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林默(在寂静中听见你)最新章节列表_(陈言林默)在寂静中听见你最新小说
第一章:余音林默站在音乐厅的侧幕,指尖轻轻划过小提琴的琴弦。 这是他车祸后第七个月零三天,也是他再也听不见声音的第七个月零三天。台下掌声雷动,他只能从地板的微弱震动和观众脸上的表情判断表演是否成功。陈言——他的经纪人,也是他秘密恋人——在台侧对他竖起大拇指,嘴唇张合说着什么。林默微笑着点头,假装自己还能读懂唇语。实际上,他早已跟不上这种速度的对话的节奏。回到后台,化妆间的灯光刺眼。陈言激动地走进来,双手比划着巨大的成功。 林默盯着那两片翕动的嘴唇,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水。”他艰难地发出这个单音,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声带损伤是那场车祸的另一份礼物。陈言立即递来水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一个听不见的人和一个逐渐失去耐心的人。“今晚的庆功宴,你必须来。”陈言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林默点头,假装听懂。 他注视着陈言离开的背影,那身定制西装还是他们一起去选的,那时候他还能听见裁缝剪刀的咔嚓声。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林默拿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为你骄傲,儿子。”简单的五个字,他却反复看了很久。 母亲不知道他失聪的事,就像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一样。陈言说,这是为了保护他的职业生涯。“人们来看的是完美无缺的天才小提琴手,不是一个残疾人。 ”化妆镜里的脸依然英俊,眼角那道新增的疤痕甚至添了几分沧桑魅力。没有人知道,这张脸后面是一个万籁俱寂的世界。第二章:无声裂痕庆功宴在五星酒店宴会厅举行。 水晶灯璀璨,香槟塔闪耀,人们举杯交谈。对林默来说,这一切像一部被按下静音键的电影。 他保持着微笑,模仿着周围人的表情。有人鼓掌他就鼓掌,有人举杯他就举杯。 陈言始终在他身边,巧妙地替他挡掉那些需要复杂回应的对话。“林先生,您今晚的《梁祝》改编太动人了,特别是那段华彩乐章……”一个评论家模样的男人说着什么。 林默只能捕捉到零碎词汇:“动人……华彩……”他点头微笑:“谢谢您的厚爱。 ”陈言及时介入:“王老师过奖了,默还在恢复期,需要多休息。”说着,她自然地揽住林默的手臂,引导他向下一群人走去。那只手曾经让林默心跳加速,现在只感到沉重。洗手间里,林默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水龙头无声地流淌,他伸手感受水的温度和流动。忽然,一个年轻人闯入他的视线,嘴唇激动地张合。 林默茫然地看着他。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拿出手机打字:我是您的粉丝!能签名吗? 林默松了口气,接过笔在节目单上签名。粉丝又打字:您今晚的演奏让我哭了,特别是最后那段泛音,像哭泣一样。泛音。林默已经三个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了。 他记得泛音的原理——手指轻触琴弦,产生的高频谐音。 但他再也听不到那种清澈如铃的声音了。谢谢。他机械地打字回复。回到宴会厅,陈言正在与一位制作人热聊。林默注意到陈言的手无意间搭在那人手臂上,笑容灿烂得刺眼。 那种笑容曾经只属于他一个人。制作人离开后,林默走过去,写下手机屏幕上的问句:他是谁?陈言瞥了一眼,随口道:“新制作人,想合作。 你不觉得他很像曾经的你吗?”然后她突然压低声音,“默,你得试着多说话,别人会怀疑的。”“我……尽量。”林默嘶哑地说。陈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回家吧,你累了。”车上,陈言开车,嘴唇紧抿。林默看着窗外,城市霓虹无声闪烁,像一场盛大的默剧。他忽然想起车祸那天,他们本来在争吵什么,现在连争吵的内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刺眼的车灯和随后永恒的寂静。家里,陈言直接走向酒柜倒酒。林默抓住他的手腕,用气声问:“你……不耐烦了? ”陈言甩开他的手,声音提高:“我没有!但你得适应,林默!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残疾就停止运转!”林默看见那两片嘴唇吐出尖锐的字眼,即使听不见,也能想象其中的锋利。他转身走向琴房,拿出那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 琴弓搭上琴弦,他拉出一段旋律。手指记得每个位置,每个力度,但音箱里涌出的只是虚无的振动。他越拉越急,额头抵在琴身上,渴望感受到一丝熟悉的共鸣,却什么也没有。忽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 陈言的眼泪滴在他颈间,温暖的体温包裹着他。林默转过身,看到陈言嘴唇说着“对不起”。 他们抱在一起,像两个溺水的人互相挣扎。林默全程盯着陈言的嘴唇,试图从中读出什么承诺,却只看到被欲望扭曲的形状。事后,陈言沉沉睡去。林默轻轻起身,走到床头。陈言的手机亮着,一条新消息弹出:明天老时间?想你了——杰 林默站在原地,寂静像潮水般淹没了他。第三章:替身第二天,林默去了听觉康复中心。 他谁也没告诉,自己查地址,自己预约。语言治疗师是个年轻的女孩,叫小雨。 她打字跟他交流:我们先做基础评估。评估结果令人沮丧。林默的听力损失几乎完全,声带损伤则有恢复可能,但需要漫长训练。为什么现在才来?小雨打字问。 林默沉默了一会儿,写下:有人让我隐瞒。小雨的眼神复杂:隐瞒听力损失?为什么? 职业生涯。林默简短地回答。训练开始了,主要是呼吸控制和声带振动练习。 林默发出的声音难听而破碎,像生锈的门轴。一次次失败后,他愤怒地捶打墙壁。 小雨轻轻按住他的手,打字:静下心来。听不见的人,心应该更静。林默怔住了。 这句话如此熟悉,是他多年前接受采访时说过的:“音乐家即使失聪,也能用心灵聆听。 ”多么讽刺。训练结束后,小雨送他出门,突然打字:其实,我是您的粉丝。 您以前的演奏会,我都去过。林默苦笑,打字回应:那个我已经死了。不,小雨坚定地打字,他只是在沉默中等待。回家的路上,林默绕道去了音乐学院。 练琴房里,一个年轻学生正在练习他曾经最拿手的《流浪者之歌》。隔着玻璃,他看见那学生手指飞舞,琴弓狂舞,虽然听不见,但能想象那吉普赛式的热情奔放。 学生注意到他,惊讶地停下。林默迅速离开,像逃离自己的过去。家门口,他遇见正要出去的陈言。“你去哪了?”陈言皱眉,放慢语速问。“散步。”林默嘶哑地说。 陈言狐疑的看着林默,但不一会仿佛想起什么。她看了一眼手表:“我有事出去,晚餐你自己解决。”她匆匆吻了林默的脸颊,转身离开。林默站在窗前,看着陈言的车驶出小区,转身走进书房。 他打开陈言的电脑——密码还是他的生日——聊天记录里,与“杰”的对话露骨直白。 他几乎不说话,像块木头。还是你有味道,宝贝。明天等他去康复中心就见面。 林默闭上眼睛,寂静从未如此震耳欲聋。那天晚上,陈言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林默坐在黑暗里,突然开口:“杰……是……谁? ”声音嘶哑得像破碎的玻璃。陈言僵住了,灯光下她的脸变换着表情。终于,她开口说话,说很多话,嘴唇快速张合。 林默只能捕捉到零碎词汇:“像你……压力……照顾你……寂寞……”最后,陈言跪在他面前,眼泪流下,嘴唇说着“原谅我”。林默看着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午后,陈言说会永远爱他的音乐,爱他的一切。那时阳光很好,琴声悠扬,他还能听见爱情的声音。第四章:无声告白林默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陈言每天发无数消息,道歉,解释,承诺。那只是暂时的迷惑我爱的只有你 给我一次机会林默很少回复。他开始定期去康复中心,和小雨一起努力训练。 声音渐渐有了形状,虽然依旧粗糙难听。“今天……试……唱歌。”他说。小雨惊喜地点头,拿出歌词本。他们选择了一首简单的民谣。林默跟着节奏,一个字一个字地发出声音:“我……听……见……雨……声……”唱到一半,他停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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