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新娘(裴玄卿白戾)网络热门小说_最新小说烙印新娘(裴玄卿白戾)
快递箱摔在地上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咚”一声,灰尘扑簌簌扬起。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是我大学时用过的教材和几本破旧的笔记。搬家太匆忙,这些东西落在旧房子没带走,托房东寄了过来。我弯腰,随手捞起最上面一本《微观经济学》。硬壳封面边角磨损得厉害,露出灰白的纸板。抖掉灰,翻开扉页,里面夹着张对折的打印纸,掉在地上。捡起来,展开。 是张A4纸打印的成绩单。姓名:林远。专业:金融学。下面是一长串科目和分数,漂亮得刺眼。平均绩点高得离谱。这箱东西,是林远的?不可能。 房东明明说是从旧屋杂物间翻出来的我的东西。可这张成绩单,确确实实印着林远的名字。 我皱着眉,把那本《微观经济学》完全摊开。书页泛黄,边角卷起。目光扫过内页,密密麻麻的黑色印刷体旁边,是另一种更细、更利落的蓝色笔迹。字迹有点眼熟。 一行行看下去,那些蓝色小字全是注解和补充说明,逻辑清晰,要点精准,像是给课本内容做了二次梳理。翻到某一页的页脚空白处,蓝色笔迹突兀地画了个很小的简笔画。一个圆圆的包子脸,眼睛是两个叉叉,嘴巴撇着,头上歪歪扭竖着三根毛。画得奇丑无比。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我盯着那个丑包子,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这画风……太像我大学时在草稿纸上随手乱涂的“杰作”了。那时候,我尤其爱在走神的时候画这种丑包子自画像。我猛地合上书,又飞快翻开另一本《高等数学》。同样的情形。印刷体旁边,是那种细密利落的蓝色笔迹,公式推导,难点解析,一丝不苟。在某一章习题集的空白处,又出现了蓝色笔迹——这次画的是一个火柴人,正奋力抬起一根巨大的杠铃,旁边潦草地写着两个字:加油。那火柴人瘦胳膊细腿,跟杠铃不成比例的样子,和我当年画在笔记本上鼓励自己的小人一模一样。后背有点发凉。我几乎是带着点恐慌,把箱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哗啦一声,书本、笔记散了一地。我蹲下去,胡乱翻找。 在一本厚厚的《货币银行学》里,夹着几张边缘磨损的卡片。抽出来,是几张食堂饭票,学校小超市的购物券,还有一张……电影兑换券。那张兑换券的日期,是十年前。 兑换券背面,用那种熟悉的蓝色笔迹,写着一行小字:“她应该会喜欢。”字迹很轻,像是写的时候带着点犹豫。空气好像凝固了。我坐在地上,冰凉的瓷砖隔着裤子传来寒意。 脑子里嗡嗡作响,像塞进了一千只蜜蜂。林远?那个林远?那个从大一新生辩论赛开始,就跟我针锋相对、处处抬杠的林远?那个在学生会竞选里把我挤下去的林远? 那个每次小组作业都要跟我争个面红耳赤、观点南辕北辙的林远?那个毕业进了同一家公司,依旧是我最强有力竞争对手的林远?他恨我恨得牙痒痒才对。每次公司项目会上,他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物。我们之间的火药味浓得能点着。 可这些书……这些笔记……这些画……这张写着“她应该会喜欢”的电影票……十年? 胃里一阵翻搅,说不清是震惊、荒谬,还是别的什么。我抓起手机,手指有点抖,划开屏幕,点开那个几乎从不联系、备注是“死对头”的号码。电话接通得很快。“喂? ” 林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平稳,带着点工作状态下的疏离感。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上点刻意的轻松:“喂,林远,是我,安砚。不好意思打扰你,就是……你是不是有箱旧书什么的寄错了地址?寄到我这儿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书?”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什么书? ”“就……大学时候的教材,还有笔记什么的。” 我盯着地上那个丑包子画像,喉咙发紧,“里面有你的成绩单,还有……一些笔记。”“哦。” 他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可能是我妈收拾东西搞混了,寄错了地方。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帮我扔了吧。”扔了? 他让我把他写了那么多笔记、还画了我画的丑包子的书,直接扔掉? 我脱口而出:“这里面好多笔记,你写得挺认真的,还有……” 话到嘴边,那个丑包子和“她应该会喜欢”怎么也说不出口,“还有你画的画呢。”“画? ”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很短促,带着点嘲弄的意味,“安砚,你是不是工作太累眼花了? 我没事在书上画什么画?那些旧书早没用了,占地方,直接处理掉就行。还有别的事吗? 我这边马上有个会。”他否认了。干净利落地否认了。 语气轻松得像在撇清什么无关紧要的垃圾。一股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被愚弄的怒火猛地窜上来,烧得我耳根发热。我捏紧了手机,声音冷了下去:“行,知道了。我会处理掉。打扰了。 ”没等他再说什么,我直接掐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我却觉得浑身燥热。我把手机扔在桌上,盯着那堆摊在地上的书,像盯着一堆烧红的炭。 林远那轻描淡写的否认,像一盆冷水,把我刚才那点荒谬的震惊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猜测浇了个透心凉。自作多情。安砚,你脑子被门夹了吧?就凭几本破书,几个随手画的丑东西,就臆想人家暗恋你十年? 林远是谁?他是那个恨不得在每次项目复盘会上把你钉在耻辱柱上的林远! 是那个连你PPT配色都要挑刺的林远!还“她应该会喜欢”? 说不定是写给哪个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的女同学的!或者根本就是当年某个无聊的恶作剧!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来,火辣辣地灼烧着脸颊。我烦躁地站起来,踢开脚边碍事的《高等数学》,走到窗边。楼下街道车水马龙,行人渺小如蚁。蠢透了。 我深吸几口带着冷气味道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一定是最近加班太多,压力太大,神经衰弱了。对,就是这样。回到办公桌前,我皱着眉看着那堆碍眼的书,弯腰,粗暴地把它们一股脑重新塞回那个快递箱。动作太大,一本笔记掉出来,摊开在地上。 视线扫过摊开的页面。还是那种蓝色笔迹。但这次不是注解,而是一段……像是日记的片段。 写在页面的最下方,字迹比那些注解要潦草随意得多。“今天辩论赛又对上她。 明明论点准备得很充分,可看到她站在对面,眼睛亮得像要烧起来,语速快得像机关枪,脑子就有点空。该死,又被她抓到漏洞了。台下掌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看过来,笑得得意。 真想……把她那点得意揉碎了。”我盯着那几行字,塞书的动作彻底僵住。 血液好像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真想……把她那点得意揉碎了。”揉碎了?这他妈是什么见鬼的表达?恨到想把人揉碎? 不对……这感觉……太不对劲了。那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在意? 一种被强烈吸引却又被死死压抑着的焦躁?这绝对不是纯粹的敌意。 没有一个纯粹的敌人会这样记录对手。我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合上那本笔记,把它狠狠按进箱子里。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这箱子就是个潘多拉魔盒。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 我迅速把箱子踢到桌子底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门开了。林远站在门口。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无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他走进来,随手带上门,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那个电话从未发生。 “安经理,”他走到我办公桌前,把文件夹放下,“关于城东那个商业地块的初步评估报告,我这边整理好了,有几个关键数据需要跟你再碰一下。”他公事公办,眼神直接落在我脸上,坦荡得没有一丝破绽。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挽起的袖口。小臂的线条很干净,皮肤是健康的麦色。手腕处,戴着一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金属表带手表。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那本笔记上潦草的字迹——“真想把她那点得意揉碎了”。 再看看眼前这张冷静自持、专业得无懈可击的脸。强烈的割裂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哦……好。”我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那该死的手腕上移开,伸手去拿那份报告,指尖有点凉,“我看看。”他站着没动,目光扫过我桌面,然后……落在了桌子旁边那个还没来得及完全藏好的快递箱一角。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了?他认出那个箱子了?“安经理还在处理旧物? ”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来了。 我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硬着头皮迎上他的视线,努力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是啊,搬家落下的,刚寄过来,乱七八糟的,正头疼呢。”我故意用脚尖把那箱子又往里踢了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点点头,没再看那箱子,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报告上,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页:“这里,未来五年的区域人口增长率预测,引用的数据源是两年前的,我建议更新为统计局上月发布的最新报告,偏差会小很多。”话题被拉回了工作。 我暗自松了口气,又觉得胸口憋闷得慌。他表现得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我刚才那些翻江倒海的猜测显得更加可笑和自作多情。“嗯,你说得对。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这个数据源确实滞后了,我马上让人更新。”我拿起笔,在报告上做了个标记。“还有这里,”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划过另一行,“关于竞品分析,我们只列出了现有的大型商业体,忽略了规划中但还未动工的那个‘星汇广场’。体量不小,定位中高端,一旦落成,对我们目标客群的分流会很明显,必须纳入风险评估。”他靠得有点近。 那股干净清冽的气息,像是某种冷调的木质香,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这味道……很熟悉。 大学时,好像就总能在自习室或者图书馆,不经意间嗅到这股气息。“安经理? ”他看我有点走神,抬眼询问。“啊?哦!对,星汇广场!”我猛地回神,掩饰性地推了下眼镜,“这个疏忽了,我马上加上去。他们的规划方案我看过,主打体验式消费,跟我们的差异化竞争点需要再明确一下。”“嗯。”他直起身,拉开了距离,“另外,成本估算模型里,土建部分的弹性系数设置得偏保守了。 最近建材市场价格波动很大,我建议……”他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一项项指出报告中的问题,精准又高效。就像过去无数次项目会议上的交锋一样。 他依旧是那个锐利、冷静、时刻准备着挑出你毛病的林远。可我的脑子却像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努力跟上他的思路,处理着工作信息;另一半却在疯狂地叫嚣:那些书!那些笔记! 那些画!还有那句“真想把她那点得意揉碎了”! 眼前这个专业、理性、甚至有点冷酷的林远,和那个在旧书上留下那些隐秘痕迹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安砚?”他又叫了我一声,这次带上了点疑惑。“嗯?在听。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深潭似的眼睛里。那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他看着我,没说话。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走了几秒。 “你脸色不太好。”他忽然说,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关心还是陈述事实。“有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指尖冰凉,“可能昨晚没睡好。”我胡乱找了个借口,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假装专注地翻报告,“你刚才说土建成本弹性系数是吧?我看看……”他没再追问,只是沉默地看着我。那沉默像有重量,压得我头皮发麻。 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落在我头顶。“林经理,”我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猛地合上文件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报告的问题我都记下了,下午三点前,我会把修改后的版本发给你。”我下了逐客令。他定定地看了我两秒,那眼神深得让人心慌。然后,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像错觉。“好。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我像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全是冷汗。手心里也黏腻腻的。 刚才那短暂的几分钟,耗尽了我的心力。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他那双眼睛,太毒了。 我最后那点强装的镇定,在他面前大概漏洞百出。目光不受控制地又瞟向桌子底下那个箱子。 那个装着“林远”另一面的潘多拉魔盒。不行。必须处理掉。立刻,马上。再留下去,我会疯。我猛地站起来,弯腰把那个该死的箱子拖出来,抱在怀里。 纸壳粗糙的边缘硌着手臂。沉甸甸的,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秘密。抱着箱子,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穿过办公区。 格子间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同事压低声音的讨论、还有电话铃声,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我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个刚从这里离开的男人带来的无形压迫感。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金属门上映出我有点苍白的脸。数字向下跳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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