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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尘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他说，林安，别白费力气了。就这一句，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在我脑子里炸开。攻略失败，惩罚启动。下一秒，剧烈的电流穿透四肢百骸，我疼得蜷缩在地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场惩罚里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抖着手摸出来，一条银行短信弹在屏幕上。

您的尾号8888账户转入1,000,000,000.00元。一，后面九个零。

十亿。我脑子里的电流声和银行的入账提示音，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交响乐。疼痛慢慢褪去，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忽然就笑了。三年来，我像个小丑，跟在顾晏尘身后，系统让我温柔我就温柔，让我体贴我就体贴。我为他学烹饪，为他研究财经，为他挡酒挡到胃出血。结果呢，就换来一句“别白费力气了”。好啊。

真好啊。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顾晏尘已经走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我一个人。我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过去，我以为这个男人就是我的全世界。现在，我看着银行卡余额，觉得这十个亿，才是我的全世界。系统呢？我试着在脑海里呼唤，一片死寂。好像那个折磨了我三年的东西，在给我打完这笔“分手费”之后，就彻底消失了。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帮我查个人。”我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一个叫苏晴晴的女孩子，在A市美术学院油画系，大三。”苏晴晴。顾晏尘藏在心底的白月光。我当了他三年舔狗，他通讯录里唯一一个特殊置顶，就是这个女孩。一个因为家境贫寒，差点放弃学业的天才少女。顾晏尘一直在匿名资助她，像个守护神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爱很纯洁，很高尚，不想让金钱玷污了她。可笑。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呢？顾晏尘，你不是喜欢玩这种纯洁的守护游戏吗？那好。从现在开始，换我来玩。2A市美术学院的画室里，一股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我找到苏晴晴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画作前，手里拿着画笔，眉头紧锁。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帆布鞋的边缘已经磨破，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干净，纯粹，带着对艺术的执着。

怪不得顾晏尘喜欢。我走过去，敲了敲画室的门。她回头，看见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你好，请问你找谁？”“苏晴晴？”我笑了笑，“我叫林安，一个艺术爱好者。

”我没说我是谁，也没提顾晏尘。我只是走到她的画前，看着那幅尚未完成的作品。

画上是一个在废墟中起舞的芭蕾舞者，充满了矛盾的、破碎的美感。“画得很好。”我说，“有灵魂。”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谢谢。”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听说，你因为学费的问题，打算休学？”我开门见山。苏晴晴的脸色瞬间白了，她咬着嘴唇，倔强地没说话。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我最近成立了一个艺术基金会，叫‘启明星’，专门资助有才华但遇到困难的年轻艺术家。

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她看着名片上“启明星基金会创始人”的头衔，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怀疑。“为什么是我？”“因为你的才华值得。”我话说得很诚恳，“基金会可以承担你大学期间所有的学费和创作材料费，并且在你毕业后，为你举办个人画展。唯一的条件是，在基金会资助期间，你不能接受其他任何形式的个人或商业资助。”我最后一句话，就是说给顾晏尘听的。

我要断了他那条自以为是的、纯洁的资助线。苏晴晴沉默了很久。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我需要为你做什么？”她问。“不需要。”我摇摇头，“你只需要安心创作，画出更好的作品。这就是对基金会最好的回报。”我看着她，补充了一句，“当然，作为资助人，我可能会偶尔来看看你的创作进度，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张名片。一周后，我的律师团队和苏晴晴签好了所有的资助协议。

我给她换了最好的画室，买了全世界最顶级的颜料和画具。同时，以基金会的名义，让她退还了之前收到的所有匿名资助。做完这一切，我给她发了条信息。安心画画，钱的事，我来解决。然后，我坐在我的江景大平层里，喝着红酒，等着顾晏尘找上门来。

他一定会来的。3顾晏尘的电话，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甚至能听到他那边压抑着怒火的呼吸声。“林安，是你做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顾总，什么事啊？”我假装无辜。“晴晴的资助。”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哦，你说苏晴晴啊。”我笑了，“我觉得她很有才华，想投资一下，不行吗？顾总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你不准去打扰她！”“打扰？

”我嗤笑一声，“顾总，我和苏晴晴签的是正规的法律合同，我是她的唯一指定资助人。

我想什么时候见她，就什么时候见她。倒是你，一个匿名的陌生人，以后再想给她打一分钱，都算违约。”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默。我能想象到顾晏尘现在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林安，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力感。“不想干什么啊。

”我慢悠悠地说，“就是觉得，用钱让天才发光的感觉，挺不错的。顾总你没试过吗？哦，你试过，但你玩的是不留名的那套，多没意思。”我挂了电话，心情舒畅。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苏晴晴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林安姐……那个，之前一直资助我的那位先生，他……他想见我一面。”我挑了挑眉。顾晏尘坐不住了。

“是吗？”我语气平淡，“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我……我觉得应该当面和他说声谢谢，然后把钱还给他……”“钱基金会已经帮你还了。”我打断她，“至于见面，你看合同了吗？

资助期间，为了让你专心创作，是不建议和无关人员接触的。当然，如果你非要去，我也不拦着。只是后续的资助，可能会有点麻烦。”我这是在威胁她，但话说得很漂亮。

苏晴晴在那边沉默了。“林安姐，我听你的。”她最后说。很好。我就是要让她知道，现在谁才是她的“衣食父母”。下午，我开着新买的红色法拉利，去了美院。

苏晴晴的个人画室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顾晏尘。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这充满艺术气息的校园里，格格不入。他看到我，眼神像是要杀人。我停下车，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顾总，好巧啊，你也来感受艺术熏陶？

”“让她出来。”他根本不理会我的嘲讽。“谁啊？”我明知故问。“苏晴晴。”“哦，晴晴啊。”我笑了，“她现在忙着呢，没空。顾总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是她的资助人，她的事，我都能做主。”“你！”顾晏尘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我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顾晏尘，看清楚了。现在，她是我的人。你想见她一面，都得先问我同不同意。懂吗？”4顾晏尘显然没懂。或者说，他懂了，但不甘心。几天后，苏晴晴参加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画展，最大的赞助商突然宣布撤资。

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苏晴晴急得给我打电话，声音都带了哭腔。“林安姐，怎么办啊，画展是学校和画廊联合举办的，现在资金链断了，很多人的心血都要白费了……”“别急。”我安抚她，“地址发我。”半小时后，我出现在了画展的承办画廊。负责人愁得头发都快白了，看见我，像是看见了救星。

“林小姐！”“张馆长，别慌。”我环视了一圈布置到一半的场地，“缺多少钱？

”张馆长比了个数字。“五百万。”我点点头，拿出手机，直接给助理拨了电话。

“收购这家画廊，现在，马上。”张馆长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掉了一地。

“林……林小姐，您不是说笑吧？我们画廊虽然不大，但估值……”“一个亿够不够？

”我问。“够……够了……”“那就行了。”我挂了电话，对张馆长说，“现在，我是这家画廊的老板了。画展继续，预算翻倍，给我办成全城最顶级的青年画展。

”当天下午，顾晏尘就收到了消息。他想抽掉一块砖，结果我把整栋楼都买了下来。

我能想象到他坐在办公室里，气到心肝疼的样子。晚上，我特意在画廊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派对，只邀请了参加画展的年轻艺术家们。

苏晴晴作为我重点关照的对象，自然是全场的焦点。我给她请了顶级的造型师，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礼服，褪去了平日的青涩，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清丽动人。

她有些不自在，端着一杯果汁，走到我身边。“林安姐，谢谢你。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说了，你最好的作品，就是最好的报答。”我看着她，忽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不过，你要是真想报答，也不是没办法。”“什么？”“以后，离那个姓顾的远点。”我晃了晃杯里的香槟，“看见他，就当不认识。做得到吗？

”苏晴晴愣住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他是之前资助我的人吗？”“是。”我没否认，“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罢了。

你不用理他。”就在这时，派对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顾晏尘来了。他没有请柬，是硬闯进来的。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苏晴晴，还有我。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我。然后，他迈开长腿，朝我们走了过来。5“晴晴。”顾晏尘的声音，和他平时对我说话时完全不同，带着一种压抑的、失而复得的温柔。

苏晴晴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这个小动作，让顾晏尘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顾先生，我们认识吗？”苏晴晴鼓起勇气，按照我教她的那样，冷淡地问。顾晏尘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苏晴晴，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痛楚和不解。“晴晴，是我。高中时……”“哦，我想起来了。”我适时地插话，笑盈盈地挽住苏晴晴的胳膊，“就是那个总在你身后，默默看着你，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学长嘛。怎么，现在有勇气了？”我这话，精准地戳在了顾晏尘的痛处。我早就查清楚了。他和苏晴晴是高中校友。那时候的顾晏尘，还不是现在这个呼风唤雨的总裁，只是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阴郁少年。而苏晴晴，是那个唯一会对他微笑、会分给他半块橡皮的、像太阳一样的女孩。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这份暗恋，成了他整个青春里唯一的光。后来他被家族找回，继承家业，成了高高在上的顾总，却依旧不敢去“玷污”他心中的白月光。这份深情，如果放在过去，可能会让我感动。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一个连爱都不敢说出口的懦夫，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出受伤的表情？“林安，这不关你的事。

”顾晏尘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冷得掉渣。“怎么不关我的事？

”我把苏晴晴往我怀里又拉了拉，宣示主权，“现在，我是晴晴的监护人、资助人、老板。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顾总，你过去不敢说的话，现在更没资格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问，拳头在身侧握得咯吱作响。“我不想怎么样。”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想让你尝尝，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被别人掌控在手里，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这种感觉，熟悉吗？就像三年来，我看着你一样。”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了他的心脏。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原来，她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她不是真的爱他，她只是在……完成任务。这个认知，让他比被我用钱羞辱，还要痛苦。

他深深地看了苏晴晴一眼，那眼神里，有不舍，有痛苦，还有一丝决绝。然后，他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里没有半分快感，只有一片空洞。报复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林安姐……”苏晴晴在我身边，小声地问，“你和他……以前认识吗？”“不认识。”我收回目光，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笑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走，我带你去认识几个真正的艺术家。

”6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我用钱，把苏晴晴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参加了欧洲的艺术交流，见了以前只在画册上看过的名家，她的画技和眼界，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而顾晏尘，就像从我们生活中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在挥金如土和看顾晏尘不爽中，一直过下去。直到那天晚上。

我做了个梦。梦里，又是那种熟悉的、被电流穿透的剧痛。我猛地从床上惊醒，浑身都是冷汗。脑海里，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系统电子音，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世界……逻辑……滋滋……错误……发现……未知……干……扰……声音断断续续，像一台接触不良的老旧收音机，最后，又归于一片死寂。我坐在黑暗中，心脏狂跳。

系统没消失？它还在。那这十个亿，到底是什么？断头饭吗？世界逻辑错误，又是什么意思？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笔钱，来得太容易了。这个惩罚，也太像奖励了。这不合理。我打开灯，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开始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我用钱砸顾晏尘，他除了最开始的愤怒，后面的反击，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以顾家的实力，就算我有一百个亿，也不可能把他逼到那个地步。

除非……有什么东西，在限制他。或者说，在限制这个世界里的“他”。一个荒谬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攻略任务，是真的让我爱上他吗？还是说，攻略“失败”，才是真正的任务开始？而这十个亿，不是奖励，是我的……武器？我越想，手脚越冷。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更大的骗局，那我，苏晴晴，顾晏尘，我们又算是什么？是棋子，还是……程序里的一串代码？不行，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我必须搞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唯一的突破口，可能还是顾晏尘。我放下酒杯，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通了那个我以为再也不会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沙哑。“是我，林安。”我说，“出来见一面。我有事问你。

”7我们约在了一家私人会所。顾晏尘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吧台前，看着调酒师表演花式调酒。他瘦了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颓废的气息。和我记忆里那个永远一丝不苟的冰山总裁，判若两人。

他在我对面坐下，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开门见山。他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不对劲？我的人生，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对劲过。”“我不是在说笑。”我的表情很严肃，“比如，你的记忆，你的行为，是不是有时候，会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就像……被设定好了一样？

”顾晏尘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我猜对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从你……离开之后。”他艰难地说，“我开始反复做同一个梦。梦里，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们很相爱。但醒来后，现实却完全相反。有时候，我会突然说出一些我自己都没想过的话，做出一些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决定。就像上次，在画廊里，我本来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难堪，但我最后，却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转身就走。”“因为那是你的‘人设’。”我轻声说，“冰山总裁，在白月光面前，永远深情又笨拙。不是吗？”他沉默了。“你到底是谁？林安。

”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一个……闯入者。”我看着他，决定说出部分真相，“一个，本不该存在于你世界的人。”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晴晴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林安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刚接到通知，我的一幅画，被法国卢浮宫的当代艺术馆选中，要去做巡展了！他们还邀请我下个月去巴黎参加开幕式！

”“是吗？太好了晴晴。”我由衷地为她高兴。“嗯！林安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想……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巴黎，可以吗？我想让你亲眼看到我的画，挂在卢浮宫里。

”“当然。”我笑着答应了。挂了电话，我看到顾晏尘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里，有嫉妒，有失落，还有一丝……欣慰？“她成功了。”他说，像是在对我，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是。她靠自己的才华，走到了这一步。”我说。“不。”他摇摇头，“她选了你，不是我。所以她成功了。”我没懂他这话的意思。他看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林安，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远离我这个充满算计和肮M脏的世界。我匿名资助她，是想让她能永远纯粹地画画。

但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真正能保护她的，不是我这种自以为是的‘纯爱’，而是你这种，能为她砸钱，为她摆平一切的，简单粗暴的‘现实’。”“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8去巴黎之前，我把公司的事务都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是的，我有公司了。

用那十个亿，我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名字就叫“安然”。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用钱去砸顾晏尘。我开始学习，学习如何让钱生钱。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