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张野《新伊甸：37度的回响》_(程砚张野)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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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攥着37Hz校准仪穿过7区走廊时，鼻尖萦绕着碘伏苦涩混着冷金属的味道。 校准仪的显示屏亮着淡绿的光，37.00Hz的数字像条刚离水的鱼，在屏幕里微微颤动。 “编号419，营养液注射完毕。” 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推着手推车经过，车轱辘碾过地面的纹路，发出单调的“咔嗒”声。
她忽然停手，指尖悬在玻璃上，一笔一划写着什么，程砚凑近了才认出是个“蝶”字。 是张野的妹妹。 程砚的喉结动了动，校准仪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走廊尽头的舱体突然传来阵细碎的响动，像有指甲在刮金属。 程砚放轻脚步走过去，看见个穿灰布衫的克隆人孩童缩在角落，牙齿打颤，正对着舱壁哈气。 雾气里隐约能看见淡褐色的划痕——是只蝴蝶，翅膀的纹路歪歪扭扭，边缘还沾着墙灰，和37号指甲缝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程砚的后颈疤痕猛地跳了下，像被细针戳了下。 他低头看了眼口袋，那里的碎芯片正随着心跳轻轻撞着肋骨，倒计时显示00:28:17。 “她被回收了。” 程砚听见自己说，声音比预想中平静。 孩童没应声，只是往舱壁更深处缩了缩，睫毛上凝着的水汽顺着脸颊往下滑，在下巴尖悬成小水珠。 程砚转头看向419号，她正仰着脸，后颈的银色接口闪着冷光，嘴唇翕动着，在玻璃上呵出的雾气里，程砚看见她写的“星星”二字。 程砚没回答，只是盯着419号手背上的牙印——浅浅的一圈，和37号手背上的形状几乎重合。 他想移开目光，视线却像被粘住了。 “这是校准设备。” 他把仪器往身后藏了藏，指尖的汗濡湿了冰冷的外壳。 玻璃舱突然轻轻震了下。 程砚低头摸向口袋，碎芯片的温度正往上窜，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灼意。 他掏出来时，发现边缘的裂痕里渗着点新的墙灰，而孩童舱壁上的蝴蝶，翅膀竟随着芯片的震动微微发颤。 419号的眼睛亮起来，鼻尖贴着玻璃，呼出的白气在蝴蝶翅膀对应的位置凝成小水珠。 程砚看着她的侧脸，突然发现那水珠顺着舱壁往下滑，在底部积成个小小的圆点，像颗被冻住的泪。 校准仪突然发出阵蜂鸣，屏幕上的数字跳到37.1Hz，后颈的疤痕跟着发烫，像有团温吞的火在皮肉里滚。 口袋里的芯片也跟着烫起来，程砚低头看，倒计时变成了00:27:44。 他心里一紧——倒计时在随共振加速。 指尖下意识摸到校准仪的关机键。 只要按下去，震动会停，倒计时会稳住，可蝴蝶大概再也不会动了。 程砚盯着舱壁上那只翅膀微颤的蝴蝶，后颈的疤痕突然像被刀片划了下，他猛地松开手指。 嗡鸣骤停，走廊陷入死寂，像有人掐断了弦。 血珠落在数字上，秒表闪成25:00。 程砚感觉后颈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来，顺着衣领滑进后背。 他伸手一摸，指尖沾着粒暗红的血珠。 孩童往舱壁缩得更紧，肩膀微微发抖，没再出声。 程砚关掉校准仪的蜂鸣，屏幕暗下去的瞬间，走廊顶灯突然切成红色扫描栅格，两侧舱壁的合金护板开始平推，发出沉重的“嘭—嘭”节拍，像巨兽合拢的牙齿，正一点点往这边逼近。 “检测到异常共振源。” 天帝的电子音混着电流声炸响，“局部屏蔽启动，护板闭合倒计时10秒。” 程砚慌忙把芯片塞回口袋，转身时撞在推车上，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消毒水的气味漫开来，混着碘伏的苦涩与冷金属味往肺里钻。 一瓶碘伏从推车边缘滑下来，在玻璃舱下摔出个褐色的圆点，像颗钉在地上的坐标。 孩童舱壁突然发出声脆响，37号画的蝴蝶翅膀处裂开道细缝。 孩童惊叫着往后退，程砚下意识扑过去，掌心贴着玻璃按在裂缝上。 “咔。” 一声细响从掌心传来，程砚感觉口袋里的芯片烫得像块火炭，掌心的皮肤被裂缝边缘划破，温热的血线顺着玻璃往下淌，顺着裂缝流成“42.7”的形状，和后颈的疤痕隐隐呼应。 玻璃上的裂缝以他的掌心为圆心，像水纹般向外扩散，37号画的蝴蝶翅膀，随着这震动轻轻扇动了一下。 那串血色数字突然碎成星屑，一片极薄的玻璃屑擦过程砚的睫毛，落在眼下。 校准仪的屏幕跳成刺眼的红——37.5Hz，超了阈值的0.5%。 低沉的嗡鸣再次炸开，比之前更剧烈，像无数根琴弦被同时拨断。 程砚的后颈疤痕像块烧红的烙铁，他死死按着玻璃，感觉那震动顺着掌心往手臂爬，与芯片的震颤、舱壁的嗡鸣拧成一股绳。 护板合拢的“嘭—嘭”声越来越近，红色栅格光在419号脸上明明灭灭。 他转头看向419号的舱壁，女孩正用指尖蘸着残留的草莓酱，在玻璃上画完最后一笔星形。 酱色顺着裂纹漫开，在透明的玻璃上拼出颗歪歪扭扭的星。 419号抬起手，手背贴上玻璃，露出那圈牙印，隔着红色光纹对他做了个口型，程砚看懂了——“带我去看真正的星星”。 广播里的电流声突然变调，天帝的电子音卡在某个音节上，反复重复着“37——37——”。 程砚摸着后颈发烫的疤痕，突然明白那不是系统故障——是这玻璃舱里的星、墙上的蝶、口袋里发烫的芯片，正在用同一种频率，跟那个冰冷的系统，说同一句话。 护板即将合拢的前一秒，程砚猛地抽回手。 37号画的蝴蝶第三次扇翅——翅尖替419号撞碎了最后一粒星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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