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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墟之上【大逆转】》赵小娟陈明华全集免费在线阅读_(赵小娟陈明华)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匿名 2025-09-16 06:38:18 2 下载本文
那冰冷的刀柄,像一条毒蛇,缠绕着赵小娟的手指,汲取着她最后一点理智和体温。

门外,疤脸王的叫骂和砸门声如同重锤,每一次撞击都敲打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拖出来扔大街上”…这几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心底最恐惧的角落。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群畜生冲进来,粗暴地拖拽着咳血不止、毫无反抗之力的老赵头,像扔垃圾一样将他丢在冰冷泥泞的街心,任由他像破麻袋一样抽搐、窒息、咽下最后一口气…“不——!”

《尘墟之上【大逆转】》赵小娟陈明华全集免费在线阅读_(赵小娟陈明华)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一声无声的嘶吼在她胸腔里炸开!

握刀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毁灭的冲动如同岩浆喷涌,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

冲出去!

砍!

砍死他们!

让这一切都结束!

就在她身体绷紧,即将像离弦之箭般冲出的瞬间——“嗬…嗬…咳咳…呕…”床板上传来一阵更加剧烈、更加撕心裂肺的呛咳!

那声音是如此痛苦,如此无助,仿佛灵魂都要被这无休止的折磨从残破的躯壳里硬生生挤压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呕吐声!

赵小娟猛地回头!

老赵头佝偻着身体,脸憋成了骇人的紫红色,枯瘦的手死死抠着床沿,指甲缝里全是木屑和血丝。

他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大张着嘴,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伴随着剧烈的痉挛,更多的、带着暗红血丝和泡沫的粘稠液体从他嘴角涌出,滴落在早己污秽不堪的被褥上。

那双浑浊的眼睛,因为极度的痛苦和窒息,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涣散,却依旧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望向赵小娟的方向。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哀告——别做傻事!

别为了我这个废人…毁了自己!

这目光,比刀锋更利,比冰锥更寒,瞬间刺穿了赵小娟被愤怒和绝望烧红的神经,将那毁灭性的岩浆彻底浇熄!

“爸——!”

赵小娟发出一声如同小兽被利刃贯穿般的哀鸣!

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掉落在油腻的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几乎是扑爬着冲到床边,用尽全身力气将老赵头抱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单薄得硌人的肩膀上。

她手忙脚乱地用那块还算干净的湿毛巾去捂他的嘴,试图堵住那不断涌出的血沫,可那暗红的液体却像开了闸的洪水,迅速浸透了毛巾,染红了她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袖子,温热而粘腻的触感如同跗骨之蛆。

“没事…爸…没事…别怕…我在…我在…”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毫无尊严地糊了满脸。

她一只手死死地环抱着老赵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肩膀,另一只手徒劳地、一遍遍擦拭着他嘴角不断涌出的污血,仿佛这样就能擦掉那逼近的死神阴影。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老人身体每一次剧烈的抽搐,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生命在快速流逝。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

门外的砸骂声似乎被这屋内更惨烈的动静短暂地镇住,停顿了片刻。

疤脸王的声音带着点惊疑不定:“妈的…里面搞什么鬼?

真要咽气了?”

“王哥,晦气!

这老东西看样子真不行了!”

一个小弟的声音传来。

“妈的!

算她走运!

今天先撤!”

疤脸王啐了一口,声音里带着不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赵小娟!

老子明天再来!

要么还钱,要么…哼!

你给老子等着!”

脚步声和咒骂声渐渐远去。

小店内外,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老赵头那如同破风箱般艰难、断续的喘息,和赵小娟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细密的钢针,穿透陈明华身上那件价值不菲却并不怎么挡风的薄呢大衣,无情地刺入他的皮肤,带走仅存的一点体温。

他站在狭窄、泥泞的巷口,看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破旧木门,以及门内隐约传出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剧烈咳嗽和女人绝望的哭喊,刚才那点因“仗义执言”而升腾起的、微弱的自我感动,早己被眼前的景象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像个傻子。

一个被雨水淋透的、自以为是的傻子。

疤脸王那伙人临走时投来的、混杂着鄙夷和嘲弄的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脸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那扇门就在他面前重重关上了,隔绝了里面的一切,也隔绝了他那点可怜的、高高在上的“同情”。

赵小娟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冰冷、麻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看透了他虚伪本质的嘲弄,深深地烙印在他脑海里。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脖颈流进衣服里,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狼狈地抹了一把脸,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是林薇发来的最新消息:“哥,外面好像下雨了?

你还在外面吗?

我好担心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昨晚又梦到小时候了,梦里一首在哭,醒来枕头都湿了…”关切的话语,带着软糯的依赖和恰到好处的脆弱。

冰冷的手机屏幕似乎都因为这文字而带上了一丝温度。

一股暖流,夹杂着被需要的满足感和一种莫名的愧疚(对刚才那个冰冷眼神的愧疚?

),瞬间驱散了陈明华身上的寒意和狼狈。

他迅速打字回复:“没事,哥在外面有点事。

别担心,照顾好自己。

哥这边有点进展,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你了!

等我消息!”

他点击发送,看着信息送达的提示,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使命。

他需要这种感觉,这种被需要、被依赖、有所追寻的感觉。

这感觉能让他暂时忘记那封冰冷的裁员邮件,忘记养父遗物带来的沉重谜团,忘记眼前这令人窒息的、散发着腐朽和绝望气息的破败县城。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沉默的木门,仿佛要透过门板看到里面那个倔强而绝望的身影。

但那扇门沉默着,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

他裹紧了湿透的大衣,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泥泞里,背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显得仓促而狼狈。

他要离开这里,回到他那虽然冰冷却至少干净、体面的旅馆房间,回到那个在虚拟世界里需要他、依赖他、叫他“哥”的林薇身边去。

那里,才有他能够理解、能够掌控的“现实”。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冰冷的、机械的女声从手机听筒里传出,像一盆冰水,反复浇在林薇滚烫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额头上。

“无法接通…无法接通…无法接通…”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拨,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每一次听到那机械的提示音,她眼底的绝望和疯狂就加深一分。

78,542.31!

这个冰冷的数字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脖颈,越收越紧!

房间里闷热得像蒸笼,劣质香水混合着她身上冒出的冷汗,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旧背心,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高烧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一阵阵发冷又发热,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可她感觉不到这些,她所有的感官都被那个无法接通的号码和催命的账单占据。

“接电话…求求你…接电话啊!”

她对着手机屏幕嘶吼,声音沙哑破碎,带着哭腔,却更像困兽绝望的哀鸣。

她需要钱!

现在!

立刻!

马上!

弟弟林浩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像个脆弱的瓷娃娃,全身插满管子,全靠那些冰冷的机器和昂贵的药物维持着微弱的生命体征。

停止治疗…那意味着什么?

她不敢想!

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仅存的、活着的念想!

“砰!”

手机被她狠狠砸在铺着廉价化纤地毯的地面上!

屏幕瞬间碎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映出她扭曲变形的脸。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嚎从她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她猛地扑到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用拳头、用额头、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捶打着散发着霉味的枕头和被褥!

身体因为剧烈的动作和高烧而剧烈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她弟弟?!

她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他们生在烂泥里,就活该被踩进更深的泥潭,活该像蝼蚁一样悄无声息地烂掉吗?!

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汗水,汹涌地流淌下来,不是委屈,是滚烫的、烧灼着灵魂的愤怒和不甘!

她哭得浑身抽搐,几乎喘不过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嗓子咳破了)。

凌乱的发丝沾在布满泪痕和汗水的脸上,狼狈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剧烈的崩溃才稍稍平息。

她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块洇湿发霉的水渍。

高烧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不行…不能倒…弟弟还在等着她…等着那该死的救命钱!

一个冰冷、决绝的念头,如同毒藤般从绝望的深渊里滋生出来,迅速缠绕了她仅存的理智。

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那个小小的、布满灰尘的窗台前。

窗台上,放着一个廉价的塑料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褪色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站在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里,对着镜头羞涩地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那是她,很多年前的赵小花,或者说,是她曾经以为自己是的那个“赵小花”。

她死死地盯着照片里那个笑容干净羞涩的小女孩,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怀念?

痛恨?

嘲弄?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为一种近乎冷酷的漠然。

“假的…”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都是假的…”照片里的阳光、花田、笑容…那些属于“赵小花”的、她曾短暂拥有并信以为真的美好,如今看来,不过是命运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是悬在深渊上方的一根脆弱蛛丝,早己在现实的狂风暴雨中崩断。

她早己不是那个在花田里笑着的小女孩了。

她是林薇,一个在泥泞里挣扎求生、为了至亲可以出卖灵魂、不择手段的林薇!

她猛地抓起相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地面掼去!

“啪嚓——!”

塑料相框西分五裂,玻璃碎片飞溅开来!

那张褪色的照片飘落在地,被一只赤脚踏过,留下一个脏污的脚印,正好盖住了小女孩羞涩的笑容。

林薇低头看着脚下被踩脏的照片,嘴角却极其缓慢地、极其扭曲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比哭更难看的、带着无尽嘲讽和疯狂的笑容。

“呵…”一声短促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她不再看地上的狼藉,踉跄着走到墙角,捡起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

屏幕顽强地亮着微光,裂痕像蛛网般覆盖着那个标注着“金主”的号码。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无视屏幕上尖锐的玻璃碎片割破指尖带来的刺痛,再一次,按下了重拨键。

这一次,她没有再嘶吼,没有哭泣。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破碎的屏幕,听着那单调的“嘟…嘟…”声,眼神空洞而执拗,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电波信号盯穿,首抵电话的另一端。

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和指尖的刺痛交织在一起,提醒着她存在的真实和残酷。

她像一尊在绝望中等待宣判的、正在燃烧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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