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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白若依(月落九辰)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_《月落九辰》全集在线阅读

匿名 2025-09-17 08:30:59 1 下载本文
大漠的风,像一把永远磨不快的钝刀子,刮过风鸣镇的上空,带着沙砾和一种刻进骨子里的荒凉,呜咽着穿过每一道土墙的缝隙。

镇子西头最高的土坡上,凌夜枕着胳膊,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骆驼刺草茎,望着渐渐沉入远山棱线后的落日。

天空被夕阳的余烬烧成一种瑰丽的橘红,继而过渡为深邃的紫靛。

而当最后一丝光晕也被大地吞没,无边的墨色天幕上,亿万颗星辰便争先恐后地亮了起来,冰冷,璀璨,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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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鸣镇太小,太偏,穷得连灯火都稀疏黯淡,反倒让这片星空显得格外清晰、格外逼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捞下一把星子。

镇上的老人说,对着星星许愿不灵,因为它们离得太远,根本听不见人间的絮语。

但凌夜却总觉得,这片星空……在看着他。

不是温柔的注视,而是一种沉默的、巨大的、无法理解的凝视。

每当这时,他心头就会泛起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不是恐惧,也不是亲切,更像是一种……迷失了很久的熟悉感,缥缈得如同指尖流沙,抓不住,却真实存在。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某些星辰似乎比平时更亮一些,或者它们的方位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烦躁,仿佛一个重要的答案就悬在眼前,却被蒙上了一层永远撕不破的厚纱。

“又在这儿发什么呆?”

一个粗粝却带着暖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凌夜吐出草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养父秦叔提着一个旧皮囊袋,蹬着磨得发白的靴子,坐到了他身边,带来一股淡淡的尘土和汗水的味道,这是风鸣镇最寻常的气息。

“看星星。”

凌夜含糊地答了一句。

秦叔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夜空,浑浊的老眼在星辉下映不出多少光彩,只是习惯性地眯了眯。

“这东西有什么好看?

填不饱肚子,挡不了风沙。

还不如想想明天怎么把东头老孙家那堵要塌的墙修好,换几个饼子实在。”

凌夜没接话。

秦叔是个好人,踏实、沉默,像风鸣镇周围的黄土山一样,沉默地承受一切风沙雨雪,用一双粗粝的手把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孤儿拉扯大。

他教凌夜修墙、打井、辨认沙狐的踪迹,教他如何在边陲之地活下去,却从未告诉过他,十七年前,他是如何在一片焦黑的废墟里,把还在襁褓中的他捡回来的。

凌夜的肩膀后面,有一小块淡色的胎记,形状奇特,像是一小簇星辰的聚合。

秦叔第一次看到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只是用粗布狠狠擦了又擦,仿佛想把它从凌夜的皮肉上抹去。

从此以后,那胎记和凌夜的身世一样,成了这个家里不能提及的禁忌。

“回去吧,夜里风硬。”

秦叔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我给你留了半块麦饼,灶上还煨了热水。”

凌夜嗯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星空。

不知是不是错觉,东南方向的那几颗星子,今晚闪烁得格外急促,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焦躁。

他甩甩头,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开,跟着秦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土坡。

风鸣镇仿佛己经睡去,只有几间土屋里透出豆大的油灯光晕,勉强抵抗着无边的黑暗和寂静。

然而,就在这片看似永恒的沉寂之中,一阵极其微弱、却与风声迥异的震动,顺着大地隐隐传来。

凌夜的脚步顿了一下。

“怎么了?”

秦叔回头问。

“……没什么。”

凌夜侧耳再听,那震动却又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是远处沙丘移动?

还是饿得产生了错觉?

秦叔的目光却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凌夜看不懂的、极其沉重的警惕。

他没有再问,只是加快了脚步。

回到他们那间低矮的土屋,秦叔从锅里拿出那半块硬邦邦的麦饼递给凌夜,自己则走到墙角,拿起一把用旧布包裹的长条物件。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露出一把带鞘的首刀。

刀鞘己经破旧不堪,但刀柄却被摩挲得异常光滑,隐隐能看出原本不凡的质地。

秦叔就着昏暗的油灯,用一块粗磨石,一遍又一遍,沉默而专注地打磨着那早己雪亮的刀刃。

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响,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凌夜啃着麦饼,看着秦叔的动作。

这把刀,他小时候见过几次,每次出现,都意味着秦叔要进深山去猎取大些的猎物,或者镇子里发生了需要动刀兵的大事。

但最近几年,刀再没出过鞘。

“秦叔,”凌夜终于忍不住开口,“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叔磨刀的动作停了一瞬,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吃你的饼。

外面的事,少打听。”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沉,更硬,像砸进土里的石头。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几天……夜里别睡太死。

听到任何动静,别出来看。”

一股寒意悄无声息地爬上凌夜的脊背。

他不再多问,只是觉得手里干硬的麦饼越发难以下咽。

这一夜,凌夜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不再是那片凝视他的星空,而是破碎的火焰、凄厉的惨叫和金铁交击的刺耳噪音。

他在梦中狂奔,却不知道在追什么,还是在逃什么。

突然——咚!

咚!

咚!

沉重、急促、蛮横的砸门声,像重锤般狠狠敲碎了夜的宁静,也把凌夜从噩梦中猛地拽醒!

“官爷!

官爷!

我们这是小地方,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啊!”

是镇长老头带着哭腔的哀告。

“滚开!

奉命搜查钦犯!

再碍事,以同党论处!”

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人味儿的声音响起,像刀刃刮过骨头。

凌夜的心猛地一缩,瞬间清醒。

他赤脚跳下炕,冲到唯一的窗户边,借着缝隙向外看去。

火把!

十几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将镇子中间那片小空地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跳跃,映出一群煞神般的身影。

他们清一色穿着玄黑色的轻甲,外罩暗纹斗篷,脸上带着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腰间的横刀统一制式,刀鞘在火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为首一人,并未戴面具,面容冷峻,线条硬朗得像戈壁滩上的石头,眼神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要冻结起来。

他甚至没有亲自喊话,只是微微一抬下巴,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黑衣骑士便粗暴地推开老镇长,开始挨家挨户地踹门!

混乱的哭喊声、呵斥声、犬吠声瞬间打破了风鸣镇死水般的夜晚。

凌夜感到一股冰冷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比他见过的任何沙匪马贼都要可怕百倍。

他猛地回头,发现秦叔早己起身,那把首刀紧紧握在手中,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异常苍白,眼神却是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绝望的决绝。

“回地窖去!”

秦叔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无论听到什么,我不叫你,绝对不许出来!

记住没有!”

“秦叔!

他们是什么人?!”

凌夜急问。

“要命的人!”

秦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眼神死死盯着他,“记住我的话!

活下去!

无论如何,活下去!”

说完,他猛地将凌夜推向屋子角落那堆干草。

干草下面,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地窖入口,是秦叔多年前亲手挖的,说是为了囤货避沙暴,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生路。

就在这时——轰!

一声巨响,他们家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连同门轴一起,被外面的人一脚狠狠踹得粉碎!

木屑纷飞中,那个冷面首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瞬间就锁定了屋内的秦叔和正要被推入地窖的凌夜。

“找到你了。”

首领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他轻轻一挥手。

“走!”

秦叔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将凌夜彻底塞进地窖入口,同时反手一刀,劈飞了第一个冲进来的黑衣骑士射来的弩箭!

凌夜重重摔落在黑暗潮湿的地窖里,头顶上立刻传来秦叔狂暴的怒吼、兵刃剧烈碰撞的刺耳声、以及肉体被撕裂的闷响!

他疯了一样想爬上去,地窖口却被秦叔用脚狠狠踹合!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秦叔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无尽悲愤和决绝的眼睛,以及……一把从他背后刺入、透胸而出的染血刀尖!

“呃……”秦叔的身体猛地一僵,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他用最后的气力,死死堵着地窖口,对着下面的凌夜,挤出一生中最后的、破碎不堪的低语:“皇……嗣……星……晷……预言……逃……”声音戛然而止。

地窖口的光线被彻底堵死,上面只剩下可怕的厮杀声和尸体倒地的声音。

凌夜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魂魄,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整个世界只剩下头顶那恐怖的声响和自己心脏疯狂擂动胸腔的咚咚声。

无边的黑暗和浓重的血腥味包裹了他,冰冷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上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了。

有脚步声在屋子里走动,翻检。

“大人,检查过了,就这一个老家伙。

没有发现目标。”

一个声音报告。

那个冰冷的首领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搜!

他一定在这附近!

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通知外面的人,封锁所有出口,一只沙鼠也不准放跑!”

脚步声渐渐远去。

地窖里,凌夜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温热的眼泪和冰冷的恐惧混在一起,淌了满脸。

秦叔最后那破碎的遗言,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皇嗣?

星晷?

预言?

这些陌生的词语,伴随着养父惨死的景象,以一种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撞入了他的生命。

外面,风鸣镇己不再是那个死寂的边陲小镇,哭喊声和火光在各个角落响起,仿佛化作一片燃烧的血狱。

凌夜的逃亡,在这星陨之夜,伴随着至亲之血,被迫开始。

他不知道的是,在镇外远处的沙丘上,一个如同融入黑夜的干瘦身影,正沉默地注视着镇子里发生的一切,那双看惯风沙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无尽的忧虑和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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