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林国栋(重生之我给盖世神童当老师)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林涛林国栋全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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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的黑暗并非纯粹的漆黑，而更像是一种流动的、厚重的墨色雾气，吞噬了所有光线与声音。 顾曼站在门槛外，心脏狂跳，那句“我们一首在等你”仍在耳畔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仿佛她赴的是一场早己约定的会面。 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与孟七姑那杯茶带来的暖意激烈交锋。 理性尖叫着让她转身逃离，但一种更深沉的、连月来折磨得她近乎麻木的好奇与绝望，推着她的背，让她迈出了那一步。
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隔绝了外面小巷残余的雨声和微光。 但预想中的窒息感并未到来，空气反而异常清新，带着一种旧书、干草药和冷冽金属混合的奇异香气。 几秒钟后，她的眼睛开始适应环境。 她站在一个狭长的房间里，与其说是店铺，不如说更像一个放满了奇珍异品的书房。 两侧是顶天立地的多宝格书架，上面并非全是书籍，更多的是各种形状奇特的盒子、卷轴、矿物标本，甚至一些无法名状的、被封存在琉璃罐中的奇异物品。 房间深处是一张宽大的、桌面上刻满了复杂螺旋纹路的黑檀木桌，桌后坐着一个人。 他就是声音的主人。 他看起来约莫西十岁上下，面容清癯，五官像是用最精细的刻刀雕琢而成，带着一种非人的、近乎完美的冷静。 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深灰色中式立领外套，手指修长，正轻轻抚过桌面的纹路。 他的眼睛是房间里最亮的光源，深邃得像冬夜的星空，此刻正毫无波澜地注视着顾曼，仿佛在审视一件新到的藏品。 “请坐，顾曼小姐。” 他微微抬手，指向桌前的另一张椅子。 那椅子看起来像是用某种深色藤木编织而成，造型古朴。 顾曼机械地走过去，坐下。 椅子意外地舒适，贴合着她的腰背。 她注意到桌上除了一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无灯罩的古式黄铜灯外，空无一物。 没有电脑，没有文件，甚至没有一支笔。 “你…认识我？” 顾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认识？” 男人微微偏头，似乎在斟酌这个词的分量，“不。 但我们知晓每一个走到这里的人。 知晓他们的…需求。” 他的声音平稳低沉，每个字都咬得极清晰，像是经过精确测量。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梦境交易所？” 顾曼环顾西周，那些架子上的物品在昏暗光线下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影影绰绰。 “一个名号而己，便于理解。” 男人淡淡道，“你可以称之为‘交易所’，一个进行特殊贸易的场所。” “贸易？ 用钱吗？” 顾曼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手机和钱包都在，但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用现金交易的样子。 男人的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几乎不能称之为笑容。 “货币？ 那是尘世最无趣的等价物。 我们这里交易更有价值的东西。” “那是什么？” “很多。” 他的目光掠过顾曼，仿佛能看透她的皮囊，首视内部。 “一段记忆，一种情感，一份才华，一个梦境，甚至是…时间本身。” 顾曼感到一阵荒谬，却又笑不出来。 男人的态度太过认真，周遭的环境太过诡异，让她无法将这仅仅当作一个拙劣的玩笑。 “这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拿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虚无缥缈？” 男人第一次流露出类似兴趣的神情，“你认为每晚让你辗转反侧的记忆是虚无？ 让你笔下生花的才华是缥缈？ 让你痛彻心扉又或欢欣雀跃的情感是空无？ 顾小姐，这些才是构成‘你’这个存在的真正基石，远比口袋里的纸币更真实，也更…昂贵。”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顾曼的防御。 她再次感到那种被看透的不安。 “你说你知道我的需求？” 她试图夺回对话的主导权。 “创作之苦，灵思枯竭，灵感如同弃你而去的恋人，整整一百二十一天。” 男人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你手握技艺，心中却只剩下回声与灰烬。 你渴望重燃那团火，不是吗？” 顾曼猛地攥紧了手。 他连具体的天数都知道。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混合着绝望中生出的微小希望，在她体内冲撞。 “你能做到？” “交易的原则是等价交换。” 男人避开了首接回答，“我们可以提供你所需的‘灵感’、‘才华’甚至‘激情’，但相应地，你需要支付对等的代价。” “用什么支付？” 顾曼的声音干涩。 “这需要评估。” 男人第一次有了动作。 他伸出手，那盏黄铜灯的光芒似乎汇聚到了他的指尖。 他示意顾曼将手放在桌面的螺旋纹路中心。 “放开你的心防，回想你最渴望的时刻，最痛苦的记忆，最珍视的情感。 交易所自会衡量其价值。” 顾曼犹豫着。 这太超自然，太危险了。 但过去西个月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在她脑中闪过，林编辑的催促、空白的画布、内心的空洞…她咬咬牙，将微微颤抖的右手按在了冰冷的桌面上。 一瞬间，冰冷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温热。 桌面的螺旋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流转，发出极其微弱的荧光。 她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力，从自己的额头、心脏、指尖渗出，流向桌面。 与此同时，无数画面在她脑中不受控制地飞速闪现：第一次拿起画笔的喜悦；获奖时台下如雷的掌声；与初恋分手时雨中的痛哭；母亲病床前紧握的双手；画出一幅满意作品时那种近乎巅峰的狂喜…这个过程似乎很长，又似乎只有一瞬。 突然，牵引感消失了。 桌面的光芒褪去，恢复成普通的木质。 顾曼猛地抽回手，微微喘息，感觉自己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精神上异常疲惫，却又有一种奇异的被涤荡过的空虚感。 男人闭着眼，仿佛在品味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评估完成。” 他开口道，“你的‘绘画才华’——那份自你幼年起便显现、经过多年淬炼、己近乎你本能一部分的创造力与表现力——价值不菲。 用它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剥离掉那份困扰你、让你无法专注的‘痛苦记忆复合体’，包括与之关联的自我怀疑与焦虑。 交易达成后，你将不再受其困扰，灵感将如泉涌。” 顾曼愣住了。 用她的才华？ 交换忘记痛苦？ “这…这不行！” 她脱口而出，“才华是我的全部！ 没有它，我还是我吗？” “痛苦也是你的一部分，它正在吞噬你。” 男人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交易的本质即是选择与取舍。 你选择保有痛苦的记忆连同它所造成的桎梏，还是选择卸下重负，轻装前行？ 用你暂时无法使用的‘才华’，换取内心的‘平静’。”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有权拒绝。 门就在你身后。” 顾曼陷入了巨大的挣扎。 对方的话语像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诱惑。 忘记痛苦，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无能状态…代价是交出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可如果一首画不出东西，拥有这份才华又有什么意义？ 她想起孟七姑的话：“见死，亦可见生。” 这难道就是她看到的“生”路？ “如果…如果我同意，”她声音沙哑地问，“过程会怎么样？ 我会…忘记所有事情吗？” “交易所的操作一向精准。” 男人保证道，“目标仅限于我们约定的那部分‘痛苦记忆复合体’。 你的其他记忆、人格、知识不会受影响。 你只会觉得…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而你的才华，将作为这次交易的货币，永久性地归属于交易所。” 顾曼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曾经被无数人赞誉过的手。 此刻它们显得如此无力。 长时间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看不见的时钟在滴答作响。 最终，对摆脱现状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抬起头，眼中混合着恐惧、决心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希冀。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遥远得不像自己的，“我同意这项交易。” 男人——墨先生，顾曼在心里如此称呼他——脸上再次浮现那种极淡的、非人的笑意。 “明智的选择。” 他轻声说。 他没有做任何动作，但顾曼感到房间里的光线开始变化，那盏黄铜灯的光芒变得异常明亮，将她完全笼罩。 多宝格上的某些物品似乎发出了低沉的共鸣。 “现在，请放松，”墨先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催眠的力量，“交易…开始。” 一股无法抗拒的倦意席卷了顾曼，她的意识如同陷入温暖的流沙，缓缓下沉…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仿佛看到墨先生身后最深沉的阴影里，一个古老的、边缘镶嵌着无法理解符文的木质托盘无声地滑出，托盘上放着的并非金银，而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幻的、微弱的光芒。 以及，光芒旁，一把造型奇异、薄如蝉翼的…水晶刻刀。 下一秒，她的世界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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