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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手山河予君欢(画屏沈芷宁)热门网络小说_小说推荐完结覆手山河予君欢(画屏沈芷宁)

匿名 2025-09-16 06:08:35 1 下载本文

“娘娘,该饮药了。”

阴冷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沈芷宁早已冻僵的耳廓。她费力地掀开眼睫,浓重的药味混着宫殿里沉水香的气息涌来,呛得她喉间一阵痉挛。

眼前是熟悉的长乐宫偏殿,曾经的宠冠六宫之地,如今只剩满地狼藉。鎏金烛台倒在地上,烛泪凝固成蜿蜒的泪痕,映着殿角那盆早已枯死的绿萼梅——那是去年上元节,萧衍亲手为她折的,说她“眉目如梅,清冷却灼人”。

灼人?沈芷宁扯了扯嘴角,干裂的唇瓣渗出血丝,引来一阵尖锐的疼。

她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灼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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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粗糙的帕子捆在雕花木柱上,勒出的血痕早已发紫。身上那件曾绣着并蒂莲的寝衣,此刻沾满了尘土与血污,单薄得挡不住殿内的寒风。而站在面前的,是她曾视若亲妹的侍女,春桃。

春桃手里端着个乌木托盘,白瓷药碗里盛着黑褐色的药汁,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油光。那不是寻常的汤药,沈芷宁认得——那是“牵机引”,前朝用来赐死罪臣的剧毒,饮下后脏腑会一寸寸溃烂,却偏要留着一口气,在剧痛中捱够三个时辰才肯断气。

“是皇后的意思,还是……他的?”沈芷宁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

春桃垂着眼,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陛下有旨,沈氏善妒成性,构陷忠良,致使沈家通敌叛国一案败露,罪连九族。念及旧情,赐全尸,以贵妃礼下葬。”

“全尸?”沈芷宁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又凄厉,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倒是‘仁慈’!我父兄戍守边疆,鞠躬尽瘁,怎么就通敌叛国了?慕容明珠构陷我腹中孩儿,他眼盲心瞎看不见,反倒信了那些伪造的书信——他凭什么判我沈家的罪?!”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手腕上的绳索勒得更深,血珠顺着木柱缓缓滑落,滴在青砖上,像极了前世她为萧衍描眉时,不慎打翻的朱砂。

“娘娘,您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春桃终于抬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又或是鄙夷,“陛下的心,从来就不在您身上。当初宠您,不过是因为您像极了当年的宸妃。如今沈家倒了,您也就没用了。”

宸妃……那个早逝的、被萧衍藏在心底的白月光。沈芷宁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巨石砸中,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如此。

难怪他总爱在她穿月白衫时失神,难怪他会对着她眉间那颗朱砂痣呢喃“阿凝”,难怪他从未真正问过她想要什么——他爱的从来不是沈芷宁,只是一个长得像宸妃的影子。

而她,却像个傻子一样,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陷阱里,以为自己得到了独一无二的恩宠。为了他,她疏远了劝她谨守本分的父兄;为了他,她在后宫步步为营,得罪了无数人;为了他,她甚至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被赐毒酒的下场。

“我娘呢?”沈芷宁猛地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颤抖,“我娘她只是个南疆来的女子,从不涉政,他们有没有放过她?”

春桃别过脸,低声道:“沈夫人……听闻沈家案发当日,便在府中自缢了。”

“轰——”

沈芷宁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的娘,那个总是抱着她、用带着南疆口音的软语唱着歌谣的娘,那个在她入宫前塞给她一包“三日绝”,说“若遇绝境,便服下假死脱身,娘在江南等你”的娘……死了。

连带着她最后的退路,也彻底断了。

“好,好一个‘念及旧情’。”沈芷宁缓缓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进衣领里,冰凉刺骨。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只剩下蚀骨的恨意,“春桃,你伺候我这么多年,最后替我做件事吧。”

春桃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把我梳妆匣里那支赤金点翠步摇拿来。”

春桃依言取来步摇,那是萧衍在她及笄时送的,金翠辉映,曾是她最珍爱的饰物。沈芷宁却抬手抓住步摇的尖端,狠狠往自己心口刺去!

“娘娘!”春桃惊呼出声。

血瞬间染红了寝衣,沈芷宁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她看着指尖沾染的温热血迹,又看了看那碗“牵机引”,嘴角勾起一抹凄厉的笑:“慕容明珠想让我死得难看,萧衍想让我‘体面’,我偏不遂他们的意!”

她猛地甩开春桃的手,挣扎着将步摇重新攥紧,目光死死盯着殿外那方被宫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一字一句道:“我沈芷宁在此立誓,若有来生,定要让所有负我、害我、辱我之人——血债血偿!定要让这颠倒黑白的天下,换个乾坤!”

话音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头撞向身后的木柱。

剧痛袭来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父兄被押赴刑场的惨状,看到了母亲自缢时悬在空中的裙摆,看到了慕容明珠那张得意的笑脸,也看到了萧衍那双冷漠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眼。

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深处,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

“小姐!小姐您醒醒!”

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哭腔。

沈芷宁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心口的位置还残留着尖锐的痛感,仿佛那支赤金点翠步摇还插在那里。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却只摸到一片光滑的丝绸——是她常穿的水绿色寝衣,干净得没有一丝血迹。

眼前的景象也变了。

不是阴冷破败的长乐宫偏殿,而是她在沈府的闺房。雕花的拔步床,绣着兰草纹样的纱帐,梳妆台上摆着她惯用的螺钿镜,镜旁还放着那支她前世刺向心口的赤金点翠步摇,只是此刻完好无损,金翠依旧耀眼。

“小姐,您可算醒了!您都昏睡大半天了,可吓死奴婢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扑到床边,眼眶红红的,正是她的贴身侍女,画屏。

画屏……她还活着?

沈芷宁怔怔地看着画屏那张稚嫩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纤细白皙、没有一丝勒痕的手腕,心脏狂跳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抓住画屏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画屏被她抓得一愣,随即连忙答道:“小姐您睡糊涂啦?现在是昭元十三年,八月十二啊。明日就是宫里选秀的日子了,夫人还说等您醒了,要亲自来给您梳妆呢。”

昭元十三年,八月十二。

选秀前夜。

沈芷宁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难以置信的狂喜夹杂着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是死了吗?在长乐宫偏殿,撞柱而亡,带着满肚子的怨恨和不甘。

怎么会回到这里?回到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光滑细腻,没有一丝皱纹和伤痕。她掀开被子下床,跑到梳妆台前,拿起螺钿镜。

镜中的少女,眉眼如画,肌肤胜雪,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却带着满满的少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此刻因震惊而睁大,却还没有染上后来的死寂与仇恨,清澈得像一汪秋水。

这是十七岁的她。

还没有入宫,还没有遇见萧衍,沈家还好好的,父兄还在边疆守着国土,娘也还在府里等着她……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画屏见她呆呆地看着镜子,脸色变幻不定,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沈芷宁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不是悲伤,是庆幸,是激动,是劫后余生的不敢置信。

老天有眼!

竟然真的让她重活了一世!

那些刻在骨血里的仇恨,那些午夜梦回的惨状,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原来都不是幻觉。它们是前世的印记,是今生的警示,是她复仇的火种!

慕容明珠,年婧瑶,萧衍……还有所有在前世推波助澜、落井下石的人。

这一世,她回来了。

带着从地狱爬回来的怨恨,带着预知一切的先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选秀?入宫?成为萧衍的妃嫔,重蹈前世的覆辙?

沈芷宁看着镜中自己眼底悄然燃起的、与前世临死前如出一辙的火焰,缓缓勾起了嘴角。

不。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任人摆布。

宫墙再高,皇权再重,也困不住一颗从地狱归来的心。

她要复仇,要让那些人付出血的代价。

她要自保,要护住沈家,护住她在乎的一切。

她要握住自己的命运,哪怕为此掀起滔天巨浪,搅动整个山河。

“画屏,”沈芷宁转过身,声音平静得不像刚从昏睡中醒来,眼底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去,把我娘给我的那个紫檀木盒子拿来。”

那个盒子里,装着娘塞给她的“三日绝”。

前世她没舍得用,直到临死前才想起,却已为时已晚。

而这一世,它将是她避开宫廷旋涡,迈出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画屏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取来了盒子。沈芷宁接过盒子,指尖抚过冰凉的紫檀木,感受着里面那包小小的药粉带来的重量。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一半是重生的希望,一半是复仇的深渊。

昭元十三年的选秀,注定不会像前世那样平静了。

沈芷宁握紧了手中的盒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萧衍,慕容明珠……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只是这一次,猎物与猎手的位置,该换一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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