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夺君心(萧彻苏婉)完整版免费全文阅读_完本小说推荐画皮夺君心(萧彻苏婉)
为了我妈,我每月打给她6000块生活费。老婆因此和我吵了三年,最终提出离婚。 我以为她太计较,不懂得孝顺。离婚手续办完,她搬出去第二天。 我妈一通电话打过来:“儿子,你一个人了,以后要记得每月按时打钱。”那一刻,我才明白,老婆的离开,不是没有理由。01手机“啪”地一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屏幕瞬间蛛网般裂开。我整个人僵在原地,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全是我妈王春花那句轻飘飘的话。“儿子,你一个人了,以后要记得每月按时打钱。 ”不是“你还好吗”,不是“离了婚以后怎么办”,甚至不是一句虚伪的安慰。而是催款。 冷漠、急切、理所当然。仿佛苏婉的离开,对她而言,只是清除了一个障碍,一个妨碍她儿子给她打钱的障碍。我慢慢蹲下身,伸出发颤的手指,想去捡起那个已经报废的手机。指尖触碰到碎裂的屏幕,细小的玻璃碴刺破了皮肤,一丝刺痛传来,可我却感觉不到疼。因为我的心,比这屏幕碎得更彻底。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着死一般的寂静。昨天,这里还充满了苏婉搬家时拖动箱子的声音。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眼神里是我读不懂的疲惫和解脱。我当时甚至还觉得松了一口气。我以为,没有了她日复一日的争吵和抱怨,我的世界就清净了。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孝顺”我妈,再也不会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愚孝”、“妈宝男”。多么可笑。现在,苏婉的影子仿佛还留在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玄关处,她常穿的那双高跟鞋不见了,只剩下我孤零零的几双运动鞋。沙发上,她最喜欢的那个软垫被她带走了,留下的位置空了一块,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厨房里,再也不会有她一边哼着歌一边煲汤的身影。一幕幕争吵的画面,如同失控的电影在我脑中疯狂回放。“李明,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一万二! 6000块给你妈,房贷3000,剩下3000我们俩怎么过?你当我是神仙,不用吃饭不用穿衣?”“那是我妈!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容易吗?给她6000怎么了? 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我计较?我为了省钱,一双鞋穿三年,一件大衣五年都舍不得换!你妈呢?她拿着你的钱去买金镯子,去跟人攀比旅游,你都瞎了吗!”“你胡说!我妈说了她身体不好,要买保健品,手头紧! ”我曾以为她所有的指责都是污蔑,是她不孝、自私、冷血。我曾把她的眼泪和绝望,看作是无理取闹的撒泼。我甚至对她说过最伤人的话:“你要是觉得过不下去,就滚啊! ”现在,她真的滚了。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站在这片废墟里,被我最敬爱的母亲,捅了最狠的一刀。“你一个人了……”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不断盘旋。是啊,我一个人了。我为了所谓的“孝顺”,亲手赶走了我的妻子,拆散了我的家,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的母亲,却在第一时间,轻松愉快地提醒我,别忘了继续当她的提款机。一种透心凉的被利用感,像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将我淹没。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瓶孤零零的矿泉水。就在三天前,这里还被苏婉塞得满满当当,蔬菜、水果、牛奶、肉类,她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我连自己下一顿吃什么都不知道。我试着给我妈回电话,机械地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无人接听。第二遍,还是无人接听。我懂了,她只是在完成一个“催款通知”的任务,至于我这个刚刚离婚的儿子,心情如何,处境如何,她根本不关心。我被利用了。用完之后,就被随意地丢在一边。夜幕降临,窗外的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映衬得我这个漆黑冰冷的房间,更加像一个坟墓。 我蜷缩在沙发上,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我的“新生活”。茫然,无助,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孝顺”,不仅毁了我的婚姻,更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笑话,将我置于孤立无援的绝境。这不是孝顺,这是愚蠢,是彻头彻彻尾的愚蠢!我颤抖着手,从钱包里翻出唯一一张和苏婉的合影。 那是我们刚结婚时拍的,照片上,她靠在我的肩头,笑得那么真挚,眼睛里全是星星。 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啊。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笑脸。 我为自己的盲目,为自己的冷漠,为自己对她的伤害,感到无尽的悔恨。我错了,苏婉。 我真的错了。02第二天去公司,像是一场公开处刑。空荡荡的办公桌,每一寸都写着“李明,你失败了”。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张哥端着杯子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李明,怎么没见苏婉给你送饭啊?你俩吵架了?”苏婉以前,每天中午都会做好午饭,用保温桶装着,算好时间给我送来。公司的女同事都羡慕得不行,说苏婉真是贤妻良母。而我,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我支吾着,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她……她出差了。”我不敢说我们离婚了。我怕看到他们同情又带着点鄙夷的眼神。 一个连自己老婆都留不住的男人,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张哥“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但那眼神里的探究,像无数根细针,扎得我坐立难安。午餐时间,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老婆孩子,讨论着周末去哪儿玩,讨论着房贷和下一代的教育基金。“我家那口子,非要给儿子报个马术班,说要培养贵族气质,一个月小一万,我头都大了。”“知足吧你,我老婆最近迷上了烘焙,天天在家烤蛋糕,烤糊的比成功的还多,光买那些材料模具都花了好几千。 ”他们嘴里的抱怨,此刻听在我耳朵里,却变成了最奢侈的炫耀。这些,我曾经也拥有过。 苏婉也曾兴致勃勃地要报瑜伽班,被我一句“都老夫老妻了,折腾什么”给怼了回去。 她也曾想买个烤箱,说要给我做蛋挞,我嫌她浪费钱,不了了之。我像一个局外人,坐在这片热闹中,格格不入。我终于迟钝地明白,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完整的家,一份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浑浑噩噩地熬到下班,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机银行APP。我需要直面这个残忍的现实。 工资卡余额:3251.4元。底下是一长串的支出记录。每月1号,自动转账6000元,收款人:王春花。每月15号,自动还款3000元,房贷。剩下的,就是我零零碎碎的交通费和偶尔的应酬开销。我突然想起来,这个月的物业费、水电燃气费,都还没交。加起来又是将近一千块。巨大的焦虑感像一张网,瞬间将我死死缠住。以前,这些事我从来不用操心。苏婉会像一个精明的管家,把每一笔开销都计划得清清楚楚。 她说我们得存钱,为了以后换个大点的房子,为了以后有孩子,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我,却把她所有的精打细算,都当成了对我“孝顺”的阻碍。“叮咚”一声,手机屏幕亮了。 是我妈发来的微信消息。一张她和几个老姐妹在餐厅吃饭的自拍,每个人都笑得花枝招展。 配文是:“儿子,最近手头有点紧,下个月能不能多打点? 你张阿姨的儿子刚给她换了个最新款的手机,羡慕死我了。”我盯着那张照片,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金项链,是我去年花了我一个多月工资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她手上那个玉镯子,是苏婉结婚前送她的。而她说,手头有点紧。愤怒,像地下压抑了许久的岩浆,开始翻滚。但我又不敢。我从小就被教育,“百善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反抗母亲,对我来说,就像一种天生的原罪。憋屈,巨大的憋屈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晚上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我决定挑战一下自己做饭。结果,厨房像被洗劫过一样,不是切到手,就是把菜烧糊,最后弥漫在空气里的,只有一股呛人的油烟味。我烦躁地把锅铲一扔,瘫坐在地上。 我这才发现,我是一个生活上的废物。离开了苏婉,我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匮乏。最后,我还是点了外卖。一份三十多块的盖浇饭,我吃得索然无味。以前苏婉在家,三菜一汤,荤素搭配,成本也不过如此。生活质量,断崖式下跌。电话又响了,还是我妈。“儿子,怎么一天都没个电话?离婚了心情不好啊?我跟你说,离了就离了,那种不孝顺的女人,早离早好!你一个人过,妈以后多疼你。”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关心,反而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轻快。紧接着,话锋一转:“对了,下个月多打2000的事,你可别忘了啊。”那一瞬间,我感到了生理性的恶心。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第一次,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她:“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有什么特别大的开销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问那么多干嘛?我养你这么大,你给点钱不是应该的吗?你是不是不想给了?”她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语气敷衍,充满了警惕。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周末,我整理房间,在书柜的角落里,翻出了一个账本。是苏婉的字迹。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我们婚后每一笔开销。 “2018年3月5日,买菜25.6元,水果18元。”“2019年8月10日,李明生日,买蛋糕188元,送他剃须刀599元。”“2020年11月1日,给婆婆转生活费6000元。”“2021年5月20日,物业费750元。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触目惊心。账本的最后几页,苏婉用红笔标出了一些条目。 “婆婆去xx美容院办卡,3888元。”“婆婆参加老年团去云南旅游,团费4999元。 ”“婆婆给小舅子王强买手机,5200元。”……这些,都是她从我妈的朋友圈,或者从亲戚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来的信息。而在这些记录的旁边,是我每个月雷打不动转给她的6000元。我一直以为,苏婉只是在抱怨。原来,她早就把证据一条条地罗列了出来。只是,当时的我不信,我也不想信。 愧疚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终于真切地感到,没有苏婉,我的世界,已经彻底失去了重心。财务、生活、情感,一团乱麻。我被我妈和我自己,联手推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而我,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03一种强烈的怀疑,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我妈真的像她说的那么“手头紧”吗? 那6000块钱,到底都花在了哪里?我不能再当一个活在自己想象里的傻子了。 我必须回去一趟,亲眼看看。我没有提前通知她,周五下班后,直接买了去老家的高铁票。 当我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家门口时,王春花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哎呦我的大儿子,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快进来快进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她接过我的行李,忙前忙后地张罗着,一副慈母的模样。如果不是经历过那通电话,我或许又会沉浸在这种虚假的温情里。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我环顾四周,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家,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客厅里换了全新的65寸液晶电视,旁边立着一台崭新的按摩椅。厨房里,我看到了还没撕掉标签的双开门大冰箱。阳台上,晾着几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丝质连衣裙。这一切,都和我妈在电话里哭诉的“手头紧”、“日子过得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晚饭很丰盛,全是我爱吃的菜。饭桌上,王春花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儿子,你看你都瘦了,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就是不行。”“离了也好,那种女人配不上你。以后找个听话的,肯孝顺妈的。”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同时又带着一种“你看,还是妈妈最好”的炫耀和邀功。 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默默地扒着饭。吃完饭,我借口出去散步消食。我没有走远,而是直接拐进了隔壁的李大妈家。李大妈是我家的老邻居,也是个热心肠的碎嘴子。看到我,她格外高兴。“小明回来啦!哎呀,你可真孝顺,你妈现在可是我们这片儿的老太太里最享福的!”我心里一动,顺着她的话问:“是吗? 我妈平时都干些啥啊?”“那可多了去了!”李大妈打开了话匣子,“天天去那个‘丽人坊’做美容,前两天还跟她的牌友们报团去海南玩了一圈呢! 回来就跟我们炫耀,说儿子给的钱多,花都花不完!”我的拳头,在口袋里悄悄攥紧。 李大妈完全没注意到我的脸色,继续兴致勃勃地说:“对了,你妈对你小舅子家也真好,没得说!上个月你舅舅家儿子要买婚房,首付不够,你妈二话不说就给拿了十万块!啧啧,这年头,像你妈这样的好姐姐,你这样孝顺的好儿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啊!”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小舅子?我妈的弟弟,王强?他家买房,我妈给了十万? 我妈一直跟我说,小舅子家做生意发了财,家境比我们好得多,根本不需要我们接济。原来,全都是谎言!我从李大妈家出来,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虚浮无力。回到家,王春花正敷着面膜,悠闲地躺在按摩椅上。看到我阴沉的脸,她摘下面膜,有些不悦:“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我盯着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我听说,你给小舅子家拿了十万块买房?”王春花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种慈母的伪装瞬间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谎言后的恼羞成怒。 “你听谁胡说八道的!你小舅子家需要我拿钱?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她声音尖利,眼神躲闪,“你一个做晚辈的,少打听长辈家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她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我心寒到了极点。那晚,我一夜无眠。等到深夜,我确定王春花已经睡熟,我做了一件我这辈子都想不到会做的事。我走进了她的房间,拿起了她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我的手在抖,内心充满了罪恶感,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手机没有密码。我轻易地点开了她的微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和一个陌生号码的转账记录。一笔十万,一笔五万。收款人的微信名,是“强子媳妇”。 时间,就在上个月。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我继续往下翻,点开了她和“广场舞姐妹团”的聊天群。里面的聊天记录,让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王春花:“我那个傻儿子又给我打钱了,这个月说要多给两千,哈哈哈。 ”一个叫“舞动人生”的回复:“春花姐你真好命,儿子这么听话。”王春花,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那是,我从小就教他,孝顺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只要我一哭穷,说自己这里疼那里难受,他的钱就乖乖打过来了。现在那个碍事的媳妇也滚了,没人管着他,更好骗了!”“更好骗了……”“傻儿子……”这几个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我呆坐在黑暗中,手脚冰凉。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孝顺”,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好骗”的表演。我不是她的儿子。我只是她的提款机,是她向外人炫耀的资本,是她用来填补她那贪婪虚荣的工具。巨大的背叛感和愤怒,像海啸一样将我吞没。我曾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孝顺的儿子。到头来,我才发现,我只是她眼中最愚蠢的那个。04我没有等到天亮,连夜逃离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坐在回程的火车上,窗外的夜色漆黑一片,就像我此刻的人生。手机屏幕上,银行APP推送了一条消息。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于今日01:30完成一笔转账交易,金额6000.00元,收款人:王春花。”是每个月自动设置的转账。看着那串数字,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几乎要吐出来。我点开银行APP,颤抖着手,找到了那个自动转账的设置,点了“取消”。 做完这一切,我像虚脱了一样,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一片混乱,王春花的聊天记录,苏婉决绝的背影,李大妈说的话,像无数把刀子,在我心里来回切割。我划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已经被我拉黑的号码——苏婉。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很久。 我无比想给她打个电话,想告诉她,我错了,我全都明白了。可我没有那个脸。她的离开,不是她的错,是我的报应。是我活该!我删掉了她的联系方式,彻底断了自己最后一点念想。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周浩,一个活得比我清醒、比我理智太多的男人。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再也撑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周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李明,你……唉。”“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看你那副被洗脑的样子,我怕说了你不但不听,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妈那就是典型的亲情绑架,把你当成养老的工具人,摇钱树!苏婉早就看明白了,所以她才跟你吵,她是在救你,你懂不懂!”“你那不叫孝顺,你那叫愚孝! 你为了满足你妈无休止的私欲,牺牲你老婆,牺牲你自己的小家,你简直是糊涂到家了! ”周浩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醍醐灌顶。悔不当初。我捂着脸,痛苦地呻吟出声。我过去的三十年,到底都活了些什么?我不是在孝顺,我是在纵容,是在助纣为虐!我用我的钱,满足了我妈的虚荣和贪婪,同时,也成了压榨苏婉的刽子手。 我们这个小家庭的每一分紧张,每一次争吵,都源于我毫无底线的“奉献”。巨大的愧疚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必须做出改变。我决定,要彻底断绝这笔不合理的供养。 但一想到王春花可能会有的反应,我又感到一阵恐惧。她会怎么骂我?会怎么闹? 会在亲戚面前怎么败坏我的名声?那种从小到大被她支配的恐惧,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王春花。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儿子,你到家了没?怎么走也不跟妈说一声,真是的。”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我“嗯”了一声。“哦,那就好。”她顿了顿,终于进入了正题,“对了儿子,我跟你说的那个下个月多打两千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催促,仿佛在谈论一件天经地义的小事。我心里的愤怒和厌恶,瞬间压倒了恐惧。我深吸一口气,说:“妈,那个钱,我以后不给了。”“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变得尖利刺耳。还没等她发作,我又接到了一个微信视频通话请求。是我妈的闺蜜,张阿姨。 我点了拒绝,但对方锲而不舍地又发了过来。我索性挂断我妈的电话,接通了视频。视频里,张阿姨那张画着浓妆的脸怼得极近,背景嘈杂,像是在KTV。她旁边,赫然就是我妈王春花,她手里拿着麦克风,满面红光,正和一群老姐妹吼着什么流行歌曲。 她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旗袍,脖子上的金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哪里有半点“手头紧”的样子?“小明啊,”张阿姨大着舌头说,“你妈唱歌真好听! 她说下个月你要多给她打两千,到时候她请我们去更好的地方玩!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视频那头,我妈听到这话,还得意地冲镜头挥了挥手。这一幕,彻底击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不忍。我挂断视频,心中只剩下冰冷的决心。我必须反击。 否则,我的生活将被彻底吞噬,我将永远活在我妈的掌控之下,永无宁日。我打开微信,找到我妈的对话框,一字一句地打下一行信息。“妈,以后每月生活费会调整。 我们电话里谈。”点击发送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我知道,一场硬仗即将来临。但我,已经别无选择。这是我为我自己的人生,打响的第一枪。 05信息发出去不到十秒,王春花的电话就追了过来。那架势,像是要通过电波把我生吞活剥。“李明!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尖锐得刺穿了我的耳膜,“调整?你想怎么调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刚离了婚就想不认妈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是我第一次,准备正面迎战她。“妈,我这个月工资发下来,还完房贷,交完水电物业,只剩下两千多块钱。我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我鼓足勇气,说出了我从不敢在她面前提及的困境。“还有,我回老家看到了,新电视,新冰箱,按摩椅。 您过得并不像您说的那样‘手头紧’。”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死寂。随即,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嚎声。“我的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王春花立刻开启了她最擅长的“苦情攻势”。“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吃了多少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