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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2025-09-16 06:11:43 2 下载本文

南宋景定四年的杭州,初雪悄然而至。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给这座素有“人间天堂”美誉的临安城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西湖断桥残雪,平湖秋月银装,寻常巷陌,亦是粉妆玉砌,静谧而安宁。

沈家老宅坐落在清河坊附近的一条僻静巷弄里,宅子不算宏伟,却也曾是书香门第的清雅居所。只是近年来,随着老太爷过世,家中唯一的男丁、沈清晏的父亲沈思源屡试不第,家道便日渐中落了。

沈清晏此时正坐在临窗的绣架前,指尖拈着一枚细如毫发的银针,穿引着五彩丝线。窗外雪光映入,映得她那张素净清丽的脸庞笼着一层淡淡的柔光。她年方十六,是沈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生得一副好相貌,更兼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苏绣更是出神入化,是杭州城小有名气的才女。

只是这份才情,在家境日益窘迫的当下,更像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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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歇会儿吧,仔细冻着了。”贴身丫鬟云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茶走进来,劝道。

沈清晏放下绣绷,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接过姜茶,抿了一口,暖意顿时从喉间流遍全身。“不碍事,这方鸳鸯戏水帕子是给张婶的寿礼,得赶在她寿辰前绣好。”她望着绣架上色彩明快的帕子,轻声道。

云袖叹了口气:“姑娘就是心善。张婶家儿子出海遇了风浪,家里日子也难过,咱们自家都……”

“嘘,”沈清晏打断了她,“莫要乱说。日子再难,礼数不能失。”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坚韧。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是仆役老周的声音:“姑娘,宫里来人了,说是……礼部侍郎府上的管事婆婆,指名要见您。”

“礼部侍郎府?”沈清晏一怔,秀眉微蹙。沈家早已不是当年的沈家,礼部侍郎府,那可是钟鸣鼎食之家,怎么会突然派人上门?

云袖也有些惊讶:“是啊,老周说那位婆婆看起来架子挺大,还带着好几个随从呢。”

沈清晏放下茶盏,理了理衣襟:“请她到花厅奉茶,我随后就到。”她心中虽有疑虑,却也知道避而不见非礼数,只得强打精神,整理了一下略显陈旧的衣裙,走了出去。

来到花厅,只见一位身着酱紫色锦缎褙子、头戴珠钗、面色倨傲的中年妇人正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细细品着,身旁站着两个丫鬟,眼神滴溜溜地在沈家简陋的陈设上打量,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见到沈清晏进来,那妇人只是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傲慢:“你就是沈家姑娘?”

沈清晏上前一步,敛衽行礼:“民女沈清晏,见过婆婆。不知婆婆驾临寒舍,有何吩咐?”

妇人放下茶杯,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扶手:“老身姓周,是礼部侍郎府上管事。我们老爷夫人听闻姑娘绣工了得,尤其擅长绘制并摹绣前朝名家的山水人物,故特命老身前来,想请姑娘为我们府上的小公子绣一幅‘百鸟朝凤图’的屏风。”

沈清晏心中一动。能为礼部侍郎府绣屏风,自然是莫大的荣耀,报酬想必也颇为丰厚,足以解家中燃眉之急。但她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周管事的态度,似乎并非单纯为了求绣。

“婆婆言重了,民女不过略懂些皮毛,怎敢担当如此重任。”沈清晏谦逊道。

周管事笑了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姑娘谦虚了。我们老爷说了,杭州城里能担此任的,唯有沈家姑娘。价钱方面,好商量,只要姑娘肯用心,一万贯!如何?”

一万贯!

沈清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万贯铜钱,对于如今的沈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足以将所有债务一笔勾销,甚至还能购置田产,让父兄安心读书。

巨大的诱惑摆在眼前,沈清晏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看了一眼云袖,云袖眼中也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

但沈清晏很快冷静下来。她想起了父亲的教诲:“清晏,我们沈家虽穷,但要穷得有骨气。凡事要问心无愧。”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周管事:“婆婆,恕民女直言。若只是普通的绣活,沈家自当尽力。但‘百鸟朝凤图’乃前朝宫廷画师周昉真迹,其笔法精妙,设色华丽,非民女所能轻易摹得。况且,此等名家手笔,贸然绣制,恐怕会有僭越之嫌。”

周管事的脸色沉了下来:“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们侍郎府出的价钱不够高,还是觉得我们家小公子不配用这等宝物?”

“民女不敢。”沈清晏垂下眼帘,“只是绘绣前朝名画,事关重大,民女怕自己技艺不精,反而辜负了府上的美意,更怕落下不好的名声。此事,还请婆婆三思。”

周管事冷笑一声:“看来沈姑娘是嫌弃官宦人家了?也好,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她猛地站起身,语气变得严厉,“我们老爷早就打听过,你父亲沈思源,当年可是……哼,不识抬举!如今你倒敢在本管事面前摆谱了?我告诉你,这杭州城,还没人敢驳我们侍郎府的面子!这幅屏风,你必须接!而且,三天之内,就要拿出绣样来给我们过目!否则……”她眼中闪过一丝威胁,“后果自负!”

说完,她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沈清晏和云袖,拂袖而去,留下两个丫鬟趾高气扬地跟着。

花厅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炭炉里木炭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云袖急得快哭了:“姑娘!这可怎么办啊?她们……她们分明是来欺负人的!”

沈清晏的脸色也异常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她不是怕事,而是被对方话语中提及的“父亲当年”勾起了尘封的记忆和深深的忧虑。父亲当年确实因为不愿依附权贵,在科举中说了几句公道话,得罪了当时的权臣,才导致仕途无望,家道中落。难道,当年的恩怨,今日要以这种方式算到她头上吗?

不,她不能屈服。如果今日妥协,不仅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可能让父亲再次陷入险境。

“云袖,你先别慌。”沈清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们越是这样,我越不能退缩。”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拿起一支狼毫笔,蘸了蘸墨。虽然心中慌乱,但她的手却异常稳定。她凝神片刻,笔走龙蛇,很快在纸上勾勒出一幅意境悠远的《寒江独钓图》。画面简洁,一翁一舟一钓竿,几叶扁舟漂浮于寒江之上,意境空灵,却又透着一股倔强和不屈。

“云袖,”沈清晏将画递给丫鬟,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你拿着这个,去一趟‘松月轩’。告诉柳老板,就说我要定制一批上好的湘绣丝线和特殊颜料,三天内务必送到。至于定金……”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就用我平日里积攒的绣稿和这几件随身首饰先行垫付。若是不够,再想办法。”

松月轩是杭州城里最大的一家绸缎绣品庄,老板姓柳,据说祖上曾是宫中绣娘,眼光毒辣,为人精明。

云袖看着画上的寒江独钓,又看了看自家姑娘坚定的眼神,鼻子一酸,点了点头:“是,姑娘,奴婢这就去!”

送走云袖,沈清晏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心中一片冰冷。她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或许从这一刻起,将彻底宣告结束。那个礼部侍郎府,就像一头蛰伏的猛虎,已经向她张开了锋利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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