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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中悲王爷的罪妻又轰动了(桑绾贺廷之)在线阅读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盏中悲王爷的罪妻又轰动了(桑绾贺廷之)

匿名 2025-09-16 06:49:10 2 下载本文

1 寒牢忆往昔1 寒牢忆往昔大瑾王朝,瑾王府地牢。这里终年不见天日,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霉腐与血腥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毒蛇,钻进人的每一个毛孔,刺骨的寒意能渗透到骨髓里。墙壁上遍布着深色的水渍和斑驳的青苔,偶尔有肥硕的老鼠窸窣爬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唯一的光源是走廊尽头那盏摇曳不定、昏黄如豆的油灯,将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更添几分阴森。

桑绾蜷缩在铺着薄薄一层枯草的角落,那草早已被湿气浸透,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她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囚衣,根本无法抵御地牢深入骨髓的寒意,更无法掩盖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皮开肉绽的鞭痕所带来的持续灼痛。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闻的腥臭,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会牵扯到背后的伤口,引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不得不咬紧下唇,才能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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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了。三天前,她还是这座华丽王府里名义上的女主人,瑾王贺廷之明媒正娶的王妃;三天后,她却成了阶下囚,罪名是失手打碎御赐的九龙杯。

从云端跌落泥沼,不过瞬息之间。黑暗中,她涩然地闭上眼,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两只疲惫的蝶翼。

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如同决堤的洪水,凶猛地将她淹没在往昔的苦涩与绝望中。

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嫁入这深似海的王府——一切,都源于桑家那座小小的、却传承了数代的瓷窑,源于桑家祖传的那张被视为不传之秘的钧瓷盏配方。

当时刚刚受封亲王、急需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品来讨好圣心、稳固地位的贺廷之,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个消息,一道旨意,一纸婚书,便决定了她的命运。

父亲以为这是一桩天赐的好姻缘,既能庇护桑家周全,免受地方豪强觊觎,也能让女儿终身有靠,享尽荣华。出嫁前夜,母亲早已病故的她,对着镜中穿着大红嫁衣的自己,也曾怀揣过少女的憧憬与羞涩,期待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哪怕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却不知,从踏入王府那刻起,便是她无尽苦楚的开端。

红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夜,她见到的是贺廷之那张惊为天人却冷若冰霜的俊脸,和那双看向她时毫无温度、甚至带着隐隐厌弃与轻视的眼眸。那眼神,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贺廷之,她的夫君,当今圣上最器重、最信任的胞弟,权势滔天,俊美无俦,是京城无数贵女的春闺梦里人,却也冷漠薄情到了极致。

他心中早有一轮皎洁的“白月光”——他那看似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表妹柳芸儿。

听说柳芸儿的母亲对年幼的贺廷之有救命之恩,临死前声泪俱下地将唯一女儿托付给他,从此这朵娇柔的解语花便成了瑾王府特殊的存在,享受着远超客人的待遇和王爷无原则的偏袒。而她桑绾,这个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妃,在他眼中,不过是靠着家族进献配方才得以攀附上王府的庸俗女子,空有一张还算清丽的脸蛋,却沉闷无趣,只知终日与那些泥坯瓦罐为伍,满手泥污,浑身烟火气,上不得台面。

她的嫁妆里,最值钱的便是那些精心烧制的瓶瓶罐罐和那纸祖传秘方,这在他和那些京城贵胄看来,简直是可笑又失身份的行为。

她与这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王府,格格不入。2 冷宫心死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不是没有卑微地期盼过。哪怕能得到他一丝一毫的垂青,一点点的温情,她也觉得是值得的。

婚后,她谨言慎行,努力学着打理庞大的王府事务,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试图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可他从不屑一顾,她的付出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甚至是对王妃身份的勉强维持,从未换来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记忆尤其深刻地是去年那个罕见的寒冬。贺廷之奉旨巡查京营时染上了凶险的时疫,回府后便一病不起,病势汹汹,高烧不退,昏迷中说胡话,太医来了几波都束手无策,摇头叹息,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甚至开始暗中准备后事。是她,不信他就此倒下,疯了一样翻遍了他书房里所有积灰的典籍,终于在角落一个破旧的书架上,翻到一本残破不堪、几乎散架的古医书,查到了一剂记载模糊、药性猛烈的偏方。

她如获至宝,不敢假手于人,生怕出一丝差错。

亲自守在院子里那小小的、被贺廷之鄙弃的窑炉前,不眠不休三天三夜,顶着凛冽的寒风,反复试验胚土配方和窑温,失败了无数次,双手被窑火灼伤,被冰冷的泥坯磨破,冻得通红肿胀,渗出血丝,她却浑然不觉疼痛。终于,她成功烧制出能最大程度激发药性、保持汤药温度的紫砂药盏。然后又是亲自筛选药材,称量分量,守着小小的药罐,小心翼翼地控制火候,一遍遍尝试温度,生怕烫着他一丝一毫,又怕凉了减了药效。那时他昏迷不醒,是她日夜不离地守在冰冷刺骨的病榻前,喂水喂药,用温水为他擦拭身体降温。累极了就伏在床边小憩片刻,稍有动静便立刻惊醒,强打精神。

他偶尔清醒,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映入了她憔悴不堪、眼下乌青却满是担忧的身影。

她那时傻傻地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是万年冰山,总能被她的真心融化一丝吧?

她甚至幻想过他康复后,能对她有一点点改观。可当他终于病愈,柳芸儿穿着素雅的衣裙,精心打扮却做出憔悴不堪的样子,哭哭啼啼地扑过去,前祈福、如何衣不解带地守候实则她只在贺廷之病情好转、快要清醒时才来看过寥寥数次,每次不过半柱香时间,还总是挑他在睡或昏沉的时候,他才稍稍好转。贺廷之便深信不疑,当众揽住柳芸儿纤细的肩膀,柔声安慰,看向一旁因为连日劳累而显得苍白狼狈的桑绾时,眼神却只有冰冷和毫不掩饰的厌恶。“王妃有心了。”他语气淡漠疏离,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目光扫过她粗糙起茧、带着烫伤疤痕的手时,更是皱紧了眉头,“只是这些煎药侍疾的粗活,日后还是交给下人吧。

莫要再终日摆弄那些泥土瓦罐,沾染一身烟火土气,平白失了王妃的身份与体统。

”她默默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再也回不到从前纤纤如玉状态的手,心口像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那疼痛细碎而持久,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盏他喝药用的、倾注了她无数心血与期盼的特制药盏,后来也被他随口一句“赏你了”,打赏给了院里一个粗使的下人,最终不知所踪。仿佛她所有的付出,都如同那盏一样,轻贱得不值一提。而柳芸儿的陷害,从未停止。那个女人,人前总是柔弱无辜,眼神清澈得像受惊的小鹿,说话轻声细语;人后的手段却狠辣刁钻,心思缜密,每每都能抓住贺廷之的偏袒心理,将她逼入绝境。自己不小心在花园雨后湿滑的青苔上摔倒,却立刻惊呼是王妃从背后推她,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罚桑绾禁足抄写女则女训;柳芸儿的补品里莫名其妙被发现了相克的药物,所有若有似无、经不起推敲的证据都精准地指向她院里的小厨房,贺廷之从不听她任何辩解,便厉声斥她心肠歹毒,善妒,不成体统,甚至克扣她本就不丰厚的用度……一次次误解,一次次惩罚,一次次冷水浇头。她那颗曾经怀揣着微弱希望、试图温暖这座冰窟的心,在那日复一日的冷漠、偏袒与屈辱中,渐渐冷却,变得麻木,最后龟裂成一片荒芜的沙漠。

3 龙杯劫这次九龙杯的事件,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她心中最后那道摇摇欲坠的防线,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宫宴在即,柳芸儿主动向贺廷之请缨,要求负责筹备一应器皿摆设,以显示自己的贤惠能干,博取王爷和可能来的宫中之人的好感。她亲自带着下人去库房,郑重其事地请出那套御赐的九龙杯赏盘,说是要请回自己院中仔细擦拭保管,以免下人毛手毛脚有所损毁。结果回来时便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柔弱不能自理,说是王妃突然出现,言语间对她负责宫宴事宜极为不满,酸言酸语,与她发生争执,推搡间竟“失手”打碎了其中最珍贵、象征皇权的那只主杯。

人证物证俱在——九龙杯的碎片是在她院子的花圃里被“发现”的,两个柳芸儿的贴身侍女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口径一致地说亲眼所见王妃因嫉妒而动怒,故意动手推搡侧妃并摔碎了御杯。贺廷之闻讯赶来,勃然大怒,根本不容她分辩一句。

在他固有的偏见里,她这个“粗鄙无知、善妒狭隘”的王妃,做出这种因嫉妒而失仪、甚至损坏御赐之物的事情,再“合理”不过。“桑绾!

”他眼中燃烧着滔天怒火,额角青筋跳动,却没有一丝一毫对她的信任,只有深深的鄙夷和恼怒,仿佛她是多么不堪的存在,“本王就知道你小门小户出身,眼界狭隘,嫉妒成性,上不得台面!竟敢损坏御赐之物,你是想害死整个王府吗?

你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不是我…王爷,请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她徒劳地辩解,声音因连日的恐惧、委屈和此刻的惊吓而微微颤抖,却微弱得瞬间被他的雷霆之怒淹没,像一粒投入狂涛中的沙。“信你?拿什么信你?人赃并获!”他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凌迟处死,“看来是本王平日对你太过宽纵,才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分寸为何物!来人!王妃言行无状,冲撞御赐之物,拖下去,重责二十板!立刻执行!

然后闭门思过,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踏出院子一步!”那二十板,打得结实狠戾。

执行的下人惯会看眼色,知道王爷正在盛怒之际,王妃早已失势多年,手下毫不留情。

坚硬的刑杖落在单薄的身子上,发出沉闷可怕的声响,皮开肉绽,鲜血很快浸透了素色的衣裙,留下深色的、触目惊心的痕迹。她死死咬住了嘴唇,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才没有让痛呼出声。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感觉半条命都快被打没了。但这还不够。肉体上的极致疼痛,远不及接下来他给予的剜心之痛。行刑后,她奄奄一息,像破布娃娃一样被两个婆子粗鲁地拖回冷清得如同冰窖、常年无人问津的院落,随意扔在了冰冷的床榻上。她以为折磨终于结束了,却不料,贺廷之竟跟着来了,脸色依旧铁青阴沉,看着趴在床上气息微弱、冷汗涔涔的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厌烦与冷酷。他的目光冷漠地扫过她简陋的妆台上,那里空空荡荡,唯一一件值钱的、也是她视若生命、寄托了无尽哀思的物件——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只釉色绚烂如星河、宝光内敛温润的宋代油滴天目盏。这是母亲家族的传承,也是她思念亡母时唯一的慰藉。“芸儿今日受惊了,”他冷冷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是谈论天气一样平常,“心神不宁,需要压惊。你这只盏,看着还勉强入眼,便拿去给她把玩几日,定定心神吧。”说罢,他竟亲自伸手,那只母亲唯一留下的、她每每思及至亲便会小心取出来轻轻抚摸、对着灯静静看上许久的盏,像是拿起一件无关紧要、可以随意赏人的物件,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衣袂带起一阵冰冷的风。桑绾趴在冰冷的床榻上,连挣扎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背上剧痛钻心,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唯一的念想被夺走,即将送去给那个陷害她、让她受此酷刑的女人把玩“压惊”。那一刻,比背上血肉模糊的伤更痛彻心扉的,是彻底碎裂成齑粉的心,仿佛也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摔在地上,碾磨成了灰尘。眼泪早已在一次次失望中流干,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与绝望,吞噬了她所有的感官。

4 孕中绝境伤口的剧痛和心底无尽的绝望让她很快再度昏死过去,意识沉入一片黑暗的冰海。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时间在地牢里失去了意义。她被低低的、极力压抑却仍能听出悲切的啜泣声唤醒。

是一直暗中怜惜她、偷偷照顾她的老仆周嬷嬷。周嬷嬷是母亲的远房亲戚,也是这王府里唯一对她释放过善意的人。

周嬷嬷一边用温水小心翼翼、动作极其轻柔地为她擦拭伤口周围凝固的血污和污渍,一边老泪纵横,您可一定要撑住啊…老天爷真是不开眼…您这肚子里…怕是已经有了小世子了啊…才个把月,最是不稳的时候,这次…这次遭了这么大的罪…受了这么重的刑…怕是…怕是要不好了啊……”孩子?

桑绾浑身猛地一僵,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冰凉得如同死人般的手,下意识地、颤抖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正隐隐传来一阵阵细微却不容忽视的下坠般的酸痛感。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在他们如此不堪、如此冰冷绝望、相看两厌的关系里,在她心死成灰之际,竟然悄然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是了,月事似乎迟了许久,她只以为是心情郁结所致,从未往这上面想……这本该是一件充满喜悦和希望的事情,是连接夫妻血脉的纽带。

可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在她心死如灰,在她受尽屈辱,在她可能连自身都难保的时候。这残酷冷漠的王府,这视她如尘芥的父亲,这虎视眈眈、手段狠毒的柳芸儿,如何能容得下他?

那毫不留情的二十板子…那么重的刑…会不会已经……贺廷之的冷漠无情,柳芸儿的笑里藏刀,失去母亲遗物的彻骨之痛,还有这未出世便可能保不住、甚至来不及见天日的孩子……所有的一切,像冰冷刺骨、汹涌而来的潮水,一波狠过一波,终于将她彻底淹没、窒息。

最后一丝微弱的、对这个世界、对那个男人残存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彻底熄灭了。熄灭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灰烬都不剩。

眼中的泪早已在一次次的伤心与绝望中流干,只剩下死寂的灰烬和冰冷的决绝,在胸腔里凝聚成一块坚硬的寒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

为了这个顽强来临、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也为了自己那仅剩的一点点尊严和生念,她必须反抗,必须逃离!一个决绝而疯狂的念头,在她心底破土而出,顶着巨石的压力,疯狂滋长——逃离!必须逃离这个吃人的魔窟!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哪怕前路未卜,也要搏一条生路出来!为了孩子,她必须活下去,必须离开这里!

5 死遁获新生一求生的意志和护犊的本能,像严冬过后破冰而出的嫩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让桑绾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悲痛和绝望中冷静下来。

她开始用前所未有的清醒头脑,暗中筹划逃离之路。贺廷之不是一直都看不起她,认为她只会摆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瓷器吗?

不是认为她除了烧窑别无长处、愚蠢好拿捏吗?她就利用他这点根深蒂固的轻视和偏见。

这或许是她唯一的优势。她凝神细思,在记忆的角落里努力搜寻。终于想起多年前,曾有一位来自江南的富商顾清风,因慕名桑家窑厂之名前来拜访父亲,洽谈生意。

父亲接待时,她恰好在后院窑厂试验新的釉色,烧制了一只绘有精致缠枝莲纹的青瓷茶盏。

顾清风无意中见到,惊为天人,盛赞其技艺灵秀,不止一次想重金求购,甚至诚恳地提出想与她合作,在江南开设瓷行,必能名动一方。但当时她已订婚瑾王府,以闺阁女子不便抛头露面为由婉拒了。但她依稀记得,顾清风离去时,态度依旧诚恳尊重,不仅留下了丰厚的定金预订了一批瓷器,还留下了一个详细的地址和信物,说若她日后改变主意,或遇到任何难处,可随时去信江南“顾氏瓷行”寻他,他必尽力相助。

这或许,是黑暗窒息中的唯一一线生机。她必须抓住!她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周嬷嬷。

她让绝对忠心的周嬷嬷,想办法通过极其隐秘的方式,避开王府所有眼线,尤其是柳芸儿那边可能存在的监视,将一封短信和一只有特殊冰裂纹标记的小瓷瓶,设法送往江南。信中言语极其简略,并未详述遭遇,只隐晦言明自身遭难,身处绝境,恳请顾先生相助逃离京城,若愿相助,便在京郊某处荒废已久的土地庙香炉下,留下与此瓷瓶同款同纹的瓷器作为信号。等待回音的日子格外煎熬。

她强忍着重伤带来的剧痛和孕吐带来的强烈不适,假意认罪、忏悔,整日待在自己院落中那个被贺廷之鄙弃、旁人从不踏足的小窑厂里“闭门思过”,实则是在秘密准备死遁所需的一切。她需要一具足以以假乱真、能骗过所有人的焦尸。

她利用烧制人俑的技艺,偷偷用特殊耐烧的陶土混合了动物毛发、油脂等物,塑了一个与自己身形高矮胖瘦都极其相似的胚体,阴干后又进行了精细的处理,使其更具质感,并准备了大量助燃的火油,小心隐藏在窑厂不易察觉的角落。几天后,周嬷嬷偷偷带来了让她心跳加速的好消息——她冒险借口出府采买,偷偷去京郊那指定的土地庙看过了,那积满灰尘的香炉下,果然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与她送去一模一样的冰裂瓷瓶!旁边还有一枚代表顾氏商行的玉扣!

桑绾灰暗了许久的眼中,终于亮起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希望就在眼前!逃离的计划,可以开始了!6 夜雨逃亡在一个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大作的黑夜,行动开始了。

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声能完美地掩盖许多不寻常的声响和痕迹,漆黑的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周嬷嬷按照计划,提前几日便借口家中老母病重垂危,苦苦哀求管家准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王府——这是桑绾为她安排的退路,绝不能连累这位善良的老人因她而遭难。子夜时分,王府大部分人都已沉入梦乡,巡逻的守卫也因恶劣天气而有所松懈。桑绾在自己偏僻寂静、无人关注的院落里,忍着背伤和腹痛,趁着雷声的掩护,将火油悄悄而均匀地洒在小窑厂四周,尤其是那具特殊“胚体”周围。

中衣碎片和几件寻常的、贺廷之从未上心关注过的银质首饰并非御赐或有明显标记之物,仔细放置在胚体旁。然后,她深吸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最后望了一眼这座承载了她无数寂寞时光、短暂快乐和最终绝望的小窑厂,毅然划亮了火折子,准确地扔进了泼洒了火油的角落。火苗遇到火油,瞬间窜起,发出“轰”的一声闷响,随即借助风势,如同被释放出的贪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迅速吞噬了小小的窑厂,熊熊火舌舔舐着黑暗的雨夜,映红了半边天,景象骇人。“走水了!

走水了!王妃的院子走水了!快救火啊!

”外面的呼喊声、杂乱的奔跑声、泼水声、铜锣声、雷声雨声瞬间乱成一片,原本死寂的王府顿时像炸开了锅,陷入一片极致的混乱之中。而真正的桑绾,早已换上提前准备好的粗布衣裳,用布巾紧紧包住头发,脸上脖颈也仔细涂抹了锅底灰和泥水,趁着这片极致的混乱和夜雨的最佳掩护,拿着顾清风的人通过周嬷嬷送来的详细路线图和一枚小小的顾家信物,从王府后花园一个早已废弃多年、被茂密杂草和藤蔓完全掩盖的狗洞,艰难地、不顾一切地钻了出去。每动一下,背后的伤口都撕心裂肺地疼,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一辆毫不起眼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青布马车,正静静地等在巷口最阴暗的角落,车帘低垂。她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映红夜空的冲天火光,那个她付出全部真心却受尽屈辱、葬送了她所有期待的牢笼,眼中没有一丝留恋,只有涅槃般的决绝和一丝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与期盼。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用尽最后力气钻进了马车。车厢里,一个面容沉静、眼神精干的妇人迅速递给她一套干爽的衣物和一块布巾。马车夫一言不发,一扬马鞭,马车便迅速驶离,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不留痕迹。

7 焦尸谜局王府众人被惊醒,奋力救火。但火势太大,加之风雨助燃油助火势,风助火威,火借风势,越发猛烈,等到终于扑灭,那小窑厂已烧得只剩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焦糊味混合着雨水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管家指挥着心惊胆战的下人们,在灰烬中小心翼翼地翻找查验。最终,在一片焦黑的废墟中,找到了一具烧得焦黑蜷缩、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形状特征的尸体,其体型大致与王妃相仿。

边还有几片未烧尽的、带着暗褐色血迹的衣料碎片和几块被高温熔化成扭曲丑陋形状的银饰,看起来像是王妃平日所用之物。贺廷之被匆匆请来,站在湿漉漉的废墟前,看着眼前的狼藉和那具狰狞可怖的焦尸,眉头紧锁,第一反应并非悲伤,而是滔天的怒火和被强烈挑衅的屈辱。

他觉得这是桑绾对他权威最彻底、最决绝的蔑视和反抗,用这种极端而难堪的方式,将他乃至整个王府置于尴尬境地。“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厉声呵斥着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下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风暴聚集,“她这是畏罪自杀!竟用如此决绝难堪的方式来回击本王!真是死性不改!其心可诛!

”他只觉得桑绾是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来表达对他的最后抗议,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和难堪——如何向宫里解释王妃被烧死了?

御赐之物的事又该如何了结?王府的颜面何存?是否会引来御史的弹劾?

这一切都让他烦躁不已。然而,当管家战战兢兢、用托盘呈上一件从灰烬边缘找出、勉强能辨认出独特形状和质地的物品时,贺廷之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呼吸骤然一窒,一种奇怪的感觉攫住了他。

那是一只烧得变形扭曲、布满烟炱,但他依稀认得那独特器型和泥料的——药盏的残片。

正是当年他病重垂危时,桑绾不眠不休为他特制、煎药用的那只紫砂药盏。

为什么这只盏会在这里?他明明记得事后随口将它赏给了一个下等仆役,难道……她一直偷偷留着?或者是那个仆役没有拿走?

为什么偏偏是这只不起眼的、甚至被他轻视的盏,留在了火场最边缘?难道……同时,得到消息的柳芸儿闻讯赶来,发髻微乱,穿着寝衣外罩披风,扑倒在他脚边,哭得哀哀切切,楚楚可怜:“表哥!姐姐她…她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定是她自知罪孽深重,无颜再见表哥,也怕宫里怪罪…这才选择了这条绝路…都是芸儿的错,若不是芸儿当日……”若是往常,见她哭得如此凄楚可怜、自责不已,他定会心疼地扶起她软语安慰。可此刻,听着她过于急切地、一遍遍地将罪名坐实为“畏罪自杀”,看着托盘里那枚漆黑残破、却勾起他复杂心绪的药盏残片,再对比桑绾往日沉默却偶尔流露出倔强和失望的眼神,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疑虑和不安,像初春的冰裂,悄然在他心头蔓延。

柳芸儿那过于流畅的哭诉,此刻听起来竟有些刺耳。

但他很快强行压下了这丝不合时宜、甚至在他看来是荒谬的异样感,将其归咎于突发状况引起的烦躁和错觉。他烦躁地挥了挥手,仿佛要驱散什么不愉快的东西,语气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罢了!既然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按王妃制,厚葬了罢。一应丧仪,按制操办,不得有误。”只是那语气,终究少了之前的几分理直气壮,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与……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空洞。那空洞感,在他转身离开这片焦土废墟时,悄然扩大了一丝。8 江南新生真正的桑绾,在顾清风派来的心腹手下精心且专业的护送下,一路颠簸南下,踏上了通往江南的漫长旅途。

路途遥远艰辛,远超她这个深闺女子曾经的想象。加之她身上有未愈的重伤,又怀着身孕,妊娠反应剧烈,吐得昏天暗地,几次险些撑不住晕厥过去,几乎去了半条命。

但强烈的求生意志、对腹中孩子强大的保护欲以及对未来自由生活的期盼,如同三根坚实的支柱,死死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和精神,熬过了一路的风霜雨雪、崎岖坎坷和提心吊胆。每一个驿站稍作休息,每一次听到身后似乎有追兵的马蹄声更多是她的幻觉,她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

护送她的顾家心腹经验老到,不断变换路线,时而走官道,时而绕行小路,最大限度地确保了安全。到达风景如画、气候温润的江南水乡后,顾清风果然信守承诺,为她安排了极其安静隐秘、靠近瓷窑却不引人注目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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