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鬼手陈默陈金宝免费小说笔趣阁_完结小说免费阅读流云鬼手陈默陈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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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夜，清晨的流云镇裹了层单薄的白。 阳光勉强穿透云层，照在积雪上，泛着冷清的光。 陈默起得很早。 炉子又冷了，屋里比昨晚更冻人。
他悄无声息地穿上鞋，把桌上那个冷硬的剩馒头揣进兜里，推门走了出去。 冷风立刻灌进脖颈，他打了个哆嗦，把脸埋进领口，朝镇尾的废品回收站走。 昨天收的旧课本和废纸板还没拿去卖，老板说今天结账。 巷子里的雪被踩得脏污，融化成黑色的泥水。 几个早起的人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呵出白气。 快到回收站时，巷口拐角传来压低的争吵声，夹杂着推搡的动静。 陈默脚步顿了一下，想绕开。 流云镇不大，屁大点事都能传开，他不想惹麻烦。 “…真没了！ 宝哥！ 再宽限两天…”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哀求。 “宽限？ 老子拿什么宽限？ 赌桌上谁宽限我了？” 另一个粗嘎的声音骂道，接着是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和一声痛呼。 陈默听出那粗嘎声音是谁了——镇上有名的混混，刘老歪。 他心一沉，加快脚步想从另一边溜过去。 “哟！ 这谁啊？ 不是陈金宝家的小崽子吗？” 刘老歪眼尖，发现了他。 堵在巷子里的三西个人都看了过来。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个瘦弱男人，鼻青脸肿，嘴角淌血，正瑟瑟发抖。 陈默停下脚，没说话。 刘老歪推开那瘦弱男人，晃晃悠悠走过来，一身酒气混着烟味。 他咧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板牙：“小子，你爹呢？ 欠老子那五十块钱，打算啥时候还？ 准备赖到过年？” 陈默垂下眼：“我不知道。” “不知道？” 刘老歪伸手，粗糙的手指戳了戳陈默的胸口，力道不轻，“回去告诉陈金宝，今天日落前，把钱送到老子家。 不然…”他嘿嘿笑了两声，眼神不善，“就别怪老子不讲究，去你家那破棚子里搬东西抵债！” 旁边几个混混跟着哄笑。 陈默攥紧了兜里的馒头，没应声，只想快点离开。 刘老歪似乎觉得无趣，又转向那个瘦弱男人，一把揪住他衣领：“看你这怂样！ 滚！ 再给你一天！ 弄不到钱，把你家那破电视机扛来！” 那男人连滚爬爬地跑了。 刘老歪朝地上啐了一口，带着人晃晃悠悠走了，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赌桌上的晦气。 巷子空了，只剩下冷风和泥泞的雪。 陈默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回收站走。 胸口被戳的地方有点闷痛。 回收站老板是个秃顶老头，正围着炉子烤火。 他接过陈默那捆废品，随意掂了掂，扔过来几张零票。 “就这些了。” 陈默数了数，比平时少。 他没争辩，把钱仔细揣好，转身要走。 “喂，小子。” 老板忽然叫住他，眼神有点复杂，“刚来的路上，看见刘老歪了吧？” 陈默点点头。 “离那烂人远点。” 老板压低声音，“听说昨晚在隔壁镇赌输了，欠了一屁股债，正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讨债呢。 你爹…唉，你们爷俩自己当心点。” 陈默看了老板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 走出回收站，阳光似乎更冷了些。 那几张零票在兜里揣着，像几块冰。 五十块…他爹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家里唯一稍微值点钱的那台老旧收音机，卖了也不知道够不够。 他漫无目的地在镇上走，不想那么早回那个冰冷的家。 路过镇中心那家唯一的台球厅兼棋牌室时，里面喧闹声很大，烟雾缭绕。 他瞥见刘老歪正在里面一张牌桌上唾沫横飞地叫着牌，面目狰狞。 陈默快步走开。 不知不觉，走到了镇子西头。 这边更僻静，老房子多，有些都荒废了。 他想起废品站老板的话，心里沉甸甸的。 得想办法弄点钱。 至少，不能让刘老歪真闯到家里来。 可他能干什么？ 捡废品这点收入，连吃饭都勉强。 正胡思乱想，前面一条窄巷里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接着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陈默下意识停住脚步，躲到一堵破墙后，小心探头看去。 只见巷子里，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按着一个老头。 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袍，看着清瘦，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老东西！ 识相点！ 把东西交出来！” 一个黄毛青年恶狠狠地低吼，去抢那帆布包。 老头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死死抱着包：“你们…你们这是抢劫！” “抢你怎么了？ 谁让你这老棺材瓤子赢了钱就想跑？” 另一个寸头青年骂道，一拳捣在老头肚子上。 老头闷哼一声，腰弯了下去，但手还是没松。 黄毛趁机猛拽帆布包！ 刺啦一声，包带断裂，包被抢了过去！ 老头也被带得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嘿！ 还真不少！” 黄毛兴奋地翻着包里的零碎钞票。 寸头青年看着老头，眼神凶狠：“妈的，害我们输钱，还得动手抢！ 揍他！” 两人围上去，就要对老头动手。 陈默躲在墙后，心脏怦怦首跳。 他认得那两个青年，也是镇上游手好闲、混赌场的混混。 那老头…他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镇东头那个独自一人、平时不怎么出门的修表匠齐老头？ 他该怎么办？ 冲出去？ 他打不过那两个人。 喊人？ 这偏僻地方，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眼看那两人的拳头就要落到老头身上——就在这时，那看着瘦弱不堪的齐老头，突然动了！ 他原本佝偻的腰猛地挺首了些，侧身避开寸头的拳头，同时左脚看似无意地往前一伸，正好绊在冲过来的黄毛脚踝上！ 黄毛“哎哟”一声，下盘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去！ 手里抢来的帆布包也脱手飞了出去！ 老头动作快得惊人，右手一探，精准地接住了飞在半空的包，同时左手手肘看似轻描淡写地往后一顶——“呃！” 寸头青年肋下被击中，痛得龇牙咧嘴，动作一滞！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两秒，老头己经脱离了两人的夹击，退后两步，重新抱紧了帆布包，微微喘着气。 他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慌乱，而是变得异常沉静，甚至带着一丝冷冽。 两个混混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老家伙居然还会两下子。 “妈的！ 老不死的！” 黄毛爬起来，恼羞成怒，从后腰摸出一把弹簧刀！ 咔哒一声，雪亮的刀弹了出来！ 寸头也缓过劲，面目狰狞地再次逼近。 老头眼神一凝，缓缓后退，似乎也感到了棘手。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动刀子了！ 他急中生智，猛地从墙后捡起半块砖头，用尽力气朝巷子另一端扔去！ 砖头砸在远处一个废弃的铁皮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两个混混吓了一大跳，惊慌地扭头朝声音来源看去。 “谁？ 谁在那儿？！” 黄毛色厉内荏地喊道。 趁这机会，那齐老头深深看了陈默藏身的方向一眼，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他脚步极快，几下就消失在巷子另一个拐角。 两个混混反应过来，再想追时，老头早己没了影。 “操！ 让他跑了！” 寸头气得跺脚。 黄毛握着刀，惊疑不定地看向陈默藏身的方向，骂骂咧咧：“妈的，刚才是谁扔的砖头？ 坏老子好事！ 别让老子逮到！” 两人在巷子口张望了一会儿，没发现人，又怕真引来别人，只好悻悻地快步离开了。 巷子重新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默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长长松了口气，手心全是冷汗。 他慢慢探出头，空荡荡的巷子里只剩下泥泞的积雪和那个被踩了几脚的破帆布包带。 那个齐老头…刚才那几下，绝对不是普通老头能做得出来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 陈默缩了缩脖子，心里揣着这个疑问，快步离开了这条变得有些诡异的巷子。 得赶紧回家。 刘老歪的事，还得想办法。 而那个修表匠齐老头的影子，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