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击木冰冷(三尺禁地)全章节在线阅读_(三尺禁地)完结版免费阅读
1 死位惊魂我爷爷死的那天晚上,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连一丝风都没有,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都耷拉着。他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眼睛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灰的玻璃球。他突然回光返照,枯瘦得像鸡爪子一样的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根本不像个弥留的老人。 他手指冰凉,那股寒意直往我骨头缝里钻。“铁柱……”他声音嘶哑,像破风箱在拉,“你听着……等我死了……守灵的时候……你身后三尺……绝对不能站人!听见没! 绝对不行!”他眼球凸出,血丝密布,死死盯着我,好像我不答应他就不闭眼。“为啥啊,爷?”我心里发毛,忍不住问。“别问!记住就行!”他情绪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不管是誰,是你爹,是你二叔,哪怕是村长来了,也不准站你身后三尺之内!那是死位! 站了要出大事!要死人的!记住没!记住没!”他反复吼着这句话,直到力气用尽,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才瘫软下去,眼睛还瞪着天花板,里面全是恐惧。没过一会儿,他就断气了。爷爷死了,村里来帮忙的人很多。灵堂就设在老屋的堂屋,白蜡烛点着,纸钱烧着,烟熏火燎的。爷爷的遗照挂在正中间,黑白色的,表情特别严肃,看着有点瘆人。 来吊唁的人里,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表情都有点不自然。他们给我爷上香的时候,手势特别恭敬,甚至有点害怕,眼睛都不敢多看棺材一眼。尤其是村西头的五叔公,他拍了拍我肩膀,叹口气说:“铁柱,你爷走了,有些规矩……你得守着点。”他话没说完,就被我二叔拉走了。我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2 灵堂诡影晚上守灵,后半夜人少了,大家都熬不住,靠在墙边打盹。我跪在草蒲团上,给我爷烧纸。 心里一直念叨着他那句话:“身后三尺,不能站人。”我总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忍不住老是偷偷往后瞄,确保那儿空荡荡的。我表哥大牛来了。他刚从外面打工回来,喝了点酒,脸红脖子粗的,走路都晃荡。他跟我爷关系一直不太好,以前因为我爷骂他不务正业吵过架。他趔趔趄趄走到我旁边,带着一股酒臭味。“哟,铁柱,还挺孝顺啊。”他嗓门很大,打破了灵堂的安静。我没理他,继续烧纸。他觉得没趣,又绕到我身后。我全身汗毛一下子就立起来了。“哎,我说,”他声音带着嘲弄,“老爷子临死前是不是又搞封建迷信那套了?是不是跟你说啥身后不能站人之类的屁话? ”我心里一紧,没吭声。“嗤,”他笑了一声,故意往前跨了一大步,正好踩在我身后三尺那块地上,还用力跺了跺脚,“我就站了!怎么着?老子倒要看看,能出啥事!看他能不能蹦起来咬我!”“大牛哥!你起来!”我猛地转头,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我爷说了不行!”“狗屁!吓唬人的!”他不但不起来,反而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贴着我后背,朝着我爷的棺材喊:“老迷信!起来啊!我来站了! 你来弄我啊!”3 怨灵索命就在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啪! ”一声特别轻但又特别清晰的断裂声,从我胸口传来。我低头一看,我爷临死前亲手给我戴上、让我千万别摘的那根暗红色的旧麻绳,突然就断了! 绳子上系着的一个小小的、黑乎乎的铁牌子,我爷说是以前留下来的老物件,掉在了地上。 大牛哥的张狂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扭曲成一个极其恐怖的样子。 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盯着我身后的上方,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他的嘴巴张得老大,下巴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怪响。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双手,疯狂地抓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抓出了血道子。“啊——!!!! ”一声完全不像是人能发出的、极度凄厉惊恐的惨叫,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瞬间划破了灵堂的死寂!所有打盹的人都被吓醒了!在大家惊恐万分的目光下,大牛哥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巨人狠狠揍了一拳,整个人猛地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砸在摆着供品的桌子上!“噼里啪啦!”盘子和碗摔了一地。他倒在那一堆狼藉里,身体像抽风一样剧烈地抽搐,手脚扭成很奇怪的角度,骨头关节发出“咔吧咔吧”令人牙酸的脆响。他翻着白眼,嘴里往外冒混着血丝的泡沫,喉咙里还不停地发出那种被掐住脖子的嗬嗬声。灵堂里顿时乱成一团!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吼声,桌椅被撞倒的声音混在一起。五叔公冲过来,看了一眼大牛哥的惨状,又看了一眼我身后那片空地,脸色变得惨白,喃喃道:“造孽啊……还是没躲过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血都凉了,跪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火盆里的火苗忽明忽暗,照着我惨白的脸。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看向我身后。那片被我爷用命警告、被我表哥用命去挑衅的空地。三尺之外。 空空如也。只有几片被带进来的落叶,还有那根断成两截的暗红色旧麻绳,静静地躺在地上。 4 井底冤魂大牛哥没死,但人废了。身体多处骨折,神经好像也出了问题,瘫在床上,话都说不利索,见人就怕,尤其怕人站他身后。医生说这是急性应激障碍,还有癫痫什么的,但为啥突然这样,谁也说不清。村里人都私下说,我爷爷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临死前下了咒,大牛是撞邪了,遭了报应。爷爷的丧事草草办完,那幢老房子我也很少回去了,那晚的事成了我心里一道不敢碰的疤。直到今年夏天,村里通知,老屋要拆了建活动中心,让我回去把爷爷的遗物清理一下。老屋更破了,推开门,一股子霉味和尘土味。 屋里又暗又潮,爷爷那间屋子更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老东西。收拾的时候,我在爷爷那个老旧的木头衣柜最底下,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笔记本。我好奇地打开,里面是爷爷写的字,一笔一划,很工整,但能看出写字的人心里有事。X月X日 阴今天心里还是不踏实。后山那口老井,白天路过都觉得冒寒气。那么多年了,还是忘不了那天的事。栓柱那孩子……唉,造孽啊。 X月X日 雨又梦见栓柱了。他还是那个样子,穿着那件破褂子,站在井边看着我,也不说话,眼神直勾勾的。我喊他,他就往井里退。吓醒了,一身冷汗。 X月X日 大风找村西头的陈老哥看了。他懂点老规矩。他说,枉死的人怨气重,尤其是被坑害死的,会缠着害他的人不放,找替身。说栓柱的魂 一直跟着我,就钉在我身后那片地方,那是他死的时候盯着的地方。说我坏了规矩,把他推出去挡灾,他恨我,迟早要拉我下去陪他。陈老哥给了我一根老红绳和一块镇铁,让我戴着,千万别让活人,特别是阳气旺的人,站我身后三尺内,不然冲撞了,红绳一断,就再也挡不住他了。还说这债,迟早要还。听得我心里冰凉。这难道就是我的命?试了试,好像是真的。只要没人站我身后,就安稳点。一旦有人不小心站了,哪怕一会儿,晚上准做噩梦,背后凉飕飕的。栓柱好像越来越近了。我怕了。真的怕了。 5 替身诅咒不行了。感觉快到时候了。栓柱快等不及了。这红绳也越来越没光泽。 得告诉铁柱,得让他记住。千万别让人站他身后三尺!千万别!我造的孽,难道要报应到孙子身上?老天爷啊……日记本从我手里滑下去,掉在厚厚的灰尘里。 我浑身冰冷,手脚发麻。原来是这样!根本不是什么祖传的规矩!是我爷爷年轻时造下的孽! 那是在过去那个很乱的年代,大概就是闹饥荒或者跑土匪的时候。我爷爷和同村的几个人,为了躲灾,藏进了后山一口废弃的枯井里。结果外面来了搜捕的人,可能是土匪,也可能是乱兵。眼看就要被发现了,井里藏不住那么多人。我爷爷为了自己活命,竟然狠心把当时一起躲着的、一个叫栓柱的半大孩子猛地推了出去!栓柱被推出井口,肯定被外面的人发现害死了。他临死前回头看我爷爷的那一眼,充满了震惊、恐惧和怨恨。 就因为我爷爷这个自私残忍的举动,栓柱枉死,怨气不散,成了困在井里的怨灵,一直缠着我爷爷,把他当成了害死自己的仇人,要找他当替死鬼!那“身后三尺”,就是栓柱被推出去时,他最后盯着我爷爷站的位置!是他的怨念死死钉住的地方! 那红绳和铁牌,根本不是保平安的,而是用来暂时挡住栓柱怨气的!一旦有活人,特别是阳气重的活人,站到那个位置,就会冲撞掉那点可怜的阻挡,红绳一断,栓柱的怨灵就会……我爷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他害怕!他内疚! 他躲了一辈子!临死前还在怕栓柱来找他算账!那他妈的为什么最后要让我来守灵? 为什么要让我来扛这个雷?!他怕栓柱找他,所以让我站在那儿当靶子吗?!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至亲背叛的愤怒让我浑身发抖。我靠着冰冷的土墙,才没瘫下去。 屋子里死寂一片,比刚才更安静了,静得可怕。空气好像都不流动了,闷得人胸口疼。 脖子后面,突然传来一股冰冷的触感。不是错觉。就像有一根冰冷的手指,或者一块湿漉漉的冰块,轻轻划了一下我的后颈窝。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想都没想,我猛地转过身——身后,只有斑驳的土墙,和从窗户破洞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什么都没有。但那种冰冷的感觉还在,甚至更清晰了。 死一样的寂静里,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像打鼓。不对。 还有别的声音。一种非常非常轻微的……“嗒……嗒……”像是水珠,从很高的地方,滴落到冰冷的水面上的声音。又像是……光着脚,踩在潮湿的、长满青苔的井底石头上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就在这屋里……我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头皮一阵阵发麻。 我的眼珠子僵硬地,一点点地,转向旁边——那边墙上,挂着一面早就锈得不成样子的破旧铁皮镜框,以前是我奶奶用的。镜面早就照不清人了,模糊一片,全是锈斑和水渍。但就在那一片模糊浑浊之中,一个影子慢慢显现出来。不是我。 是一个模糊的、瘦小的、像是半大小子的人形影子。浑身湿漉漉的,滴着水,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怨恨。他就站在我的身后。离得非常近。镜子里,一只泡得发白肿胀、手指微微蜷缩的手,正慢慢地、慢慢地地从那片代表着“三尺”距离的虚空里伸出来,一点点抓向我的后脖颈。 一股冰冷的、带着井底淤泥和陈年水锈味的寒气,吹在我的耳朵后面。一个声音,幽幽的、湿漉漉的、带着无边恨意的声音,像是从很深很深的井底传上来,脑子:“现在……”“该你……”“替我了……”6 绝境求生那只湿冷、肿胀、惨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冰冷。滑腻。沉重到无法想象的触感,死死地扣在我的肩膀上。 那不是活人的手,甚至不是死人的手——那是井底淤泥、腐烂水草和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怨毒凝结成的实体。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心脏在胸腔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疯狂地抓挠冲撞,几乎要破胸而出。我不能动。 一点都不能动。巨大的恐惧像水泥一样灌满了我的四肢百骸,把我死死地钉在原地。 我只能透过那面锈迹斑斑的破镜子,眼睁睁看着那只惨白肿胀、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五指缓缓收紧。冰冷的刺痛感深入骨髓。镜子里的那个模糊的、湿漉漉的影子,紧贴在我身后。我看不清它的脸,但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粘稠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的后脑勺上。“嗬……嗬……”极近的距离,我似乎听到了某种满足的、像是喉咙里堵满泥水的喘息声。 那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怨恨和一种……一种终于等到猎物落入陷阱的狂喜。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在尖啸!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僵硬的恐惧。 我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肩膀狠狠往下一沉,奋力挣脱了那只手的钳制! 那触感离开的瞬间,带起一阵湿冷的腥风。我根本不敢回头!踉跄着向前扑去,手脚并用地冲向房门!身后,没有脚步声。只有那种“嗒……嗒……”的、水珠滴落的声音,变得密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不紧不慢地跟上来。我撞开虚掩的房门,冲进堂屋。 老屋的堂屋比里屋更暗,只有惨淡的月光从窗户破洞漏进来,在地上投下几个模糊的光斑。 我不敢停!直奔大门!手摸到冰冷的门闩,用力一拉——纹丝不动!怎么可能? 我进来的时候明明只是虚掩着的!我拼了,双手并用,拼命拉扯那根老旧的木头门闩。 它像是被从外面焊死了一样,任凭我用尽全身力气,就是一动不动! “嗒……嗒……”那声音还在身后,不紧不慢,从里屋门口传来。它出来了!它就在堂屋里! 我猛地转过身,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大门,惊恐万状地瞪向黑暗的堂屋。月光有限,大部分空间都沉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我看不见它,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冰冷、湿腐的怨念,弥漫在空气中,无处不在。它就在那里。在某个阴影里。看着我。 呼吸变得无比艰难,胸口像是被一块浸透了冰水的巨石压住。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栓……栓柱……”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不……不是我……害你的……是我爷……是我爷王老栓啊!你找他去!你找他去啊! ”黑暗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嗒……嗒……”的水滴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它又响起了。这一次,声音的方向变了。它像是在绕着我走。从左边的阴影,慢慢移动到正前方供桌的阴影下,然后又缓缓向右……它在围着我转圈! 我像被钉在门板上的青蛙,眼球拼命跟着那声音转动,试图捕捉它的位置,但眼前只有一片片蠕动着的黑暗。供桌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从桌面上拖了过去。紧接着,摆在最前面的那个白面馒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了一把,瞬间塌陷下去,变得乌黑腐烂,爬满了白色的霉丝,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进灰尘里。我吓得猛吸一口凉气,死死捂住嘴。 那“嗒……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悠闲,继续移动。 它停在了我爹白天坐过的那把旧藤椅旁边。藤椅忽然自己轻微地摇晃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声。椅子上很快洇开一团深色的水渍,并且不断扩大,浑浊的泥水顺着藤椅的缝隙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它坐下了。它就坐在那里!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正穿透黑暗,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它为什么不直接扑上来?它在等什么? 对了……身后三尺……爷爷的日记……红绳……它没法直接攻击我?它需要某种条件? 需要我违反某种规则?就像它需要大牛哥站在那个“死位”上才能动手?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电光,划过我几乎被恐惧淹没的脑海。爷爷的日记!油布包! 我刚才惊慌失措,把日记本和那个油布包都掉在里屋地上了!那里面! 那里面也许还有别的什么线索?陈老哥?村西头的陈老哥?他懂这些! 他给过爷爷红绳和铁牌!对!找日记!也许里面有克制它的办法!或者至少,能让我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求生的欲望猛地压过了恐惧。我必须回里屋去!拿到那个油布包! 可是……它就在堂屋里。坐在那把藤椅上。挡在我和里屋门之间。我该怎么办? 我死死盯着那把不断滴水的藤椅,心脏狂跳,脑子里飞速盘算。堂屋另一边好像有个侧门,通向后院,但那边堆满了杂物,而且后院墙很高,根本跑不出去。唯一的出路,还是大门! 但大门根本打不开!拼了!我猛地一咬牙,趁着那东西似乎暂时没有动静,贴着大门,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我的左边挪动。我想绕过堂屋中央,从墙边蹭到里屋门口。 我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脚踩在坑洼的泥地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眼睛死死盯着那把藤椅。挪动了大概两三步。“吱呀——”藤椅猛地停止了摇晃。 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静。那“嗒……嗒……”的水滴声消失了。它发现我了。 它知道我想干什么。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我。比刚才更加浓烈,更加刺骨!跑!我脑子里那根弦彻底崩断!再也顾不得掩饰,猛地发力朝着里屋门口冲去! 就在我启动的同时——“呼——”一股阴冷刺骨的旋风毫无征兆地在堂屋中央卷起,吹得纸钱灰烬漫天飞舞,供桌上的蜡烛火苗疯狂摇曳,瞬间熄灭!整个堂屋彻底陷入黑暗! 只有零星几点月光,勾勒出家具扭曲诡异的轮廓。“嘭!”地一声,里屋的房门在我眼前猛地关上了!我收势不及,一头狠狠撞在冰冷的木门上,眼前金星乱冒。 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那“嗒……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不再悠闲,而是变得急促、密集!飞快地逼近!就在我身后! 我甚至能闻到那股浓郁的、井底的淤泥腥臭味和腐烂水草的恶臭!我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去拧里屋的门把手——拧不动!像是从里面锁死了!完了! 巨大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那冰冷的气息已经喷到了我的后颈上!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向旁边一扑!狼狈不堪地滚倒在地,躲向了供桌的方向。“哐当!”一声巨响,我原本站立位置的门板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的爪痕!木屑纷飞! 它扑空了!我连滚带爬地钻到了供桌底下,蜷缩起来,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供桌垂下的破烂桌布暂时给了我一点可怜的遮蔽。堂屋里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心脏快要爆炸的轰鸣声。它在哪里?它在哪儿? 我透过桌布的破洞,惊恐地向外窥视。黑暗。到处都是浓稠的黑暗。 那“嗒……嗒……”的声音消失了。但它肯定还在。它就在这堂屋里。某个角落。 某片阴影后面。它在找我。它想慢慢的折磨我到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供桌外的世界死寂无声。这种寂静比任何声音都可怕。我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和冷汗混在一起。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今晚真的要死在这里? 像大牛哥一样,或者更惨?变成我爷爷日记里写的,它的“替身”? 油布包……油布包就在一门之隔的里屋地上。离我可能不到五米远。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 就在我几乎要被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的时候——7 净心神咒“嗒。 ”一声清晰无比的水滴声,突兀地响起。就在供桌外面。紧贴着桌布。仿佛有什么东西,就静静地站在供桌外,低着头,隔着那块破烂的布,看着我。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它找到我了。它就在桌子外面。我和它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破烂的脏布。我死死地盯着桌布的那个破洞,瞳孔缩成了针尖。 破洞外面,是堂屋的泥地。一双脚,缓缓地进入了我的视野。那是一双孩子的脚,肿胀发白,皮肤被泡得皱皱巴巴,满是褶皱和青紫色的淤痕。脚趾扭曲着,指甲缝里塞满了黑乎乎的淤泥和腐烂的水草。湿漉漉的、带着腥味的泥水,正从那双脚上不断地滴落下来。“嗒……嗒……”正好滴落在破洞前的地面上。 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双肿胀、惨白、滴着泥水的脚,就停在供桌破洞的外面。 一动不动。“嗒……嗒……”水珠滴落的声音,规律得令人发疯。每一滴,都像砸在我的心脏上。我蜷缩在供桌下,缩成最小的一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几乎停止。冷汗像冰凉的虫子,顺着我的脊椎一路往下爬。眼睛瞪得酸涩无比,却不敢眨一下,透过那个破洞,死死盯着外面那双非人的脚。它知道我在里面。它绝对知道。 它只是在享受这种缓慢逼近的恐惧,就像猫在吃掉老鼠前,总要尽情玩弄一番。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供桌下的空间狭小闭塞,充满了灰尘和霉味,混合着从桌布外渗进来的、那股井底淤泥特有的腥臭,让我阵阵作呕。 怎么办?怎么办?冲出去是死路一条。待在这里,迟早也是死。 爷爷的日记……油布包……就在几步之外的里屋。那可能是唯一的生路。可是,怎么过去? 我的目光疯狂地在供桌下的狭窄空间里扫视,希望能找到点什么——一根棍子,一块砖头,任何能制造响动的东西!没有。除了厚厚的灰尘和几个滚进来的干瘪水果,什么都没有。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就在这时——堂屋的另一端,靠近后院侧门的方向,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铁器掉在了地上。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灵堂里,却如同惊雷!供桌外,那双一直静止不动的脚,猛地动了一下! “嗒嗒嗒嗒……”水滴声瞬间变得急促!那双脚猛地抬起,以一种不似人类的、拖沓而又迅捷的速度,猛地转向,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冲了过去!机会! 虽然不知道那声音是怎么来的,但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我几乎想都没想,像一只受惊的野兔,手脚并用地从供桌底下猛地钻了出来! 甚至来不及看清堂屋里的情况,我扑向里屋的房门,拼命拧动门把手——依然是锁死的! “操!”我绝望地骂了一句,用肩膀狠狠撞向木门!老旧的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晃动着,却没有撞开!身后,那急促的“嗒嗒”声停了。侧门那边没有任何异常。 它马上就会意识到上当!它会回来!我急了,眼睛余光扫到墙边靠着的一把旧锄头,可能是白天谁收拾院子放在这里的。我一把抄起锄头,抡圆了狠狠砸向里屋门上的那把老式挂锁!“咣!!!”火星四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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