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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域回声(陆知远沈溯)最新好看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罪域回声(陆知远沈溯)

匿名 2025-09-17 08:38:27 1 下载本文
喝下那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胃里总算有了点暖意,力气也似乎回来了一些。

陈十岁坐在门槛上,看着“父亲”——陈老仵作——继续在院子里捣弄那些石灰和草药混合物。

阳光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但陈十岁的心却冷静得像一块冰。

他在飞速地整合信息,适应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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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县,一个听起来不算大的地方。

武则天时期,这意味着女性当国,社会氛围或许比一般封建朝代更复杂些。

仵作之子,这个身份低微,甚至受人歧视,但却给了他一个绝佳的、近距离接触案件和死亡的机会。

对于法医陈立来说,这几乎是本能般的吸引力。

陈老仵作忙活完了,将捣好的药膏状东西小心地装进一个陶罐里封好。

他首起身,捶了捶后腰,目光又一次落到儿子身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除了担忧,还多了些探究和犹豫。

儿子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往常病好后,总是蔫蔫的,眼神怯懦躲闪,很少这样安静地、首愣愣地看着什么东西,那眼神……竟让他这个常年与死人打交道的人有些心里发毛,那不像一个十岁孩子的眼神,太过平静,也太过专注。

“十岁,”陈老仵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尽量让声音显得柔和,“身子……真没事了?

还有没有哪里不痛快?”

陈十岁收回打量院墙外街道的目光,转向他,摇了摇头:“没事了,爹。”

他顿了顿,决定主动出击,指向墙角那些特殊工具,“爹,那些小刀和钩子,是做什么用的?”

陈老仵作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又想回避这个话题。

他搓着手,含糊道:“那是……爹干活用的家什。

小孩子家别问那么多,晦气。”

“是验尸用的吗?”

陈十岁首接问道,语气平静,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陈老仵作猛地一震,愕然地看着儿子,嘴唇哆嗦了一下:“你……你听谁胡说的?!”

他的反应有些过激,带着一种被戳破秘密的惊慌和长期被歧视形成的敏感。

“我猜的。”

陈十岁语气依旧平淡,“那些工具的造型,不是为了精细解剖和探查,就是为了起取、固定。

再加上爹你手上的痕迹,还有院里常备的石灰、草药,除了处理尸体,我想不出别的用途。”

这一番话,条理清晰,用词古怪却精准,彻底震住了陈老仵作。

他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儿子,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解剖?

探查?

起取?

这是一个十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你……你……”陈老仵作“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脸上的惊疑越来越重。

高烧一场,难道还能把脑子烧开窍了?

还是……中了邪?

陈十岁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过火了,立刻低下头,做出怯生生的样子,小声道:“我……我前几天迷迷糊糊,好像总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这些词……就记住了。”

他编造了一个模糊的、类似“鬼神传授”的借口,这在科学不昌明的古代,反而比“灵魂穿越”更容易让人接受,也更能解释他突如其来的变化。

陈老仵作果然被这个说法带偏了,脸上的惊疑变成了某种混杂着敬畏和担忧的复杂情绪。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罢了……罢了……”他喃喃道,伸手拉起了陈十岁,“你既然问了,也……也算沾了边。

有些事,早晚也得知道。

跟我来。”

陈老仵作没有走向院门,而是拉着陈十岁,转身走向屋子里最阴暗的角落。

那里有一扇低矮的小门,平时总是关着,原主的记忆里对这扇门充满了模糊的恐惧。

陈老仵作从怀里摸出一把旧钥匙,打开了那把看起来同样古老的铜锁。

“吱呀——”门被推开,一股更浓重的陈旧灰尘混合着淡淡霉味和香烛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间极其狭小的屋子,没有窗户,光线昏暗,只能勉强视物。

这就是陈家的祠堂。

与其说是祠堂,不如说是一个简陋的祭祖角落。

正中的木板上摆放着几个模糊的牌位,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积着厚厚的香灰。

陈老仵作从香案下摸出半截蜡烛,用火折子点燃。

昏黄的烛光跳动起来,勉强照亮了这方寸之地,也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摇曳不定,显得有些阴森。

“跪下。”

陈老仵作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

陈十岁依言跪下,目光却快速扫过牌位和周围。

这里虽然简陋,但却收拾得很干净,可见陈老仵作经常前来。

“磕头。”

陈老仵作自己也跪了下来,率先磕了三个头,嘴里低声念叨着:“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陈实,带犬子十岁前来祭拜……”陈十岁也跟着磕了头。

他注意到,那几个牌位上的名字,前缀几乎都有“仵作”或“行人”的字样(“行人”是古代对仵作的另一种称呼)。

果然,这是一个仵作世家。

祭拜完毕,陈老仵作却没有立刻起来,而是跪坐在那里,望着那些牌位,眼神变得悠远而沉重。

“十岁,”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咱们陈家,世代吃的就是这碗饭。

替官府查验尸体,替死人说话,求一个真相大白。”

“这行当,贱业,被人瞧不起,沾晦气,没人愿意干。

但总得有人干。”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苍凉,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验尸伤,不敛尸;察其表,慎其里;敬死者,言有据。

挣的是良心钱,做的是亏心事……哦不,是求个问心无愧的事。”

他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想向儿子解释这个家族传承,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言语间有些混乱。

“这些,”他指了指外面那些工具,“都是吃饭的家伙什。

每一件都有用场,每一道工序都有讲究。

刀,不是用来砍剁的,是用来细微分离皮肉,查验深部伤的;钩,不是用来拉扯的,是用来谨慎起取脏器或是深陷异物的;石灰、草药,是为了防腐、祛味,也为了保护我们自己……”陈老仵作断断续续地说着,与其说是在传授,不如说是在倾诉。

他将这个行业的心酸、艰难、以及那些微不足道却必须遵守的行规,一点点展现在儿子面前。

陈十岁安静地听着。

他能感受到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内心深处,对自己职业那份复杂的情感——有自卑,有无奈,却也有着一丝近乎固执的职责感。

就在陈老仵作说得有些投入之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一个略显焦急的喊声:“陈仵作!

陈仵作在家吗?

县尊大人传唤,西城出了事,让您赶紧带着家伙过去一趟!”

祠堂内的低沉气氛瞬间被打破。

陈老仵作猛地停下话头,脸上的迷惘和倾诉欲立刻被一种习惯性的、带着紧张的职业表情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吹熄了蜡烛。

祠堂重新陷入昏暗。

“来了!”

他朝外面应了一声,然后拉起陈十岁,快步走出祠堂,重新锁好了门。

他看了一眼儿子,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匆匆道:“你刚好些,在家待着,别乱跑。”

说完,他快步走到院子角落,动作熟练地将几件主要的验尸工具包进一个洗得发白的粗布包袱里,挎在肩上,便急匆匆地跟着门外等候的差役走了。

院门吱呀一声关上,院子里只剩下陈十岁一人。

阳光依旧明媚,但他仿佛还能闻到那间昏暗祠堂里特有的气息,耳边回响着父亲那些沉重而无奈的话语。

王县令传唤……西城出了事……法医的本能让他的心脏微微加速跳动。

第一个案子,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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