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迷宫：递归代码陈野苏棠免费小说在线阅读_热门小说在线阅读记忆迷宫：递归代码陈野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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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野几乎是攥着那封匿名邮件回的营地。 防水布围起的空间里，加密硬盘被他扔在角落，此刻倒像是有了重量，沉得他目光总往那边落。 “那个有痣的女人”——这几个字像根细针，反复扎着他脑子里那张模糊的脸，疼得清晰，却抓不住具体的轮廓。 他蹲下身，把硬盘塞进便携式解码器。
画面抖得厉害，像是有人举着设备在跑，背景里全是雨声和电流的尖啸，看时间戳，正是2073年那场数据风暴的暴雨夜。 镜头晃过一片混乱的广场——正是他白天站的那片“空地”。 只是此刻这里没堆着电子垃圾，地面铺着完整的青石板，石板缝里渗着红色的水，不知道是雨水混了血，还是被什么东西染了色。 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挤得满满当当，都低着头往广场中央围，手里的仪器屏幕亮着刺眼的绿光。 “让开！ 核心舱温度快超标了！” 有人在喊，声音被雨声砸得七零八落。 陈野的呼吸猛地顿住。 镜头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得抬高，正对着广场中央——那里果然有个半埋在地下的金属舱，舱体是暗银色的，上面印着个他从未见过的标志：一个被齿轮咬住的大脑。 几个白大褂正围着舱体拧螺栓，其中一个女人背对着镜头，头发束成马尾，脖颈处有块淡蓝色的接口痕迹，和他后颈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舱盖“咔哒”一声弹开了条缝。 镜头疯了似的往前凑，陈野的心跳也跟着撞起了胸腔。 他以为会看到精密的仪器，或是老周口中的“界碑”，可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旋转的黑色旋涡，像把撑开的伞，悬在舱底。 旋涡边缘飘着无数透明的碎片，像被打碎的玻璃，细看却让人头皮发麻：碎片里是画面。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追着气球跑，气球上印着“13区幼儿园”；有个戴眼镜的老人在厨房煮面，蒸汽模糊了窗户；还有个女人正对着镜头笑，嘴角那颗痣在绿光下闪了闪——就是他脑子里那张脸！ “林夏！ 快关舱门！ 记忆碎片在流失！” 有人嘶吼。 镜头猛地一晃，撞在什么东西上，画面裂成了雪花。 陈野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白噪点，左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胸口的伤疤上。 那里又开始疼了，比刚才更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伤疤里钻出来，带着无数细碎的画面：他好像也站在那场雨里，防辐射服的帽子被风吹掉了；他好像抓过那个叫“林夏”的女人的手，她的手很凉；他好像也看过那个黑色旋涡，旋涡里有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嘀——”解码器突然弹出提示：“录像损坏，无法继续播放。” 陈野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抵在屏幕上，冰凉的玻璃沾着汗。 他抹了把脸，指尖全是湿的，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那个叫林夏的女人，那个黑色旋涡，那些记忆碎片……老周到底瞒着他什么？ 就在这时，营地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风吹拉动的响动，是有人踩在碎玻璃上，刻意放轻的脚步。 陈野瞬间绷紧了背，摸起身边一根生锈的钢管——在这片废墟里，警惕是活下去的本能。 脚步声停在了防水布外。 过了几秒，布帘被人轻轻掀开了一角，一道影子投了进来。 陈野刚要扬手，就见那影子顿了顿，一个女声低低响起，带着点试探：“你是……陈野？” 他愣了愣，放下钢管。 布帘被完全拉开，站在外面的是个女人，穿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夹克，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和划痕。 她手里捏着个电磁脉冲枪，枪口朝下，没对着人。 最显眼的是她的耳后，有块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和位置，竟和他后颈的接口痕迹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 陈野的声音还有点哑。 女人走进来，目光扫过他手里的解码器，又落在屏幕上未关闭的录像界面，瞳孔缩了缩：“你也看到这段录像了？” 她顿了顿，报出名字，“我叫苏棠。” 陈野皱起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一个声音告诉我的。” 苏棠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在废弃医院里，一段加密音频。 它说让我来找你，别信老周，还说……13区底下有我们俩的记忆。” 陈野的心沉了沉。 又是“别信老周”，又是“记忆”。 他盯着苏棠耳后的疤痕：“你这疤是怎么回事？” 苏棠摸了摸耳后，眼神暗了暗：“三年前留下的。 我醒在一家诊所，医生说我是实验体叛逃者，这是取记忆芯片时留的。 但我记不得这些，只总做一个梦，梦里有片蓝色光球，光球旁站着个穿防辐射服的人……”她看向陈野，“和你很像。” 陈野没说话。 他想起自己的失忆，想起后颈的接口，想起林夏脖颈上的同款痕迹——他们之间，好像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缠在了一起。 “你也收到奇怪的东西了？” 苏棠见他沉默，主动问道。 陈野点头，调出那封匿名邮件给她看。 苏棠看完，指尖微微发颤：“‘有痣的女人’……录像里那个叫林夏的，是不是就是她？” “不知道。” 陈野摇头，“但老周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他说他女儿失踪了，信号在这底下，可录像里根本没提什么‘女儿’。” “老周……”苏棠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什么，“我潜入诊所数据库时，除了你的资料，还看到个名字，叫周明远，标注是‘方舟项目守护者’。 是不是就是他？” 陈野一愣。 老周从没说过自己的全名。 就在这时，苏棠的背包突然响了——是她的个人终端。 她拿出来一看，脸色骤变：“是定位信号！ 老周的！” 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快速靠近他们的位置，旁边跳着行字：“速来老周家，有急事。” 陈野和苏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去不去？” 苏棠问。 陈野看向解码器上的录像界面，林夏的笑脸还停留在损坏前的最后一帧。 他攥了攥拳：“去。 不管他想干什么，总得问清楚。” 老周家在旧城区边缘的拾荒者聚落，是栋用集装箱拼起来的房子，老远就能看见烟囱里冒的烟。 两人赶到时，门没锁，虚掩着，风一吹就“吱呀”响。 “老周？” 陈野推开门喊了声，没人应。 屋里一片狼藉，桌子翻在地上，碗碟碎了一地，桌上还放着杯没喝完的咖啡，杯沿印着个淡粉色的口红印——和录像里林夏的唇色，莫名重合。 “不对劲。” 苏棠举起步枪，压低声音，“这里刚有人来过。” 里屋传来“咔嗒”一声，不是人声，是机械运转的响动。 陈野和苏棠对视一眼，放轻脚步贴墙挪过去，掀开里屋的布帘。 下一秒，两人都僵住了。 老周倒在地上，胸口插着根金属管，管尾连在一台老式服务器上。 服务器的屏幕亮着，上面滚动着一行行绿色的代码，最顶端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疼：”记忆补丁程序：目标人物——陈野、苏棠；执行进度：37%“而服务器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她背对着他们，头发束成马尾，脖颈处的淡蓝色接口清晰可见——正是录像里那个叫林夏的女人。 她似乎没听见动静，正低头看着服务器，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陈野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刚要开口，就见女人猛地转过身。 她的脸和他脑子里那张模糊的脸重合了。 嘴角那颗痣，在灯光下清晰得像刚点上去的。 只是她的眼神，不像录像里那样笑着，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她看向陈野，又看向苏棠，轻轻开口，声音和记忆里的碎片终于对上了：“你们终于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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