红笔把她错的题都圈出来,旁边还写了 “辅助线”“代入公式” 的小字,像怕她看不懂。“这几道题不难,”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避开周围的人,指尖在草稿纸上画着辅助线,“你看,连接这里,三角形的面积就好算了”,紫七盯着那些工整的线条,突然想起顶楼的风,心口的闷意散了点。眼泪又要涌上来,她赶紧低头擦,叶橙却递来一块橡皮,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先改错题,放学我教你,别急”,他没提早上的崩溃,也没问她为什么哭,好像 “帮她改题” 是天经地义的事。紫七吸了吸鼻子,小声说 “谢谢”,声音还有点哑,叶橙没回头,只是把草稿纸往她那边推了推:“我这里有多余的笔,你要是笔没水了,跟我说”,她攥着笔,突然觉得那些红叉没那么刺眼了。放学铃响时,外面刮起了风,紫七把校服拉链拉到顶,还是觉得冷,叶橙走在她旁边,脚步放慢了很多,刚好跟她的速度同步:“你家附近的奶茶店开了,要不要去买杯热的?珍珠奶茶,少糖常温,对吗?”紫七愣住 —— 她上次只是在食堂随口跟林晓说过 “不喜欢太甜的奶茶”,没想到他记住了,她点点头,声音比刚才大了点:“嗯,谢谢”,叶橙笑了笑,眼角弯起来:“谢什么,刚好我也想喝”。奶茶店的暖灯亮着,店员递来热饮时,叶橙先接过去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别烫到”,紫七捧着杯子,手心暖暖的,突然问:“你早上…… 为什么帮我?”,话出口又后悔,怕他说 “看你可怜”。 叶橙搅着自己的冰奶茶,沉默了几秒:“我见过你在图书馆躲着哭,” 他抬头看她,眼神很认真,“你不是装的,对不对?”,紫七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头喝奶茶,不敢看他的眼睛 ——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回到家,玄关的灯没开,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光映在她脸上,见紫七进来,头也没抬:“考了多少分?”,紫七把书包放在鞋柜上:“65”,母亲立刻关掉电视,声音提高:“65? 你上课到底听没听讲!”“我听了,” 紫七攥着书包带,指甲掐进布料,“我只是…… 最近有点不舒服”,母亲却冷笑一声:“不舒服?你就是太娇气了,天天待在房间里,能舒服吗?我看你就是不想学,找借口!”心口的痛又涌上来,紫七没再反驳,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把奶茶放在桌上,打开电脑 —— 邮箱里躺着叶橙发来的邮件,标题是 “数学错题解析”,附件里每道题都写了两种解法,还标了 “易错点”。鼠标往下滑,最后还有一行字:“明天早上我在公交站等你,带了肉包,没放葱,你上次说不爱吃葱,对吧?”,紫七盯着屏幕,眼泪又掉下来,砸在键盘上,这次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有人记住了她的 “不喜欢”。第二天早上,紫七特意早起十分钟,在书包里放了个洗干净的苹果 —— 是她昨天特意去超市挑的,最红最大的那个,她想谢谢叶橙的肉包,却又怕他觉得奇怪,只能偷偷放在书包最里面。走到小区门口,果然看见叶橙站在公交站旁,手里提着塑料袋,见她来,从里面拿出个肉包递过来:“刚买的,还热着,没放葱”,紫七接过包子,赶紧把苹果从书包里拿出来:“给你,这个…… 很甜”。公交车上,叶橙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座,让她坐里面,自己靠过道,阳光落在他发梢,泛着浅金色的光,他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昨天那道几何题,我又想了种解法,你看这里……”,指尖在纸上划过,很轻。紫七凑过去看,发现他笔记本上除了题,还有些小字:“紫七:几何辅助线要多画”“记得提醒她喝温水”,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坐直,假装看窗外,心里却像揣了颗糖,慢慢化开来。早读课是语文,老师让全班齐读《岳阳楼记》,紫七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 周围的读书声像潮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感觉自己要被淹没了,手指开始发抖,抓着课本的指节泛白。 胳膊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叶橙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跟着我读,一句一句来,我读慢一点”,他的声音刚好落在她耳边,平稳得像定心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紫七试着开口,声音很小,却没断。读完一段,叶橙悄悄对她竖了竖大拇指,眼神里带着 “你做到了” 的笑意,紫七的心跳快了点,却没那么慌了 —— 原来跟着别人的声音,真的能不被 “潮水” 卷走。课间时,林晓跑过来趴在她桌上,声音很大:“紫七,你昨天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张强说你了? 我帮你骂他!”,紫七刚要开口解释,叶橙突然收拾课本,声音不高却刚好能让林晓听见:“她昨天胃不舒服,疼得厉害,没忍住”。林晓哦了一声,又热情地说:“下周元旦联欢会,我们一起报合唱吧!就唱《明天会更好》,可好听了”,紫七犹豫着摇头 —— 她怕自己站在台上,又突然喘不过气,叶橙却接话:“她负责做 PPT,比唱歌厉害,我帮她”。林晓走后,紫七小声问:“为什么帮我找借口?我其实……”,叶橙把笔放进笔袋,打断她:“你不想做的事,不用勉强自己解释,找个理由推掉就好,没关系的”,他说 “没关系” 的时候,眼神很软,让她想起顶楼的风。中午去食堂吃饭,紫七刚要找位置,叶橙就朝她招手:“这里有位置,靠窗,风小”,他面前放着一碗热汤,见她过来,推到她面前:“阿姨说这个是萝卜排骨汤,养胃,你多喝点,我已经帮你撇掉油了”。张强端着餐盘过来,一屁股坐在叶橙旁边,没心没肺地说:“叶橙你对紫七也太好了吧,又是给她讲题又是带汤的,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叶橙没否认,只是看了紫七一眼,眼神里带着点 “别慌” 的意思。 紫七的脸瞬间红了,赶紧低头喝汤,汤的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连带着心口都暖烘烘的,比平时吃的药还舒服,她小声说:“谢谢你的汤,很好喝”,叶橙笑了:“好喝就多喝,不够再去打”。下午自习课,紫七做叶橙给的数学题,遇到一道几何题,卡了半天都没思路,刚要在题旁画个 “?”,叶橙就递来一张草稿纸 —— 上面画着辅助线,还写了 “第一步:找中点”,刚好是她卡壳的地方。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假装看课本,耳朵却有点红,原来他一直在留意她的进度,没错过她皱眉、咬笔的小动作,紫七的心跳快了点,把草稿纸叠好放进笔记本,心里悄悄记着:下次要早点问他,别让他一直等。放学时,紫七把书包里剩下的半块巧克力放在他桌上 —— 是母亲同事送的,她不爱吃甜的,叶橙拿起巧克力看了看,笑着说:“我刚好喜欢这个牌子,谢了”,紫七的耳朵红了,赶紧背上书包:“明天见”。走到小区门口,风有点大,紫七把围巾裹紧,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总帮我?我们其实…… 也不算很熟吧”,叶橙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见过你在图书馆躲在角落哭,抱着书发抖,也见过你上课强撑着睁眼睛,不想睡着,我不想你再一个人扛着”。紫七愣住 —— 她以为自己每次躲起来都没人发现,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些她以为 “藏得很好” 的脆弱,都被他看在眼里,却从没戳破,只是默默陪着,她张了张嘴,想说 “谢谢”,却又觉得太轻了。周五下午,叶橙递来一张纸条:“周末图书馆有新书展,有很多散文书,你要不要去?”,紫七捏着纸条,心里很想去,却又怕母亲不同意,她写了 “我妈妈可能不让” 递回去,叶橙看了,只写了 “我有办法”。周六早上,紫七刚起床,手机就响了,是叶橙的消息:“我在你小区门口,阿姨要是问,你就说我找你补数学,我带了练习册,阿姨不会怀疑的”,紫七看着消息,第一次跟母亲撒谎:“妈,叶橙找我补数学,我中午回来吃饭”。图书馆里人很多,到处都是说话声,紫七下意识跟在叶橙后面,手指攥着他的书包带 —— 她怕被人群冲散,叶橙放慢脚步,时不时回头确认她没跟上,像在护着易碎的玻璃,还把她往人少的地方带。他带她走到散文区,从书架上抽出《汪曾祺散文集》,递过来:“里面写了很多小吃,像高邮的鸭蛋,很有意思,你看看”,又抽出《城南旧事》:“这个故事很温柔,我小时候看的时候,哭了好几次”。 他们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落在书页上,暖烘烘的,紫七翻开《汪曾祺散文集》,第一页就写着 “生活是很好玩的”,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突然觉得胸口的 “棉花” 轻了点 —— 生活好像真的能有点好玩的事。 叶橙安静地看书,偶尔翻页时会看她一眼,见她看得入神,嘴角悄悄弯起,像偷藏了颗糖的孩子,他从书包里拿出个橘子,剥好放在保鲜盒里,推到她面前:“阿姨给的,很甜,你吃”。中午在图书馆旁边的奶茶店,叶橙吸着奶茶,突然问:“你平时在家,妈妈会跟你聊天吗?比如…… 你今天过得好不好”,紫七搅着奶茶里的珍珠,声音有点低:“她只问我考了多少分,作业写没写,别的都不问”。 “那你要是难受了,跟谁说啊?” 叶橙的手指在奶茶杯壁画着圈,语气很轻,却像在轻轻敲她的心门,紫七的眼睛红了,声音有点哑:“我不跟别人说,说了也没用,他们会觉得我矫情,会说我装病”。眼泪掉在奶茶杯里,溅起小水花,叶橙递来纸巾,没催她说话,只是等她平复下来,才轻声说:“我不会觉得你矫情,也不会觉得你装病,你要是想说,随时都可以跟我说,我听着”,他说 “我听着” 的时候,声音很稳,让她想把所有事都告诉他。紫七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每天都在假装正常,早上起来要想今天该怎么跟同学说话,上课要撑着不发呆,晚上要等爸妈睡了才敢吃药,我怕他们知道我吃这个,会骂我没用”,说完这些,她觉得胸口的 “棉花” 好像少了点。 叶橙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奶茶推给她:“你喝我的,冰的,解腻”,过了几秒才说:“你一点都不没用,你在很努力地‘正常’,已经很厉害了,下次撑不住的时候,不用硬撑,我陪你待一会儿就好”。下午回家时,紫七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叶橙:“下周数学小测,我想考 80 分”,她说得很轻,却带着点不服输的劲 —— 她不想再让母亲说 “没用”,也不想让叶橙白帮她,叶橙用力点头:“我帮你,肯定能行,我们每天中午抽半小时讲题”。接下来的一周,叶橙每天中午都帮她补数学,从基础公式到解题技巧,他从来不说 “你怎么又错了”,只会说 “没关系,再试一次,这次我们换种方法”,紫七也很努力,上课记笔记记得手酸,下课就追着他问问题。有次一道题她错了三次,自己都有点烦,把笔往桌上一摔:“我怎么这么笨,总也学不会”,叶橙却捡起笔,递给她:“我第一次学这个的时候,错了五次,你比我厉害多了,再试一次,好不好?”,他的耐心像温水,慢慢浇灭她的烦躁。数学小测那天,紫七拿到卷子,深吸了一口气 —— 很多题都是叶橙教过的,她慢慢写,遇到卡壳的,就想起叶橙说的 “先跳过,回头再想”,手指没像以前那样发抖,胸口也没那么闷了。 交卷时,她对叶橙比了个 “OK” 的手势,叶橙回了个笑脸,那瞬间,她突然觉得就算考不到 80 分也没关系 —— 至少她努力过了,而且有人相信她能做到。第二天老师念成绩,全班都安静下来,紫七的手心全是汗,直到 “紫七,82 分”—— 她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林晓先欢呼起来:“紫七你好厉害!居然考了 82 分!”,张强也凑过来看:“没看出来啊,进步这么大”。走上讲台拿卷子,老师笑着说 “继续加油,你很有潜力”,紫七低头看卷子,红叉少了很多,叶橙在下面比了个 “真棒” 的口型,眼神里全是 “我就知道你可以”,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第一次在班里笑出声。放学回家,她把卷子递到母亲面前,声音有点抖:“妈,我考了 82 分”,母亲接过卷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眉头却没松开:“你没作弊吧?平时都考 60 多分,怎么突然就 82 了?”,紫七的笑容瞬间消失,像被泼了盆冷水。“我没有作弊!” 她的声音提高了点,心口的痛又涌上来,“我每天中午都在跟叶橙补数学,我做了很多题,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母亲却冷笑:“跟男生一起补数学?我看你是心思没在学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