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里的白月光(陈默顾准)全本免费小说阅读_全文免费阅读暗巷里的白月光陈默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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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仰头盯着车顶摇晃的行李箱，风掀起他警服的下摆，露出腰间配枪的皮质枪套。 他掏车钥匙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顾准总说他像一台精密仪器，此刻这台仪器的齿轮却卡顿了一瞬。 首到金属锁扣“咔嗒”弹开的声响惊飞了两只麻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指节抵着箱盖，己经泛出青白。 防水袋被阳光晒得微微温热，陈默用拇指指甲挑开密封条时，胶片特有的化学味道先钻了出来。
周建平弓着背站在阴影里，身旁的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肩线笔挺得像裁纸刀。 男人转头时，腕间金属的反光被镜头精准捕捉到——是一块古董怀表，表盖内侧的刻字在放大的胶片上清晰可见：“M.Y.——明远珍藏”。 陈默的后槽牙咬得生疼。 林小雅在笔录里抖着手指描述凶手戒指时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字母……是M和Y叠在一起刻的，在戒指内侧……”他掏出手机，翻出证物照片，戒指内侧的刻痕与怀表上的字母严丝合缝。 “陈队！” 对讲机突然炸响，小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技术科说周建平的铁盒密码解开了，里面全是……全是受害者的瞳孔扫描数据！” 陈默把照片塞进证物袋的动作几乎有些粗暴。 他扯掉警服袖子上沾的墙灰，对着对讲机低吼道：“通知重案组，十分钟后在废弃工厂集合。” 风卷着他的尾音刮过旧楼，惊得墙根的野猫“嗷”地一声窜进了下水道。 废弃工厂的铁门是被液压钳剪开的。 陈默举着枪冲在最前面，鞋底碾过满地的碎玻璃。 厂房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等强光手电扫过去，周建平正蹲在一堆电线里，怀里抱着一台老式投影仪。 他的指甲缝里全是黑泥，见有人来也不躲，只是对着白墙傻笑：“光要来了……光要来了……周建平！” 陈默踢开脚边的电线，枪管垂在身侧，“2023年9月5号晚上八点，你在哪里？” “光……”周建平的瞳孔突然散焦，手指抠进墙面的石灰，“她站在雨里，白色裙子贴在腿上。 光闪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像碎掉的星星。” 他突然抓住陈默的裤脚，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她说不出话，但眼睛在哭！ 他们让我数秒数，17秒……17秒就够了！” 审讯室的灯在头顶嗡嗡作响。 陈默把投影仪里的胶片塞进播放器，白墙上立刻跳出晃动的画面：暴雨夜，穿白色裙子的女孩被绑在椅子上，头顶的聚光灯随着电流明灭。 女孩的嘴被胶带封着，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当灯光第17次亮起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这是恐惧峰值的生理特征。 “他让我看着她们死！” 周建平突然跳起来撞向铁栏杆，额角瞬间肿起青包，“顾先生说要把‘恐惧的形状’留下来，说这是最纯粹的人性实验！” 他瘫坐在地上，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他说人只有在快死的时候，才看得见真相……真相……”陈默的钢笔在笔录本上戳出个洞。 他扯松领带，盯着监控屏幕里蜷缩成虾米状的周建平，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是赵队发来的消息：“局里紧急会议，十分钟后。”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凉。 陈默推开门时，烟雾正顺着窗户缝往外钻。 张局把案卷摔在桌上，封皮拍得震耳：“周建平有精神病史，鉴定报告都出来了，你非要扯什么‘人性实验’？” “他记录了37次恐惧峰值数据。” 陈默把证物袋拍在桌上，照片里的怀表刻字朝上，“这不是随机杀人，是——够了！” 张局掐灭烟头，火星子溅在桌布上，“你母亲当年的连环杀人案到现在都没破，我理解你想证明自己，但别把私人情绪带进来！” 空气突然凝固。 陈默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像重锤砸在肋骨上。 他想起七岁那年，蹲在楼梯间看母亲被拖进电梯，想起父亲趴在案宗上永远闭不上的眼睛。 喉结动了动，他站起身，声音轻得像冰碴子：“张局，我现在是以刑警的身份，申请继续调查的授权。” 会议室外的夕阳把玻璃染成血红色。 陈默摸出手机时，屏幕上跳出一条未读消息——是顾准发来的：“顾氏慈善晚宴今晚八点，要带相机吗？” 他盯着“顾氏”两个字看了很久，首到手机在掌心烫出印记，才扯掉警服扔进后备箱。 后车镜里，他换上的深灰色西装和照片里那个男人有几分相似，袖扣在暮色里闪了闪，像某种暗号。 他转动钥匙点火，车载广播突然跳出杂音：“今晚顾氏集团年度慈善晚宴将在滨江会所举行，顾氏家主顾明远先生将出席——”陈默踩下油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啸叫。 后视镜里，市局大楼的警灯渐渐变成红点，而前方的江面上，顾氏会所的霓虹灯正次第亮起，像一张铺好的网。 陈默的皮鞋踩在宴会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琴弦上。 水晶吊灯的光穿过西装袖口的暗纹，在他手背投下细碎的光斑——这是顾准硬塞给他的袖扣，说是“混进上流社会的通行证”。 此刻他盯着展厅中央那幅巨幅照片，喉结滚动两下，后槽牙咬得发酸。 照片里的雨丝是后期放大的，每一根都像细针，扎在倒仰的女子瞳孔上。 路灯的光晕在她眼底碎成星子，和周建平在审讯室里描述的“碎掉的星星”严丝合缝。 标签上的烫金字体在射灯下泛着冷光，“顾明远藏品”几个字像刻在他心脏上，每看一眼都渗出血来。 “陈警官。” 温润的男声从身后漫过来，带着点陈年普洱的回甘。 陈默没回头，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正像手术刀似的剖开他的肩背——顾明远的气场太熟悉了，和照片里那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重叠成一片阴影。 他摸向西装内袋的手顿住，指尖隔着布料触到微型摄像机的棱角。 “这幅作品，你觉得真实吗？” 顾明远的声音更近了，檀香混着烟草味钻进鼻腔。 陈默转身时，恰好看见对方抬手整理袖扣的动作——和照片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姿态。 怀表在腕间晃了晃，表盖内侧的“M.Y.”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灼烧。 “真实。” 陈默盯着对方眼角的笑纹，“死者瞳孔收缩的时间，和周建平记录的17秒吻合。” 顾明远的笑容顿了顿，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笑话。 他伸手轻叩相框边缘，玻璃发出脆响：“周建平？ 那个被精神分裂症折磨的可怜人？ 陈警官，你该知道，精神病人的证词在法庭上...““叔！” 带着酒气的手臂突然环住陈默肩膀，顾准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 陈默被拽得偏了半步，后颈贴着顾准温热的耳垂，听见他含混的笑：“这是我新交的朋友，玩摄影的，特较真儿。” 顾明远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停了三秒。 陈默能感觉到他视线扫过自己紧绷的下颌线，扫过顾准搭在他腰上的手，最后落在顾准微醺的眼尾——那里还沾着宴会厅的金粉，在暖光下像颗碎钻。 “原来你喜欢这种冷冰冰的类型？” 顾明远忽然笑了，眼尾的皱纹堆成温和的褶子，“小心啊小准，太靠近黑暗的人，会把你也拖进去。” 顾准歪头靠在陈默肩头，手指勾住他西装纽扣轻轻一扯。 陈默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混着点香槟的甜，在这暗潮汹涌的展厅里意外地安心。 “没关系，”顾准眨了眨眼，眼尾的金粉闪了闪，“我自带光源。” 消防通道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时，陈默的手还掐着顾准的手腕。 霉味混着雨水的腥气涌进来，头顶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把顾准的脸切成明暗两半。 陈默能看见他耳尖的红——不是酒精的红，是被自己掐出来的。 “你早就知道你叔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淬了冰的刀锋，“周建平说的‘顾先生’，展厅里的照片，还有...我知道他在拍’死亡瞬间‘。” 顾准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反常，“三年前我在他书房见过未冲洗的胶片，他说是’艺术创作‘。 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找流浪汉演的戏。 “他喉结动了动，”陈默，我不是他们的人。 “陈默盯着交叠的手腕。 顾准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腹有相机握把磨出的薄茧——和他在摄影展上见过的、那些定格晨光与花瓣的手，是同一双手。 他突然将顾准抵在墙上，手臂横在他颈侧，西装袖口蹭过消防栓的铁皮，发出刺啦一声响。 “下次再擅自接近嫌疑人——”枪响。 金属爆裂声混着玻璃碎裂声炸在门外。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转身时顾准的手还抓着他袖口。 消防通道的门缝里漏进零星的光，照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举着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少爷！” 拿枪的保镖吼了一嗓子，枪托撞在门框上，“老爷说让你立刻回家！” 陈默一步跨前，后背抵着顾准的胸膛。 他能感觉到顾准急促的呼吸喷在后颈，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耳鸣。 保镖的枪口晃了晃，最终对准顾准的心脏——那里正抵着陈默的肩胛骨。 “别碰他。” 陈默的声音像冻住的钢刀，“他是我的证人。” 保镖的手指扣紧扳机。 陈默的余光瞥见顾准突然瞪大的眼睛。 在那千分之一秒里，他想起周建平说的“17秒”，想起母亲倒在电梯里时瞳孔的收缩，想起顾准在消防通道里说“我自带光源”时的眼神。 他反手攥住顾准的手腕，在枪声再次炸响的瞬间——雨水顺着消防通道的窗沿砸下来，陈默的西装后襟被风掀起，露出腰间藏着的微型摄像机。 顾准的指尖擦过他后颈的汗毛，在即将触到地面的刹那，听见陈默低哑的一声“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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