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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有过十几个孩子，却都从我肚子里流走。

旭国的人，似畜生般残忍，打胎方式，也似畜生般无比残忍。

烈烈夏日里，他们将我绑在长凳上，长长的板子不断打着我的腹部，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四周的地面。

我还记得有一次，百里渺踏着我的鲜血，欢快而好奇地走到我面前打量我。

“我还说今年的曼陀罗不够红，果然要用血来染。”

百里渺说着叫人收集了我的血去做染指甲的丹蔻，又一脚踩在我的腹部，笑得肆意张扬：“洗干净送去军营，一个月后，藏红花又该开了。”

回过神，我咬紧牙，被下的手一点点收紧。

我抬头看夏沉舟：“哥哥，想怎么罚百里渺呢？”

死寂的空气中。

我听见夏沉舟说：“禁闭三个月。”

我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夏沉舟不会重罚百里渺，可却没想到这么轻。

我知道此刻不该和夏沉舟闹，我知道这次我的仇本就报不了。

可我还是恨。

恨不能亲手杀了百里渺，恨重来一世，依旧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他人之上。

我转过头，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哑声道。

“哥哥，我要睡了。”

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太医走了出去。

我知道，夏沉舟还站在床边，可我此刻全然没有半分心思装给他看。

直到沉默了很久，我忽然听见夏沉舟说。

“月眠，你刚刚在梦中，一直念着一个名字。”

我身体猛地僵住。

“你以前做噩梦时，会喊哥哥。”

夏沉舟坐到床边，将我的碎发撩至耳后，幽幽叹息：“可这一次，你叫的是顾宣桡。”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般温柔，可我却只觉浑身冰冷。

我强装镇定道：“在旭国时只要喊顾宣桡的名字，他就会不要命的来保护我，一个棋子能利用，为何不用？”

夏沉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收回手。

我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直视着夏沉舟的眼睛：“哥哥，我只有你了。”

夏沉舟静静看着我，良久，微笑着将我的手回握入掌心。

“好好休息。”

我看着他的笑，只觉心口剧烈不安的跳动，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果然，两天后，玄甲军再一次，围住了将军府。

当天，夏沉舟来了我的寝宫。

“月眠，你可知顾宣桡犯了什么罪？”

我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心中一阵慌乱，却还是平静道。

“月眠不知。”

夏沉舟道：“今日我为顾宣桡赐婚，谁曾想，他竟然敢抗旨。”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夏沉舟蹲下身：“月眠，你想杀他吗？”

我猛地回过神，手心一片冷汗，上一世顾宣桡死在我面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知道，顾宣桡的死活，就在我今天的一席话间。

我闭了闭眼：“月眠想，但是不能。”

“哦？”夏沉舟挑眉。

“若顾宣桡三年前能在战场上战胜旭国，我就不用去和亲受三年的苦，我当然恨他，可是……”

我顿了顿，抬头看着夏沉舟沉思的样子，继续道。

“顾家三代从军，满门忠烈，如若杀了顾宣桡必然会引起朝臣不满，月眠不想给哥哥造成负担，毕竟在这世间，月眠除了哥哥外，就再无他想了。”

我说着，眼中含了泪。

夏沉舟却忽然抬手捏住我的下颌，冰冷的气息笼罩下来：“可我怎么觉得，你的心，不在我这里？”

我呼吸一滞，刚想开口，夏沉舟的指尖就按上的我的唇。

冰冷的触感从唇间一只蔓延至心底，我的话，顿时堵在了喉间。

夏沉舟道：“少将军顾宣桡护德妃归来有功，朕特赐婚丞相之女。”

“命德妃夏月眠出宫，替朕为两位新人，亲手送上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