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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2025-09-16 05:50:17 2 下载本文

“生死局”。两块黑木,一行朱漆,招牌悬在低矮的门楣上,像口黑棺,敛着所有光。

这地方藏在渭城最腌臜的巷子深处,污水横流,鼠蚁横行。

空气里糊着劣质酒水、腐肉和一种更深沉的、近乎凝成实质的绝望气味。踏进去的那一刻,阴寒裹挟着千百道浑浊的目光钉在身上,又在那袭灰旧斗篷下的剑柄轮廓前,畏缩地移开。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从收到那枚沾着徒弟阿青血迹的铜钱赌筹开始,这条路就已铺到脚下,直通此地。赌坊内里比外观更令人窒息。烟雾浑浊,人声鼎沸,却又在某种无形的压迫下透着一股诡异的节制。赢钱的不敢放肆笑,输钱的不敢嚎啕哭,所有声响都闷在胸腔里,发酵成一种更令人作呕的嗡鸣。赌徒们眼珠赤红,指甲抠进油腻的木桌缝隙,身体前倾,如同濒死的饿鬼盯着一碗永远够不到的饭食。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最里间。那扇以玄铁熔铸、雕着狰狞修罗像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条缝。后面是纯粹的暗,仿佛一张巨兽的口。两个黑袍汉子立在门侧,眼神空洞,呼吸悠长,显然是内家功夫练到极深境界的看门狗。我走过去,黑袍人没有阻拦,门在我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里间是另一个世界。空旷,死寂,只有四壁青铜灯树上的火焰偶尔噼啪一下,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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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香,试图掩盖,却反而凸显了某种铁锈般的腥气。

中央一张宽大赌台,对面坐着一个人。他几乎嵌在巨大的紫檀木椅里,身形宽大,裹着锦袍,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虚浮。脸上皮肉松垮,堆砌着岁月的痕迹和一种被酒色掏空了的苍白。

唯有一双手,稳定、干燥、指节分明,此刻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丝绒,擦拭着三根细长之物。

那不是骰子。是三根银针,针尖幽蓝,在灯火下泛着妖异的光,针身隐约刻满细密符文。

淬毒,而且是牵机引一类见血封喉的剧毒。他抬头,露出一张能让人做噩梦的脸。

一道扭曲的疤痕从额角撕裂至下颌,毁掉了原本或许英挺的容貌,只剩下狰狞。他咧嘴一笑,那疤痕也随之扭动。“柳无絮,”他的声音沙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二十年零三个月又十四天。你欠我的,该还了。”我认出了他。

尽管岁月和那道疤将他的面目彻底改写,但那双眼底沉淀的疯狂与怨毒,我至死难忘。

“屠千绝。”我吐出这个名字,喉间有些发涩。二十年前,雁荡山巅,我碎他丹田,断他经脉,江湖皆言魔头已废,生不如死。他竟活了下来,还弄出这般阵仗。

“难为你还记得。”他嗤笑,将擦拭好的毒针轻轻放入黑木骰盅,盖上盅盖,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情人。“旧事不提。今日请你来,只赌。”他抬手,指了指我侧后方。

我眼角余光扫去,心脏骤然一缩。阿青被铁链捆在一根石柱上,头低垂,凌乱发丝遮面,呼吸微弱。他裸露的胳膊上,赫然有着数道新鲜刀口,皮肉外翻,血珠缓慢渗出,滴落脚下一只白瓷碗中。那碗已接了半碗猩红,触目惊心。他身侧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壮汉,手持薄刃柳叶刀。一股腥甜冲上我的喉咙,又被死死咽下。握剑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赌注很简单。”屠千绝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残忍,他推过一叠奇特的筹码——那是十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一字排开在我面前。

“你我赌骰……嗯,或者说,赌针。猜单双,猜点数,随你。规矩你定。”他顿了顿,笑容扩大,那疤痕扭曲得愈发可怖。“你若输一局,就请你徒弟,喝一杯他自己的血。

”那十只琉璃杯,此刻在我眼中,比烧红的烙铁还要灼人。“屠千绝!

”我的声音终于泄露出一丝压抑不住的震颤。“怎么?”他挑眉,故作讶异,“名满天下的‘无影剑’柳无絮,也会怕?还是嫌赌注不够大?”他摩挲着骰盅,“要不,再加点彩头?你赢一局,我告诉你一件你绝对想不到的事,关于……你这位好徒弟的。

”他话语里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我深吸一口气,赌坊里那甜腻腥臭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阿青,扫过那十只空杯,最后定格在屠千绝那双疯狂而笃定的眼睛上。

他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余地。“怎么赌?”我的声音恢复死水般的平静。“爽快!

”屠千绝大笑,声如夜枭,“第一局,猜单双。请——”他那双稳定得可怕的手握住骰盅,并未如何剧烈摇晃,只是手腕极快极细微地抖动着。盅内没有传来骰子碰撞的清脆声响,只有极其微弱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毒蛇在窸窣爬行。我的耳力足以听风辨位,穿透这低微的杂音,捕捉那三根毒针在盅内旋转、碰撞、停滞的每一个细节。

但它们的变化太快,太诡异,完全违背常理,仿佛被一股阴寒的内力强行操控着轨迹。“砰!

”骰盅落定,扣在台面,所有声响戛然而止。屠千绝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汗水,无声地从我鬓角渗出。我闭上眼,全部心神凝聚于双耳。

刚才那一瞬间的动静在脑中飞速回放、解析。针尖擦过盅壁的方位、次数、力度……太乱了,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弄。“双。”我睁开眼,吐出判断。屠千绝嘴角咧开,慢悠悠地掀开盅盖。

三根毒针,针尖两上一下。单数。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屠千绝哈哈一笑,无需他吩咐,那持刀壮汉已然上前,熟练地拿起一只琉璃杯,从阿青臂上的伤口接满一杯浓稠的鲜血,端到我面前。血腥气扑面而来。“柳大侠,请吧。

”屠千绝笑道,“这可是你爱徒的孝心,莫要浪费了。”我接过杯子,琉璃的冰凉触感却烫得我手心一颤。那血液粘稠,暗红,在杯中微微晃动。我看了一眼阿青,他似乎被这边的动静惊醒,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望过来,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闭上眼,仰头,我将那杯温热的液体灌入喉中。铁锈味、腥甜味瞬间充斥口腔,顺着食道滑下,烧灼着胃袋,也烧灼着某种称之为尊严的东西。“好!有种!”屠千绝抚掌,“那么,听好我的彩头——你可知,当年雁荡山一战,你那一剑‘无影光寒’并非仅仅废了我?”我握杯的手一紧。“那一剑的寒气,侵入我心脉,让我这二十年,日夜承受冰针穿心之痛。”他语气平淡,眼底的怨毒却几乎要溢出来,“每痛一次,我就想你一分。想你今日会如何还我。”他拿起骰盅,再次摇晃。“第二局,猜点数。”盅落。我耳廓微动,全力捕捉。那三根针的轨迹似乎比上一次更飘忽,更难以捉摸。它们像是在盅内跳着一曲死亡的舞蹈,完全违背物理常情。“……七点。

”我声音干涩。盅开。两根针尖朝上,一根斜刺入盅底木料,仅露尾端。按照赌坊规矩,此算零点。两点。又错。第二杯血递到我面前。这一次,那壮汉在阿青另一条手臂上划下了新的伤口,血涌得更急。我喝下。

喉咙里的粘腻感和铁锈味更重了。“第二个彩头。”屠千绝悠悠道,“你可知,我为何偏要选在你退隐的渭城,开这间‘生死局’?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

我知道你收了徒弟,想过安生日子。”他笑声低沉,“柳无絮,你怎么配有过安生日子的资格?我就是要让你看着,你最后的安稳,是如何一点一点,在你眼前粉碎的。”第三局。猜单双。我输。第三杯血。“彩头:你徒弟资质不错,根骨清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可惜,跟你一样,脑子太迂。我捉他时,他本有机会逃,却为了救一个路边吓傻的小童,折返回来,硬接了我三记碎心掌。”第四局。猜点数。再输。

第四杯血。胃里开始翻江倒海,那浓重的血腥气让我几欲作呕。“彩头:他中了我的碎心掌,经脉已损大半。就算你今天能带他走,他这辈子,也休想再练武了。柳无絮,你不仅害了自己,还断送了你徒弟的前程。”第五杯。第六杯。第七杯。

……屠千绝的每一个“彩头”,都像是一把淬毒的钝刀,在我心口反复切割研磨。

他不仅要摧残我的身体,更要一点点碾碎我的精神。阿青的血喝下去,冰冷粘稠,却像岩浆一样在我体内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我的听觉开始因体内的翻腾和精神的冲击而变得迟钝,判断接连失误。

屠千绝摇盅的手法越发诡谲难测,那三根毒针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随心所欲。

阿青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苍白如纸,被割开的手臂几乎找不到下刀的新地方。

那碗里的血,却始终保持着半碗,仿佛永远流不尽,但那是以透支他的生命为代价。

第九杯血下肚。我身体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按住赌台才稳住身形。喉咙里全是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屠千绝志得意满,欣赏着我前所未有的狼狈。他拿起骰盅,轻缓地摇动着,如同在进行某种艺术表演。“柳无絮,你完了。”他轻声道,“你的剑心,你的冷静,你的一切,都被你徒弟的血泡软了,泡烂了。最后一杯,送你上路。”“猜吧,这第十局,单双?还是点数?”他像是在给予最后的仁慈。我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阿青。

他不知何时再次抬起了头,透过汗湿的发丝,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却努力地聚焦在我脸上。他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破碎的、几乎看不见的笑。

然后,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穿透这死寂的赌室,钻进我的耳朵。

“师父……别怕……”“其实……我早知道……您是我父亲……”轰——!一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我早已被血腥和绝望填满的颅内炸开。父亲……?我是他……父亲?

忽略的细节、阿青看我的眼神、他近乎笨拙的依赖与崇敬、那些欲言又止……瞬间涌上心头,撕扯着神经。原来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而我……而我这个父亲,却在这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他的血!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亡!

巨大的冲击和前所未有的痛苦瞬间淹没了我。世界寂静无声,屠千绝那张狂的笑容、摇晃的骰盅,全都褪色、模糊、远去。只有阿青那苍白带笑的脸,和那句轻飘飘的话,在不断回荡、放大,震碎了我所有的坚持和伪装。“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我喉咙深处迸出,我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失控扑过去。

就在我心神彻底失守的这一刹那——“砰!”屠千绝手中的骰盅,重重扣落!

他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残忍至极的狂笑,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等我彻底崩溃的这一刻!

他根本不在乎我猜什么,他只要我痛苦!“猜啊!柳无絮!猜!”他厉声喝道,声音因兴奋而尖利。我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骰盅,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脑中是一片血色的混沌。屠千绝狂笑着,不再等我回应,手掌猛地拍向盅盖,就要揭开这最后的绝望!就在他掌心触及盅盖的瞬间——异变陡生!那黑木骰盅毫无征兆地,“噗”一声轻响,竟如同内部被点燃的火药桶,骤然炸裂!并非巨响轰鸣,而是某种阴狠到极点的内劲猛然爆发,将所有木屑碎片都裹挟着,化作无数细密毒辣的暗器,并非四散飞溅,而是尽数轰向近在咫尺的屠千绝!太快!太近!太出乎意料!

屠千绝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变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的骰盅会自行炸裂!他下意识鼓动袍袖,想要运劲格挡,但大部分内力正用于维持骰盅内毒针的诡异平衡,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几乎零距离发生!

“不——!”他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盖过了木屑纷飞的声音。

只见无数细碎木刺、还有那三根淬毒的银针,并非射向他周身,而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操控着,绝大多数——包括那三根毒针——尽数狠狠钉入了他的面门!尤其是那双眼睛。三根毒针,两根精准无比地深深刺入他的左右眼珠,针尖直没入脑!另一根则钉入他的眉心!

幽蓝的剧毒瞬间侵入,他眼眶周围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我的眼睛!

啊——!”屠千绝发出非人的嚎叫,双手猛地捂住脸,鲜血混着黑色的毒液从他指缝间汹涌溢出,身体从椅中弹起,继而重重向后栽倒,疯狂地翻滚、抽搐,叫声凄厉得不似人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电光石火!我僵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得暂时忘却了滔天的痛苦,愕然地看着屠千绝在地上惨嚎打滚。

那两名黑袍守卫猛地扑上前,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施救,慌乱不堪。赌室内,只剩下屠千绝撕心裂肺的惨嚎在回荡。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视,最终,落向了角落里。

那个从一开始就存在,却被所有人忽略的身影——一个穿着粗布短打、低着头、始终慢吞吞擦拭着柜台的小厮。

他不知何时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缓缓地,抬起头来。跳跃的昏暗灯火,映照出一张年轻、轮廓分明的脸。那眉眼,那鼻梁,那紧抿的唇线……竟与我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深不见底,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变故与他毫无干系。然后,他极其轻微地,对着我,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极淡,像投入深潭的一粒石子,涟漪未起便已沉没。

可那双眼睛,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精准地剖开我二十年的尘封记忆。是他。怎么会是他?

果……我因剑心澄明不容瑕疵而亲手……“处置”了的过往……喉间的血腥味猛地翻涌上来,几乎将我淹没。胃袋剧烈抽搐,第九杯血在我体内烧灼,几乎要撕裂我的脏腑。阿青……不,我的儿子……他微弱的气息像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我几欲崩溃的神魂。

屠千绝的惨嚎成了背景里刺耳的噪音。他在地上翻滚,双手死死抠着烂掉的眼窝,黑色的毒血混着组织液从指缝间汩汩涌出,发出“滋滋”的轻微腐蚀声。

那两名黑袍守卫徒劳地试图按住他,却被剧痛中疯狂挣扎的力量甩开。“杀……杀了他们!

全都杀了!”屠千绝的声音破碎嘶哑,充满了最原始的恶毒和痛苦。守卫猛地抬头,空洞的眼神瞬间锁定了我,杀意暴涨。他们舍弃了屠千绝,如同两道鬼影,一左一右,挟着阴风扑来。掌风凌厉,带着腐尸般的恶臭,显然是练就了某种极阴邪的功夫。

我的剑仍在腰间。但我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体内翻腾的血毒和那几乎将我灵魂击碎的现实。阿青的脸,角落里那张年轻的脸,交替在我眼前闪现。“锵——”剑终究还是出鞘了。无影剑光如秋水乍破,在昏暗中划出凄冷的弧线。二十年的退隐,并未让这双手完全忘记如何杀人。

剑尖精准地点在左侧守卫的掌心,一股阴寒歹毒的内力顺剑而上,震得我手腕发麻。

右侧守卫的指爪已袭至肋下,刁钻狠辣。我的身法比思维更快,灰旧斗篷旋起,险之又险地避开,反手一剑削向其腕脉。剑锋割裂黑袍,却仿佛划在坚韧的牛皮上,只留下一条白痕。横练功夫?不,是更深沉、更死寂的东西,像是将自身炼成了僵尸。

他们的配合默契无比,攻势如水银泻地,毫不留情。我体内气血翻涌,剑招虽精妙,却滞涩沉重,仿佛每一杯喝下的血都化作了无形的枷锁,拖拽着我的手脚。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都耗费着巨大的心力。眼角余光里,那个角落的小厮——我的……另一个儿子?

——依旧静静站着,冷眼旁观,仿佛眼前这场生死搏杀与他毫无干系。他甚至微微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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