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枪火1943老郑九斤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津门枪火1943(老郑九斤)
津门枪火:1943第一章 码头寒雾1943年深秋的天津卫,寒雾像浸了冰的棉絮,裹着海河的腥气,压在租界区的尖顶上。北安桥码头的石阶上,十六岁的陈九斤攥着半块凉硬的杂面馒头,指节冻得发白发青——他得等最后一班从塘沽来的货船,确认船上“货”安全,才能把馒头塞进嘴里。货船的汽笛声在雾里飘了半天才落地,黑黢黢的船身像条老鲨鱼,慢慢靠上码头。九斤往墙角缩了缩,帽檐压得更低,露出的半张脸沾着灰,只有眼睛亮得吓人——那是在码头摸爬滚打五年练出的劲儿,能在三秒钟里分清巡捕和日本兵的脚步声,能从船工的眼神里读出“安全”还是“危险”。 “小崽子,看啥呢?”一个穿着黑棉袍的汉子走过来,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拎着个空油桶,是和九斤接头的“水鬼”老郑。九斤没说话,只把馒头掰了一半递过去,老郑接过来塞进嘴里,含糊地说:“货在三号舱,跟我来。”两人贴着码头的铁栅栏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日本兵的岗楼里亮着灯,探照灯的光柱在雾里扫来扫去,九斤攥着藏在怀里的铁扳手——那是他唯一的武器,去年有个船工私藏了半袋米,被日本兵用枪托砸断了腿,九斤亲眼看见,从那以后,他怀里就没离过这玩意儿。 三号舱的门虚掩着,老郑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舱里堆着几个大木箱,老郑撬开最上面的箱子,里面是一摞摞的报纸,报纸里夹着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是子弹,还有印着“抗日救国”的传单。九斤的心跳快了半拍,他想起三个月前,爹就是因为帮着藏这些“货”,被日本兵抓走的,至今没个消息。“赶紧搬,巡捕一会儿要查岗。”老郑压低声音,两人把箱子搬到码头的板车上,盖上油布。 九斤刚要拉车,就听见岗楼里传来日本兵的喊叫,探照灯的光柱扫到了板车上。 老郑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个铜哨子,吹了一声短音——那是撤退的信号。九斤没动,他看着板车上的箱子,想起爹临走前说的话:“九斤,咱是中国人,不能让小鬼子把咱的家占了。”他攥紧铁扳手,突然往岗楼的反方向跑,故意踩响积雪。 日本兵的喊声更近了,探照灯跟着他转,老郑趁机拉着板车钻进了雾里。“站住! ”日本兵的枪响了,子弹擦着九斤的耳朵飞过,打在旁边的石墙上,溅起火星。九斤拼命跑,鞋跑掉了一只,光着的脚踩在冰碴上,疼得钻心。他拐进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是海河,他想都没想,跳进了冰冷的河里——这是码头孩子的活命本事,再冷的水也能扑腾一会儿。 日本兵的脚步声在巷口停了,骂骂咧咧地走了。九斤在水里泡了一会儿,确认安全了才爬上岸,浑身冻得直打哆嗦。他顺着墙根往老郑说的“联络点”走,路过一家包子铺,闻到里面飘出的肉香味,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已经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联络点是个破败的关帝庙,庙里的神像缺了一只胳膊,供桌上积满了灰。老郑已经在里面了,看见九斤进来,赶紧递过一件干棉袄:“你小子不要命了?”九斤穿上棉袄,牙齿还在打颤:“货……货没事吧?”老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递给九斤:“没事,你爹要是知道你这么有种,肯定高兴。”九斤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烫得直咧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想起爹第一次带他来码头,也是这样的深秋,爹买了个烤红薯,掰了一大半给他,说:“九斤,等咱攒够了钱,就开个小铺子,再也不用在码头受冻了。”可现在,铺子没开成,爹也没了消息。 老郑拍了拍九斤的肩膀:“别难受,你爹是好样的,咱们都在等他回来。对了,明天有批药要从英租界运过来,你去接应一下,跟你接头的人戴个黑呢子帽,手里拿本《三国演义》。”九斤点点头,把红薯吃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我知道了,明天我准时到。”夜深了,寒雾更浓了。九斤躺在关帝庙的草堆上,盖着干棉袄,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爹被抓走时的样子,想起日本兵的枪托,想起码头上那些受苦的中国人。他摸了摸怀里的铁扳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爹救出来,一定要把小鬼子赶出天津卫。第二章 租界暗线第二天中午,九斤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揣着老郑给的两块大洋,去了英租界的“惠罗公司”——那是接头的地方。英租界和码头不一样,这里的街道干净,洋房林立,穿着西装的外国人随处可见,还有戴着白手套的巡捕来回巡逻,看起来一派太平,可九斤知道,这太平下面藏着多少猫腻。惠罗公司的门口,有个卖香烟的小摊,摊主是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九斤以前在码头见过他,知道他也是“自己人”。九斤走过去,买了一包“哈德门”,压低声音问:“大爷,今天人多吗?”老头一边找钱,一边说:“不多,就是巡捕比往常多了几个,你小心点。”九斤点点头,拿着香烟,走进了惠罗公司。公司里摆着各种洋货,有钟表、布料、还有留声机,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挑选布料,说话的声音软软的。九斤假装看布料,眼睛却在四处打量——他要找的人还没来。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黑呢子帽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本《三国演义》,径直走到布料区。九斤认出他,是老郑说的接头人。 他慢慢走过去,假装看旁边的钟表,低声说:“先生,您这书卖吗?”男人看了九斤一眼,说:“不卖,不过可以借你看,你喜欢看哪一回?”“我喜欢看‘过五关斩六将’。 ”九斤说——这是接头暗号。男人点点头,把书递给九斤:“你拿去吧,看完记得还我。 ”九斤接过书,摸了摸书脊,里面果然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药在下午三点,从法租界的‘同和医院’运出,接头暗号是‘今天天气真好’。”九斤把纸条塞进口袋,把书还给男人:“谢谢先生,我看完就还您。”男人笑了笑,转身走了。 九斤也跟着走出惠罗公司,刚到门口,就看见两个巡捕正在盘问一个中国人,那中国人手里拿着个包裹,脸色发白。九斤心里一紧,赶紧往法租界的方向走。 法租界的同和医院,是个两层楼的小医院,门口挂着个红十字的牌子。 九斤在医院对面的茶馆里坐下,点了一碗茶,慢慢喝着,眼睛盯着医院的门口。 茶馆里有几个日本兵,正在大声说笑,九斤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在盘算:三点一到,怎么把药安全运走。三点整,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医院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拎着个药箱走出来,钻进了汽车。九斤认出那医生,是和他接头的人——老郑说过,这医生是地下党的,一直在医院里给抗日的同志治病。 九斤赶紧结了账,跟在汽车后面走。汽车开得不快,在一条小巷口停了下来。 医生从车里出来,看见九斤,笑着说:“今天天气真好。”九斤赶紧说:“是啊,适合出门走走。”医生把药箱递给九斤:“这里面是消炎药和止痛药,你一定要安全送到老郑手里。”九斤接过药箱,沉甸甸的:“您放心,我一定送到。 ”医生刚要上车,就听见巷口传来巡捕的脚步声。 九斤赶紧拉着医生躲进小巷里的一个杂物间,杂物间里堆满了破烂,一股子霉味。 巡捕的脚步声在巷口停了下来,有人在说话:“刚才看见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是不是从同和医院出来的?”“是啊,听说那医院里有抗日的,咱们进去查查。 ”九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摸了摸怀里的铁扳手,要是巡捕进来,他就跟他们拼了。 医生拍了拍九斤的肩膀,示意他别慌,然后从怀里掏出个怀表,打开看了看:“别担心,巡捕只是例行检查,一会儿就走。”过了一会儿,巡捕的脚步声远了。 九斤和医生从杂物间里出来,医生说:“你从这条小巷穿过去,就能到海河边上,老郑在那里等你。”九斤点点头,接过药箱,快步走进小巷。小巷里很暗,只有几盏路灯亮着,九斤走得很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药安全送到。到了海河边上,老郑已经在一艘小船上等着了。九斤跳上船,把药箱递给老郑:“药来了,路上遇到巡捕,还好没事。”老郑打开药箱,看了看里面的药,笑着说:“好样的,九斤,你越来越能干了。 这些药能救不少人的命。”小船慢慢划向海河中心,九斤坐在船上,看着远处租界区的灯火,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些灯火下面,有多少中国人在受苦,有多少像爹一样的人被日本兵抓走。他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小鬼子赶出中国,让中国人过上安稳日子。小船靠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老郑把药箱交给接应的人,然后对九斤说:“九斤,你爹有消息了,有人说他被关在西开教堂旁边的监狱里,咱们正在想办法救他。”九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我爹还活着? ”老郑点点头:“真的,你放心,咱们一定会把他救出来。”九斤激动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想起爹,想起以前的日子,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救爹不容易,和小鬼子斗也不容易,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是中国人,他要为爹,为所有受苦的中国人,争一口气。第三章 监狱微光接下来的几天,九斤跟着老郑四处打听西开教堂监狱的情况。 有人说,那监狱是日本人专门用来关押抗日分子的,守卫很严,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出来的;还有人说,监狱里的条件很差,吃不饱穿不暖,很多人都被折磨死了。九斤听了,心里很着急,恨不得马上就把爹救出来。 老郑找到一个以前在监狱里当过看守的中国人,叫刘三,刘三因为同情抗日分子,被日本人开除了,现在靠拉洋车过日子。老郑请刘三在茶馆里喝茶,九斤也跟着去了。 刘三喝了口茶,叹了口气:“那监狱可不是好进的,门口有两挺机枪,围墙上面有电网,里面还有日本兵来回巡逻。每天只有早上八点和下午五点,会有送饭的车进去,其他时间都不准靠近。”九斤赶紧问:“刘大叔,那里面关押的人,能见到吗? 我爹被关在里面,我想看看他。”刘三看了九斤一眼,说:“很难,除非你能混进送饭的队伍里,或者有日本人的通行证。不过送饭的队伍都是日本人的人,很难混进去。”老郑想了想,说:“刘三,你以前在监狱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比如其他的看守,或者送饭的?”刘三摇摇头:“我认识的人,要么被日本人开除了,要么就不敢再管这事了。不过,我知道监狱里有个医生,是中国人,叫王医生,他有时候会帮着给关押的人治病,或许他能帮上忙。 ”老郑点点头:“那咱们想办法联系王医生。九斤,你明天去西开教堂旁边的药店,王医生有时候会去那里买药,你跟他说,是刘三介绍的,想请他帮忙打听一个叫陈大海的人——那是你爹的名字。”九斤点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去。”第二天早上,九斤早早地就去了西开教堂旁边的药店。药店不大,里面摆着各种药材,一个穿着长衫的老掌柜正在算账。九斤走进去,假装买感冒药,眼睛却在四处打量。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老掌柜笑着说:“王医生,您来了。”九斤知道,这就是王医生。他赶紧走过去,低声说:“王医生,我是刘三介绍来的,我想请您帮忙打听一个人,他叫陈大海,被关在西开教堂的监狱里,是我爹。”王医生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你跟我来。 ”他带着九斤走进药店后面的小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王医生坐下,说:“陈大海我知道,他在监狱里很坚强,日本人问他抗日分子的下落,他什么都不说,被打得很惨,但还是没松口。”九斤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王医生,我爹他还好吗? 您能不能帮我见见他?我想告诉他,我会救他出来的。 ”王医生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带句话,但见他很难。这样吧,明天我去监狱里看病,你把想对他说的话写下来,我帮你带给她。”九斤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铅笔,飞快地写着:“爹,我是九斤,我很好,您一定要坚强,我会想办法救您出来的,您等着我。 ”他把纸条递给王医生,王医生接过纸条,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你放心,我一定带给你爹。另外,监狱里的日本人最近在查抗日分子的联络点,你们要小心点。 ”九斤谢过王医生,走出药店。他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爹还活着,难过的是爹在监狱里受了很多苦。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救爹出来。回到关帝庙,九斤把王医生的话告诉了老郑。老郑点点头:“看来你爹是个硬骨头,咱们更得想办法救他。 刘三说,后天早上八点,会有一辆运送物资的车进监狱,咱们可以想办法混进去,趁机救你爹出来。”九斤眼睛一亮:“怎么混进去?”老郑说:“我已经跟刘三商量好了,他认识运送物资的车的司机,那司机也是中国人,同情抗日分子,愿意帮咱们。 后天早上七点,你在监狱门口的大树下等着,刘三会带你去见司机,你假装是搬运工,跟着车进去。”九斤点点头:“好,我听您的。只要能救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郑拍了拍九斤的肩膀:“九斤,你别怕,进去以后,我会在监狱外面接应你,只要你把你爹带出来,咱们就能安全离开。”第二天晚上,九斤一夜没睡,他一直在想救爹的计划,生怕出什么差错。他把铁扳手磨得更亮了,还在怀里藏了一把小刀——要是遇到日本兵,他就用这些武器保护自己和爹。天刚亮,九斤就起床了,换上了一件破旧的搬运工装,跟着老郑去了监狱门口的大树下。 刘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旁边还有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是运送物资的司机。 刘三介绍说:“这是小李,司机,你们跟他走。”小李看了九斤一眼,说:“一会儿到了监狱门口,日本人会检查,你们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九斤点点头,跟着小李走向运送物资的车。到了监狱门口,日本兵果然拦住了他们,一个日本军官走过来,用生硬的中国话说:“车上装的什么?”小李笑着说:“是粮食和药品,给监狱里的人用的。 ”日本军官看了看车上的物资,又看了看九斤和另一个搬运工,然后挥了挥手:“进去吧。 ”车开进监狱,九斤的心跳得很快,他四处打量,想找到爹被关押的地方。监狱里很安静,只有日本兵的脚步声和关押犯人的喊叫声。车在一栋灰色的楼房前停了下来,小李说:“你们把物资搬下来,送到里面的仓库里。”九斤和另一个搬运工开始搬物资,他一边搬,一边注意观察四周。突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楼房的窗户后面——是爹! 爹穿着破旧的囚服,脸上有很多伤痕,头发也白了不少,但眼神还是那么坚定。 第四章 囚牢暗谋九斤攥着粮袋的手指泛白,目光死死锁着窗户后的爹——陈大海也看见了他,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嘴唇动了动,却被身后的日本兵推了一把,身影瞬间消失在窗后。九斤的心像被揪紧,手里的粮袋“咚”地砸在地上,引来旁边看守的呵斥:“快点搬!磨磨蹭蹭的,想挨枪子吗? ”小李赶紧走过来,假装整理物资,用胳膊肘碰了碰九斤:“别慌,先把活干完,晚上我带你见个人。”九斤咬了咬嘴唇,弯腰捡起粮袋,跟着小李往仓库走。 仓库里弥漫着霉味,角落里堆着几箱弹药,墙上贴着“效忠天皇”的标语,刺得人眼睛疼。 搬完物资,小李把九斤拉到仓库后门,压低声音说:“我刚才看见你爹了,他还活着就好。 晚上八点,你到南马路的‘老柴面馆’,我带你见监狱里的看守老张,他是我表哥,愿意帮咱们,但得给点好处。”九斤赶紧点头:“我有两块大洋,是老郑给的,都给他! 只要能救我爹,啥都愿意。”傍晚,九斤揣着大洋,提前到了老柴面馆。面馆里人不多,几个跑堂的穿着粗布褂子,忙着端面。九斤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一碗素面,心里却没心思吃——他满脑子都是爹的样子,不知道爹在里面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受伤。 八点整,小李带着一个穿着灰布制服的男人走进来,那男人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刀疤,正是看守老张。老张坐在九斤对面,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面,嚼了半天没说话。 九斤赶紧掏出大洋,放在桌上:“张大哥,求您帮帮我,我爹在监狱里受苦,我想救他出来。 ”老张看了一眼大洋,又看了看九斤,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那监狱守卫太严了,晚上有三拨巡逻队,电网还通着电,想从正门出去根本不可能。不过,我知道监狱后面有个下水道,以前是用来排雨水的,现在堵了一半,要是能打通,或许能把人救出来。”九斤眼睛一亮:“下水道在哪里?我去打通! ”老张摇摇头:“那下水道入口在监狱的伙房后面,只有我能带你进去,但得等后天晚上,那天是我值夜班,巡逻队会晚点来。不过,打通下水道需要工具,还得有人在外面接应,不然就算出来了,也会被日本兵抓住。”九斤赶紧说:“我去找老郑,他肯定能找到工具,还能安排人接应!”老张点点头:“那好,后天晚上七点,你带着工具,在监狱后门的小巷里等我,我带你进伙房。记住,千万别出声,要是被发现了,咱们都得死。 ”九斤谢过老张,跟着小李走出面馆。路上,小李拍了拍九斤的肩膀:“你别怕,有老张帮忙,还有老郑安排接应,一定能救你爹出来。”九斤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点慌——他知道,这是在跟日本人拼命,只要出一点差错,不仅救不出爹,还会连累老张和小李。回到关帝庙,九斤把老张的话告诉了老郑。老郑很高兴,赶紧去找工具,还联系了几个抗日的同志,安排他们在监狱外面接应。晚上,老郑把一把铁锹、一把锤子和一盏马灯交给九斤:“这些工具你拿着,后天晚上用。记住,进去以后,听老张的指挥,千万别冲动。”九斤接过工具,紧紧抱在怀里:“老郑叔,您放心,我一定听指挥,一定把我爹救出来。”老郑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九斤:“这个你拿着,要是遇到日本兵,就用它自卫。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枪声会引来更多的日本兵。”九斤接过手枪,沉甸甸的,手心都出汗了。 他以前只在码头见过日本兵的枪,从来没摸过,现在拿着枪,心里既紧张又激动——这把枪,是用来保护爹,保护自己人的。接下来的两天,九斤一直在练习用枪,还跟着老郑去监狱后面的小巷踩点。小巷里很暗,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尽头就是监狱的后门,门口有两个日本兵站岗。老郑指着小巷旁边的一栋破房子说:“后天晚上,接应的人会在这里等着,你们从下水道出来后,就往这里跑。”九斤点点头,心里默默记着路线。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一定要成功。第五章 雨夜营救后天晚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把天津卫的街道浇得湿漉漉的。九斤穿着黑色的衣服,背着工具,在监狱后门的小巷里等着。七点整,老张果然来了,他穿着看守的制服,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快跟我来,巡逻队还有半小时才来。”九斤跟着老张,贴着墙根走,躲过门口的日本兵,从监狱的侧门进了伙房。伙房里很暗,只有一盏油灯亮着,几个大锅摆在地上,锅里还有没洗的碗筷。老张指着伙房后面的一个井盖说:“就是这里,你赶紧打开,我帮你望风。”九斤赶紧拿出铁锹,撬开井盖,一股臭味扑面而来——下水道里满是污水和垃圾,黑漆漆的,看不见底。九斤拿出马灯,点亮了,往下照了照:“张大哥,这里面能走吗?”老张点点头:“能走,我以前进去过一次,只要顺着左边的墙走,就能到牢房下面。”九斤深吸一口气,拿着工具和马灯,钻进了下水道。污水没过了脚踝,又冷又臭,他忍着恶心,一步一步往前挪。马灯的光很暗,只能照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周围全是“滴答”的水声,还有老鼠跑过的声音,吓得九斤心里发毛。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九斤终于到了牢房下面。 他抬头往上看,能看见上面的石板,还有微弱的灯光从石板的缝隙里透下来——那是牢房里的灯。九斤赶紧拿出锤子,轻轻敲打着石板,生怕声音太大,引来日本兵。敲了大概十分钟,石板终于松了。 九斤小心翼翼地把石板挪开,露出一个洞口,正好能容一个人爬出去。他探出头往上看,正好看见爹坐在牢房的角落里,低着头,好像在睡觉。九斤心里一喜,轻轻喊了一声:“爹! ”陈大海猛地抬起头,看见九斤,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走过来:“九斤,你怎么来了? 这里危险,快回去!”九斤摇摇头:“爹,我是来救您的,您快跟我走! ”陈大海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牢房——里面还有几个抗日的同志,都看着他们。 陈大海说:“九斤,把他们也带上吧,他们都是好样的,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受苦。 ”九斤点点头:“好,您赶紧叫他们过来,咱们一起走!”陈大海叫醒了旁边的同志,一共有三个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身上都带着伤。他们跟着陈大海,一个个从洞口爬进下水道。九斤最后一个爬进去,把石板盖好,跟着大家往回走。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上面传来日本兵的喊叫——老张被发现了!九斤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大家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大家跟着九斤,在下水道里拼命跑,污水溅了一身,却没人在乎。终于,他们到了伙房下面。九斤刚要撬开井盖,就听见上面传来枪声——老张在跟日本兵拼命!九斤眼睛红了,想上去帮忙,却被陈大海拉住:“九斤,别去,老张是为了让咱们安全离开,你要是上去了,他的心血就白费了!”九斤咬着牙,眼泪掉了下来,他用力撬开井盖,带着大家爬出来,从伙房的侧门跑出去。刚到小巷里,就看见接应的同志在等着他们,手里拿着枪:“快跟我们走,日本兵快追来了!”大家跟着接应的同志,往破房子跑。 刚跑没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日本兵的喊叫,还有枪声。一颗子弹擦着九斤的耳朵飞过,打在旁边的墙上,溅起火星。九斤赶紧拉着爹,跑得更快了。终于,他们跑到了破房子里,接应的同志赶紧关上大门,用木板顶住。外面传来日本兵的砸门声,还有喊叫声:“里面的人出来!不然我们就开枪了!”老郑从破房子的后门走出来,手里拿着枪:“别慌,后门有小路,能到海河边上,咱们坐船走!”大家跟着老郑,从后门跑出去,顺着小路往海河边上跑。到了海河边上,一艘小船已经在等着了。 大家赶紧跳上船,老郑划着船,往海河中心走。九斤回头看了看,监狱的方向已经亮起了火光,还有枪声传来——他知道,老张可能已经牺牲了,心里既难过又感激。陈大海拍了拍九斤的肩膀:“九斤,你长大了,成了男子汉了。 老张是好样的,咱们以后一定要为他报仇,把小鬼子赶出天津卫!”九斤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