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当县令,你怎么把赋税收到西域去了(西域张万金)完整版免费小说_完结版小说推荐让你当县令,你怎么把赋税收到西域去了(西域张万金)
我叫陈渊。刚来这个世界三天。身份是大周朝一个倒霉蛋。新科进士,不知得罪了哪个大佬,一纸调令,发配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沙城县当县令。沙城县。听听这名字。一个字,沙。 两个字,黄沙。县衙破得像个烂泥堆。风一吹,屋顶上的茅草跟疯子脑袋上的头发似的到处乱飞。账房里空空如也,老鼠进去都得含着眼泪爬出来。县丞、主簿、典史,一个萝卜一个坑。 全都是些熬日子等死的老油条。见到我这个新来的县太爷,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坐在那张快散架的太师椅上,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里就一个念头。活下去。想活下去,首先得有饭吃。我把县衙里唯一的文化人,六十多岁的老秀才刘正,叫了过来。 他是本县的户房录事,管着全县的户籍和钱粮。当然了,现在是钱粮都没有。“刘书吏,”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官,“县里,还有多少存粮?”刘正扶了扶老花镜,慢悠悠地翻开一本比他脸还黄的账本。“回大人。库里,还有米三石,陈谷两担。 衙门里二十七口人,省着点吃,大概,能撑个五天吧。”五天。我闭上眼。五天之后,我们集体喝西北风吗。“城里的大户呢?张万金。我听说,他是本县首富。 ”刘正干咳了两声,合上账本。“大人,张大户家,是有粮。可那是人家的。我们县衙,总不能去抢吧?”我懂了。这张万金,是本地的地头蛇。县令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张万金,永远是沙城县的土皇帝。“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刘正颤巍巍地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堂里,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得我心里拔凉拔凉的。抢? 一个现代文明人,怎么能干抢劫这种事呢。但是,借,总可以吧。第二天,我换了一身还算干净的官服,带着两个衙役,去了张万金的府邸。张府那是真气派。 青砖大瓦墙高院深,跟县衙一比,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张万金本人,是个笑眯眯的胖子。 肥头大耳,十个手指头上戴了八个金戒指。看见我,他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哎呦,陈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上座,上好茶!”我没跟他客气。坐下,喝茶。 茶是好茶。但我心里想的,是那三石快见底的米。“张员外,”我开门见山,“本官初来乍到,县里财政紧张。想跟你,借点粮。”张万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堆满了笑。“大人说笑了。我一个小小草民,哪有余粮借给官府啊。您也知道,今年这收成,唉,地里都快刨出沙子了。我家上下百十口人,吃饭也紧张呢。”老狐狸。 跟我哭穷。我要是信了,我就是傻子。我放下茶杯,也笑了。“张员外,你误会了。 我不是白借。”我凑过去,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你最近在跟你对家,城西的李麻子,抢生意?”张万金的眼皮,跳了一下。“大人何出此言?”“别装了,”我敲了敲桌子,“李麻子搭上了州府的路子,从外面运了一批布料。价格比你的低一成。你这几个月,是不是很难受?”张万金不说话了。他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他开始重新审视我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县令。我继续说。“你借我三百石粮食。 我,帮你搞定李麻子。”张万金笑了。“大人,您一个外地来的官,拿什么去搞定李麻子? 他在州府,可是有人的。”“我不用官府的身份。”我的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圈,“我要的,是让他自己,把那批布,烧了。”张万金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你别管怎么可能,”我站起身,理了理官服,“你就说,这笔买卖,你做不做。 三百石粮食,换李麻子半年不开张。划算不划算?”张万金看着我,胖脸上的肉,都在微微颤抖。他想了很久很久。最后,他一咬牙。“好!只要大人能让李麻子的布烧起来,别说三百石,五百石!我都给了!”“一言为定。”我没再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就走。 回到县衙,我把所有衙役都叫了过来。“从今天起,你们什么都不用干。 就给我去城西李麻子家附近,转悠。”一个衙役不解地问:“大人,就……就转悠?”“对,”我点了点头,“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看见他们家有人出来,你们就盯着他看。 他走到哪,你们跟到哪。但是,要保持距离,不要动手,也不要说话。”衙役们一头雾水。 但县令有令,他们也只能照办。于是,沙城县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李麻子家的伙计出门买菜,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衙役。李麻子的老婆出门逛街,身后,也跟着两个衙役。就连李麻子自己出门上茅房,茅房外面,都站着两个衙役,像两尊门神。 一天,两天,三天。李麻子快疯了。他冲进县衙,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滥用职权,骚扰良民。 我呢,就坐在大堂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听他骂。等他骂累了,我才慢悠悠地开口。 “李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这是在保护你啊。”“保护我?”李麻子气得直哆嗦。 “是啊,”我一脸无辜,“最近城里治安不好。我怕有人对你的生意,图谋不轨。 特别是你那批新进的布料,万一要是走了水,着了火,那损失可就大了。我派人看着,是帮你防患于未然嘛。”我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李麻子听懂了。他听懂了那句,“万一要是走了水,着了火”。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终于明白,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愣头青。而是一个,比他还狠的,疯子。当天晚上,李麻子的布料仓库,真的,“不小心”,着火了。火光,映红了半个沙城县的天空。第二天一早,张万金的五百石粮食,就乖乖地,送到了县衙的粮仓。我站在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粮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米,真香。带着一股,活下去的味道。2粮食问题解决了。但我的心里,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五百石粮食,听起来很多。但沙城县,一穷二白。这粮食,吃一粒就少一粒。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我必须,找到一个能让这个破县城,自己生钱的路子。我把刘正又叫了过来。“刘书吏,我们沙城县,有什么特产吗? ”刘正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大人,咱们这地方,您也看到了。风沙大,地是盐碱地。 种啥啥不成。要说特产,可能……沙子,算一个吧。”他说的是实话。我这几天,把县城周围都转了一圈。除了沙子,就是戈壁。偶尔有几块田,种出来的麦子,都跟营养不良似的,又细又黄。盐碱地……等等。盐?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刘书吏,你刚才说,我们这里的地,是盐碱地?”“是啊,”刘正叹了口气,“几代人了,都为这地发愁。水浇多了,地表就返出一层白霜,庄稼根本活不了。 ”“带我去看看。”刘正带着我,去了城外的一片荒地。那地,果然像他说的那样。 大片大片的土地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的结晶。我用手指捻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又咸,又苦。是粗盐。含着各种杂质的,天然粗盐。我抬起头,看向这片一望无际的荒地。在我眼里,这哪里是什么种不出庄稼的废土。这他妈的,分明是一座,露天的,巨大的,金矿啊!在大周朝,盐,是官府专营的。但那是海盐和井盐。 像这种从地里刮出来的,品质极差的土盐,官府根本看不上。老百姓偶尔会自己弄一点,但也只能自己吃,或者喂牲口。因为那味道,实在是太差了。但是,如果,我有办法,把它变好吃呢?提纯。这个词,瞬间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现代化学的知识,我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最简单的物理提纯方法,我还是记得的。溶解,过滤,蒸发,结晶。 就这么简单。我回到县衙,立刻叫来了城里所有的工匠。木匠,石匠,铁匠。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了一整天的图纸。我要建一个,这个时代的人,谁也没见过的,制盐工坊。我设计的工坊,流程很简单。先挖几个巨大的蓄水池,用来溶解那些从地里刮来的盐土。然后,用几层砂石和木炭,做一个巨大的过滤池。 过滤掉的盐水,再引到一口口巨大的铁锅里,烧火蒸发。我跟工匠们解释了半天,他们还是一脸懵逼。“大人,这……这能行吗?盐,还能这么弄?”一个老木匠,壮着胆子问。“行不行,试了才知道。”我把图纸拍在桌上,“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十天之内,我要看到,第一套设备,出现在城外的荒地上。钱,我来想办法。人,你们自己去凑。这是死命令。”工匠们不敢再说话了。但钱,从哪来呢?县衙的账上,一分钱都没有。五百石粮食,是全县的命根子,一粒都不能动。我又想到了张万金。 这头肥羊,得继续薅。这次,我没去他家。我把他,请到了县衙。还是那个大堂。 还是那杯茶。张万金这次,明显比上次恭敬多了。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畏惧。“大人,您找我?”“张员外,”我笑了笑,“想不想,做一笔,比布料生意,大一百倍的,独家买卖?”张万金的眼睛,亮了。“什么买卖?”“盐。”我只说了一个字。 张万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大人,这盐,可是官府专营的。私自贩卖,那是要杀头的。”“我说的,不是官盐。”我把我的计划,跟他,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我说,我要做的,是一种全新的盐。一种,比雪还要白,比沙还要细,没有任何苦味的,盐。 我把它命名为,“雪盐”。我说,这种盐,一旦做出来,就不是卖给普通老百姓的。 我们要把它,卖给那些,不差钱的,达官贵人。卖到州府,卖到京城,甚至,卖给那些,走丝绸之路的,西域胡商。我说,这沙城县,方圆百里,都是盐碱地。这生意,只有我们能做。这是垄断。张万金听得,呼吸都开始急促了。他是个商人。他比谁都懂,“垄断”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大人……这……这真的能做出来?”“我只问你,”我看着他的眼睛,“这笔投资,你跟不跟?我没钱,但是,我有技术,有官府的身份做背书。你,出钱,出人,出力。赚了钱,我七,你三。”“七……七成? ”张万金的胖脸,抽搐了一下。“对,”我点了点头,不容置疑,“我,是官。你是商。 没有我,你敢碰这个生意吗?你连命都保不住。”我的话,很直接,也很残酷。 张万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是一个巨大的堵伯。赌输了,他可能血本无归。 但如果,赌赢了……“好!”张万金猛地一拍大腿,“我干了!我张万金,这辈子,就陪大人您,疯一次!”十天后。沙城县城外的荒地上,一座奇怪的工坊,拔地而起。 一口口巨大的铁锅,热气腾腾。当第一批,经过了溶解、过滤、蒸发、结晶的盐,从锅里被铲出来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盐,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洁白,细腻,宛如初雪。我捻起一撮,放进嘴里。没有丝毫的苦涩。只有,最纯粹的,最干净的,咸味。我成功了。我看着眼前这片,曾经被视为诅咒的盐碱地。 我知道,从今天起。它不再是诅咒。它,是沙城县的,命。3雪盐做出来了。 但张万金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喜悦。他愁眉苦脸地找到我,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大人,您看看。这十天,我们搭工坊,买铁锅,雇人手,烧柴火……花钱如流水啊。 我库房里那点银子,都快见底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产品有了。但是,怎么把它变成钱,还是个问题。“我们第一批,产了多少?”“大概,五百斤。”“够了。”我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让别人,知道它的好。”怎么让别人知道?打广告。我让张万金,把他铺子里,最好的丝绸,拿了出来。又让木匠,做了几十个,最精致的,小木盒。 我们把雪盐,像包装奢侈品一样,一小包一小包地,装进丝绸袋子里,再放进小木盒。然后,我写了一封亲笔信。信,是写给州府的知州大人的。信里,我什么都没说。就说,我这个下官,在沙城县,发现了一点,小小的,新奇的土产。送给大人您,尝个鲜。 我把这一套,包装得跟送珠宝一样的雪盐,连同我的信,派了一个最机灵的衙役,快马加鞭,送去了州府。张万金看着我,一脸的不解。“大人,您这是……?”“这叫,投石问路。 ”我笑了笑,“我们自己去卖,谁认识我们?得让,上面的人,替我们说话。”送礼,是一门学问。你不能直接送金银。那太俗,也太明显。你要送的,是新奇,是独一无二,是别人没有的东西。是“品味”。果不其然。半个月后,州府的回信,来了。知州大人,在信里,把我夸上了天。说我这个年轻人,有想法,有能力。把我送的那个“土产”,夸得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最重要的是,信的末尾,他提了一句。“此等上品,不知何处可得?本官愿出百金,求购十斤。”百金,十斤。张万金看到这几个字,激动得差点当场给我跪下。他这辈子,也没做过,这么赚钱的买卖。“大人!神了! 您真是神了!”“别急,”我摆了摆手,“这,才刚刚开始。”有了知州大人的“代言”,雪盐的名声,一下子就在州府的上流社会,传开了。那些有钱的官老爷,富商,一个个都派人来沙城县,指名道姓地,要买“雪盐”。价格,被我们一路炒到了天上去。 但是,我给张万金,下了一个死命令。“每天,限量供应。最多,只卖二十斤。谁来都一样。 告诉他们,这东西,金贵。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张万金一开始还不理解。 有钱不赚,是傻子吗?但我告诉他,这叫,“饥饿营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们就越想要。雪盐,在我的操作下,已经不单单是调味品了。它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你家里要是没有一包,从沙城县来的“雪盐”,你都不好意思请客吃饭。钱,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张万金的口袋。也涌进了,我们沙城县的,县衙府库。府库,终于,不再是空空如也了。有了钱,我的底气,也足了。第一件事,就是给县衙里所有的人,涨工钱。衙役,书吏,甚至打杂的,人人有份。那些原来对我爱答不理的老油条们,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充满了敬畏,和……一丝狂热。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会搞钱的县令。但光发钱,还不够。这个县衙,太懒散了。像一架生了锈的机器。 我必须,让它,重新运转起来。我把所有衙役,分成了三班。一班,负责县城日常巡逻,维持治安。一班,负责盐场的安全保卫。还有一班,我让他们,脱下官服,换上便装。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我对他们说,“去给我,招人。”“招人?”“对。 去周围的村子,去逃难的难民堆里。告诉他们,沙城县,现在有活干了。只要你肯出力,来我们盐场干活,不仅管饭,每天,还发工钱。”在一个人命不如狗的时代,一个能让你吃饱饭,还有钱拿的工作,那是什么概念?那就是天堂。消息一传出去,整个沙城县,都轰动了。无数面黄肌瘦的百姓,拖家带口地,涌向了我们的盐场。人手,一下子就充足了。雪盐的产量,也开始,成倍地往上涨。我看着那片,曾经荒无人烟的盐碱地,如今,人声鼎沸,热火朝天。我知道,我正在做的,不只是一个生意。我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改变这个,贫穷,麻木,毫无生气的,破县城。 我让那些,原本只能跪在地上,向老天爷讨饭吃的百姓,第一次,可以靠自己的双手,站着,把钱挣了。这感觉,比我自己赚钱,还要,爽。4生意越做越大,问题,也接踵而来。 第一个问题,就是运输。沙城县,太偏了。我们的雪盐,要运到州府,甚至更远的地方,只能靠骆驼和马车。路途遥远,风沙又大,成本高得吓人。第二个问题,是市场。 州府的市场,就那么大。雪盐的名声虽然打出去了,但它的高价,也决定了,它只能是少数人的玩物。我们的产量越来越高,很快,市场就会饱和。我必须,找到一个新的,更大的市场。我的目光,越过了州府,越过了京城,投向了更遥远的,西方。 丝绸之路。这条传说中的,黄金商道。沙城县,正好,就卡在丝绸之路东段的一个,不起眼的分支上。只不过,因为我们这里太穷太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值得那些商队停留。 所以,几百年来,这条分支,几乎已经,荒废了。如果,我能让那些,满载着丝绸和黄金的西域商队,愿意,拐个弯,来我们沙城县呢?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万金。张万金听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人,不可行,不可行啊。那些胡商,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我们这里,除了盐,什么都没有。人家凭什么,要绕远路,来我们这啊?”“就凭我们的盐。”我说。“盐?”张万金更不解了,“西域那边,难道还缺盐吗?”“他们不缺盐,”我笑了笑,“但是,他们缺,我们的‘雪盐’。 ”西域的饮食,口味重。牛羊肉,奶制品,都离不开盐。但是,他们用的,大多是盐湖里产的,品质不高的青盐。我可以想象,当他们第一次,尝到雪盐的味道时,会是怎样一种,震惊的表情。“我们,得主动出击。”我说,“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他们来。”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的,决定。我要,自己组建一支商队。 穿越沙漠,去西域,卖我们的盐。张万金,第一个反对。“大人,使不得啊!出关,那是要冒生命危险的!沙漠里,不仅有风暴,还有马贼!咱们这点家当,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我当然知道有危险。所以,我需要一个,向导。一个,熟悉西域,又值得信任的人。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被我关在县衙大牢里的,胡人。他叫,罗山。 是一个月前,一队衙役在巡逻时,抓到的。当时,他饿得昏倒在了戈壁滩上。因为身份不明,语言不通,就被当成奸细,给关了起来。我让人,把他带了上来。罗山,是个年轻人。 大概二十五六岁。高鼻深目,轮廓分明。虽然穿着囚服,满身尘土,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像沙漠里的星星,又亮,又倔强。我让所有人都退下。我用我那点,蹩脚的,半生不熟的,从过世的祖父那里听来的,一点点粟特语,跟他,交谈。我问他,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罗山,一开始,充满了警惕。但当他发现,我这个大周朝的官员,竟然会说他的语言时,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震惊。他告诉我,他是一个,粟特商人。 他的商队,在沙漠里,遭遇了马贼。货物被抢光,人也失散了。只有他一个人,侥G幸,逃了出来。我点了点头。然后,我让人,给他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 又在他的汤里,撒上了一小撮,我们的,雪盐。罗山,已经饿了很久了。他端起碗,狼吞虎咽。可当他,喝下第一口汤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这……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盐。 ”我说。“不可能!”他摇着头,“盐,不可能是这个味道!我走了二十年的商路,从来没有,尝过这么,干净的,盐!”我笑了。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想不想,把这种盐,卖到你的家乡去?”我问他。罗山看着我,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不,”我摇了摇头,“在我这里,你不是。你,是我打开西域市场的,一把,钥匙。”我告诉他,我的计划。我,出钱,出货,出人。他,出经验,出路线,出人脉。我们,合伙。赚了钱,我们五五分。罗山,沉默了。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他从我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和他一样的,对财富,对成功,充满了渴望的,火焰。那是一种,赌徒的眼神。“好。”他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跟你干。”5罗山的加入,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他是一个天生的商人。精通七八种语言,熟悉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哪里的羊毛最软,哪里的香料最纯,哪里的部落,最好打交道。 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组建起了,沙城县的第一支,官方商队。二十个精壮的汉子,五十匹最好的骆驼。货物,除了我们的主打产品“雪盐”,罗山还建议,带上一些,本地产的,不起眼的,麻布。“大人,您别小看这东西,”罗山对我说,“西域的贵族们,穿的是丝绸。但是,普通人,还有那些士兵,他们需要,结实,耐磨的,料子。我们的麻布,正好。”我采纳了他的建议。商队出发的那一天,半个县城的人,都来送行。张万金,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大人,您可千万,要平安回来啊。我们沙城县,可不能没有您啊。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张员外。等我回来,给你带一串,西域的葡萄。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沙漠,是未知的。马贼,是真实存在的。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沙城县的未来。也是,我自己的,命。商队,缓缓地,消失在了漫天的黄沙之中。 送走了商队,我并没有闲着。我开始,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修路。还有,剿匪。 罗山说的没错。商路,商路,路,是根本。路不通,不安全,说再多,都是白搭。 沙城县周围,盘踞着好几伙马贼。其中,势力最大的,叫“黑风寨”。寨主,是个叫“黑三郎”的悍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以前的县令,对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打不过。县衙里,就那么几十个衙役。连刀都快握不稳了。 拿什么去跟那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斗?但是,我,必须打。因为,我知道,安全,本身,就是一种,最值钱的,商品。我把县衙的府库,打开了。我用白花花的银子,和堆成山的粮食,开始,招募,乡勇。我不要那些地痞流霸。我要的,是那些,家里有地,有老婆孩子,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豁出命去的,老实人。我还从州府,通过张万金的关系,高价,请来了一个,退伍的老兵。他叫,王铁山。一个沉默寡言,但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的,汉子。他曾经,在边军里,当过百夫长。最擅长的,就是练兵。 我把新招募的三百乡勇,全都,交给了他。“王教头,”我对他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打,骂,都行。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一支,能打仗的队伍。不是乌合之众,是能上战场的,兵。”王铁山,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接下来的一个月,城外的校场,成了人间地狱。王铁山的练兵方法,简单,粗暴,有效。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跑圈,举石锁,对打。他把那些,原本只会拿锄头的庄稼汉,骨子里的那点血性,全都,给逼了出来。一个月后,当我再次,站在这三百人面前时。我看到的,是一群,眼神里,带着杀气的,狼。他们,不再是乡勇。 他们,是我的,兵。我给这支队伍,起了一个名字。“黑沙卫”。取自,沙城县的黑沙暴。 我希望他们,像沙暴一样,所到之处,摧枯拉朽。黑沙卫,成立的第二天。我就带着他们,出城了。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黑风寨。这一仗,我没有用任何计谋。就是,正面,硬碰硬。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黑三郎,根本没想到,这个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新来的县令,竟然敢,主动攻击他。当他看到,我们黑沙卫,排着整齐的队列,像一堵黑色的墙一样,压过来的时候。他,慌了。他手下的那些马贼,都是些散兵游勇。顺风仗,一个个都猛如虎。一遇到硬茬子,跑得比谁都快。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黑三郎,被王铁山,一刀,枭首。黑风寨,被我们,夷为平地。消息传回沙城县,全城沸腾。百姓们,敲锣打鼓,像过年一样。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安全感。我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我要让“黑沙卫”这个名字,成为,这片戈壁上,所有商队的,护身符。我要,卖“安全”。 我想到了一个,现代的词。“保险”。我让张万金,放出风去。从今以后,任何,想从沙城县这条路上,经过的商队。都可以,来我们县衙,购买一份,“平安险”。 只要你买了这份保险,我们黑沙卫,就负责,你在这条路上,所有的,安全。货物要是丢了,我们,双倍赔偿。这个消息,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那些商队,都觉得,这是个笑话。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破县城,还想收保护费?直到,有一个,不信邪的小商队,在路上,被一伙残余的马贼,抢了。当那个商人,哭着喊着,跑到县衙报官时。我,二话不说。当场,就按照他货物的价值,赔了他,双倍的,银子。然后,我派出了王铁山和他的黑沙卫。三天之内,那伙马贼的脑袋,就整整齐齐地,挂在了,沙城县的城门口。这件事,像一阵风,传遍了整条商路。所有的商人,都震惊了。他们,终于相信,这个沙城县的县令,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有这个实力。也是真的,守信用。 从那以后,来沙-cheng县购买“平安险”的商队,开始,络绎不绝。我的县衙府库,又多了一项,稳定的,而且,极其丰厚的,收入。我,把所有人都看不起的,穷山恶水。 变成了,一个人人抢着,送钱来的,聚宝盆。6罗山的商队,回来了。比我预期的,早了十天。他们回来的时候,整个沙城县,都轰动了。因为,他们不是,空手回来的。 他们带回来的,是整整三十匹骆驼,满载的,西域特产。香料,宝石,地毯,还有,沙城县的百姓们,连见都没见过的,五颜六色的,玻璃器皿。罗山,瘦了,黑了。 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我们,发财了! ”他告诉我,我们的“雪盐”,在西域,引起了,怎样的,轰动。那些西域的王公贵族,第一次尝到,这种没有任何苦涩味的盐时,表情,比当初的罗山,还要夸张。他们,把我们的雪盐,称为,“神赐的珍宝”。价格,被炒到了,和黄金,等价。 我们带去的一千斤雪盐,被抢购一空。换回来的,就是眼前这些,价值连城的,西域货物。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罗山,带回来了一份,长长的,订单。 是西域十几个国家和部落的,联合订单。他们,想要,更多的,雪盐。他们,愿意,用他们最好的,马匹,牛羊,皮毛,来换。我看着那份订单,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我成功了。我,真的,把一条,几乎已经废弃的商路,重新,打通了。而且,是让它,为了我的沙城县,而重新,流淌。但是,新的问题,也来了。这么大的生意,单靠县衙和张万金,已经,吃不下了。而且,我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沙城县,现在,太扎眼了。这么大一块肥肉,难保,不会有人,眼红。特别是,京城里的,那些,大人物。我必须,在他们注意到我,并且,想把我一脚踢开之前。 把更多的人,拉上我这条船。把他们的利益,和我的沙城县,死死地,捆绑在一起。 我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我,要成立,“沙城商会”。而且,我还要,发行,我们沙城县自己的,“债券”。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刘正。这个跟了我大半年,已经对我,快要顶礼膜拜的,老书吏。这一次,他听完,脸,都白了。 “大……大人……万万不可啊!”他“噗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大人,自古以来,只有朝廷,才能发行钱票。您……您在县里,搞这个什么‘债券’,这跟自己印钱,有什么区别?这要是传到京城去,那可是,谋反的,大罪啊!”我把他,扶了起来。 “刘书吏,你先别激动。我问你,我们现在,是不是缺钱?”刘正点了点头。“我们是不是,有很多,赚钱的,好项目?比如,扩大盐场,修缮道路,加强黑沙卫的装备?”刘正,又点了点头。“那钱,从哪来?总不能,一直靠我,去坑蒙拐骗吧?”刘正,不说话了。 我耐心地,跟他,解释。我告诉他,我这个“债券”,不是钱。它,是一种,凭证。是我,陈渊,以沙城县县令的名义,向全县的百姓,借钱的,凭证。我告诉他们,你今天,花十两银子,买我一张债券。一年之后,你可以凭着这张债券,来县衙,换回,十二两银子。 这多出来的二两,就是我,给他们的,利息。我告诉他,我们用他们借给我们的钱,去做生意,去建设沙城县。等我们赚了更多的钱,再把本金和利息,还给他们。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百姓,得到了,比把银子存着,更高的收益。而我们,也得到了,发展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刘正,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读了一辈子圣贤书,从来没听过,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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