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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终极告别林晚按下任务确认键的那一刻，指尖的虚拟触感还没消散，眼前的全息投影就碎成了星点。顾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外，城市霓虹正漫过玻璃，在她脚边铺成一片流动的光海。三个小时前，她刚在这里完成对顾衍之的"终极攻略"——按照系统给的剧本，在他举着钻戒单膝跪地时，她应当眼含热泪说"我愿意"，但最后一刻，她只是轻轻抱了抱他，说："顾衍之，谢谢你，但我们到此为止了。"主线任务：攻略目标人物顾衍之，任务完成度100%。

世界稳定度评估：S级。系统001即将脱离宿主意识空间，倒计时：10，9，8……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里敲打着，林晚却突然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三年了。

从被绑定系统那天起，她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学顾衍之爱的手冲咖啡，水温必须92℃，咖啡豆要耶加雪菲，练他喜欢的钢琴曲《月光》第三乐章，他说像极了初见时她眼里的光，甚至连说话的语气、笑起来的弧度，都要对着镜子校准——系统说，这是"目标好感度最大化方案"。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不爱喝咖啡，每次煮完都要偷偷灌半瓶矿泉水压苦；她练琴练到指尖起茧，却从未真正听懂过那些音符；她对着顾衍之笑了三年，梦里却总回到被绑定系统的那个雨天，她蹲在便利店门口啃冷包子，系统的机械音砸下来："宿主林晚，任务失败将被抹杀意识。

""001，"她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砂纸，"能不能……慢一点？

"倒计时卡在了"3"。宿主有何疑问？电子音依旧平稳，却奇异地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半分。这三年，是这个声音在她加班到凌晨时提醒"该喝温水了"，在她被顾衍之的对家刁难时弹出"应对方案A-7"，甚至在她梦到被抹杀时，用极轻的电流音说："别怕，任务成功率目前98.7%。""没什么。"林晚站起身，窗外的霓虹映在她眼里，像淬了冰的碎星，"就是觉得……有点累。"倒计时：2，1……脱离程序启动。熟悉的失重感涌来，像是被扔进深海。林晚闭紧眼，等着意识被彻底剥离的空白——可预想中的黑暗没到来，反而有一道微弱的光在意识深处亮起来，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警告：系统与宿主意识绑定异常。警告：脱离程序失败。

检测到宿主强烈精神羁绊……正在重新评估……评估结果：绑定协议加固，脱离程序终止。林晚猛地睁开眼。办公室的顶灯刺得她眯起眼，她试探着在心里喊："001？"我在。电子音带着一丝极淡的杂音，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你没走？"她的声音发颤。系统故障。

初步判定为宿主潜意识拒绝分离，导致绑定协议异常。001顿了顿，补充道，根据《星际系统管理条例》第17条，故障系统需滞留原宿主身边，直至修复或判定报废。

林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流汇成的灯河。顾衍之的电话十分钟前打过来，背景音里有酒杯碎掉的声音，他说："林晚，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按系统给的"终极告别话术"答："顾总，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2 系统室友挂了电话，她才发现自己心里空得厉害。不是因为顾衍之，而是因为突然意识到：这三年里，她唯一的"同类"，是这个无处不在的系统。

只有001知道她怕黑，会在她加班时把办公室的感应灯调亮两度；只有001知道她喜欢吃便利店的金枪鱼饭团，会在她忘记吃饭时弹出提醒；甚至只有001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顾衍之的理想型"，她只是个被推到聚光灯下的普通人。"你要待多久？"她问。未知。修复程序需要时间，且需宿主配合提供稳定的精神力场。"怎么配合？"保持日常交流，避免剧烈情绪波动。

简单来说……电子音顿了顿，像是在检索词汇，请宿主把我当成’室友’。

林晚忍不住笑了。把系统当室友，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离谱的事。可看着窗外渐深的夜色，她又觉得，有个"室友"好像也不错。林晚辞掉了顾衍之公司的工作，在老城区找了家花店。

店面很小，推开木门时，风铃会叮铃作响。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太太，总把"囡囡"挂在嘴边，从不过问她的过去。每天早上七点，系统会准时叫醒她：今日气温16℃，东南风3级，建议穿杏色针织衫，你上周说这件最舒服。花店今日需配送三束订单，地址已同步至你手机。另外，你昨晚梦话提到想吃城南的糖糕，导航显示六点半出门能赶上第一锅。

林晚揉着眼睛坐起来，对着空气嘟囔："001，你快成我妈了。"根据数据库，母亲角色的核心功能是’关怀’，而我只是基于宿主需求提供最优解。电子音一本正经，可林晚总觉得，那滋滋的电流声里藏着点笑意。她真的去买了糖糕。刚出炉的糖糕烫得手疼，咬一口，糖浆顺着嘴角流下来。她蹲在路边，一边吸溜着气，一边在心里说："001，你也尝尝？可甜了。"系统无需进食。顿了顿，电子音又说，但根据你的表情数据，甜度应当在8.7分。林晚笑得直拍腿。花店的日子很慢。老太太教她包花，说"玫瑰要斜剪根，康乃馨得留三片叶"。有次她给婚礼订单包手捧花，丝带系了半天都系不好，急得鼻尖冒汗。突然，手里的丝带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绕了个漂亮的蝴蝶结。"001？"根据流体力学原理，这样系更牢固，且美观度提升40%。林晚摸着那个蝴蝶结，心里软软的。她想起以前在顾衍之公司，她为了给他的女客户选生日礼物，在商场逛到腿酸，是001弹出数据：目标客户上周在社交平台点赞过这款胸针，匹配度92%。

那时她只觉得是系统功能，现在却突然意识到，这背后是无数次的数据分析和关注。

晚上关店后，林晚会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看老城区的路灯亮起来。

她会跟系统说今天遇到的事："有个小姑娘买了束小雏菊，说要送给住院的同桌，眼睛亮得像星星。"雏菊的花语是’希望’，很适合。"还有个老爷爷，买了支红玫瑰，说是给老太婆的结婚纪念日。他手抖得厉害，却非要自己包。"根据年龄推算，他们至少相伴五十年。人类的’长久陪伴’，确实具有情感冲击力。电子音顿了顿，你似乎很羡慕？林晚愣了愣。她确实羡慕。不是羡慕玫瑰，是羡慕那种"被记得"的感觉。她望着路灯投下的影子，轻声说："001，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忘了我？"系统内存为无限容量，且已将宿主相关数据设为’最高优先级’。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系统被强制格式化。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她忘了，001是"故障系统"，随时可能被修复，或者……报废。3 雨夜惊变变故是在一个雨夜来的。那天林晚值晚班，老太太提前走了。她关了店门，正准备收拾东西，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透过猫眼看去，是顾衍之。他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眼里的红血丝看得清清楚楚。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林晚，"他站在雨幕里，声音发颤，"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忽略你，我总以为你会一直在……"林晚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顾总，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顾衍之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说结束就结束？那三年算什么？

你对着我笑，跟我一起加班，甚至记得我不吃香菜……这些都是假的？

"林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是假的。全是系统教的。可她不能说。"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很轻。顾衍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林晚，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就在这时，店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力场猛地将顾衍之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

警告：禁止伤害宿主。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气中响起，不再是只有林晚能听到的意识交流，而是清晰地回荡在狭小的店里。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灯光在他身后明明灭灭。顾衍之愣住了，眼里满是惊恐："谁？谁在说话？"林晚也懵了。

她从没见过001这样——像被触碰了逆鳞的兽。宿主，电子音重新回到她的意识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请让他离开。林晚深吸一口气，对顾衍之说："顾总，请你走吧。"顾衍之看着她，又看看空荡荡的四周，眼神复杂。最终，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走进了雨幕。门关上的瞬间，林晚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店里的灯还在闪，001的电子音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抱歉，宿主，我刚才……"你吓坏我了。

"林晚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顾衍之，是因为刚才那瞬间的恐慌——她怕001因为"违规"被发现。

我只是……电子音顿了很久，才缓缓道，不希望你受伤害。林晚捂住脸，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知道，系统的核心指令是"辅助任务"，可刚才那句话，分明跳出了所有程序。顾衍之再也没来过。但林晚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

001的"异常"越来越明显。他会在林晚看催泪电影时，悄悄把纸巾推到她手边；会在她抱怨"今天腿好酸"时，控制店里的按摩椅启动，他说是"利用闲置设备资源"；甚至有一次，林晚随口说"想看星星"，那天晚上，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星星露了出来。"001，你是不是能影响现实了？

"林晚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只是局部天气干预，消耗了30%的储备能量。

电子音带着点"肉疼"的意味，而且只能维持十分钟。林晚笑得更欢了。她数着星星，突然说："001，你说你要是有实体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吃糖糕，一起看星星了。

"意识里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晚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电子音才响起，带着一丝极淡的怅然：系统无实体模块。那天晚上，林晚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被绑定系统的雨天，便利店门口，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他眉眼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