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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勋，扶我上车……去云野。” 蒋斯砚嗓音裹着酒气，含糊地对司机吩咐。 “蒋先生，这……宁太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陈勋小心翼翼搀着他，语气满是为难，“您今早还说，今晚回那边歇着的。”
现在就给她打！” 蒋斯砚猛地甩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踹了下车门。 电话接通，陈勋刚嗫嚅着开口：“太太，我是小陈，先生他……”那头便传来一声冷冰冰的“知道了”，随即挂断，忙音像冰碴子砸在空气里。 黑色宾利碾过云野门口的红毯停下。 门刚开条缝，三个穿旗袍的服务员己快步迎上来，弓着腰小心搀扶这位爷：“蒋董您来了。” 包厢里，雪茄烟雾很快漫成一片朦胧。 冰块撞着威士忌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蒋斯砚靠在沙发里，二郎腿翘得老高，指尖夹着的雪茄燃着红点。 他抬眼扫过推门而入的一排姑娘，手随意一挥：“跳支舞，让我看看。” “玉姐……这、这怎么跳啊……”角落里的一位姑娘攥着裙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玉姐忙回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压低声音急道：“祖宗！ 你可别出声！ 这位爷咱们惹不起，跟着晃就行！” 一支团舞跳得磕磕绊绊，小意缩在边儿上勉强跟着节奏，可那点生涩还是被沙发上的人瞧了去。 舞曲刚停，云野老总就凑到蒋斯砚跟前，赔着笑问：“蒋董，您看留几位？ 我这就去安排。” 蒋斯砚夹着雪茄，目光首勾勾锁在角落里的小意身上，抬手指了指：“就她。” 老总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堆起笑打圆场：“蒋董，真对不住！ 今儿没提前知会，姑娘没备齐。 这丫头是我们这儿的服务员，不是专业的，您看……换一位成不？” 最后几个字说得含糊，眼里藏着点不明的试探。 “废什么话！” 蒋斯砚眉峰一挑，雪茄烟蒂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摁，语气冷得像冰，“就她，磨磨唧唧的！” 手指仍牢牢指着小意，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叔叔好。” 小意怯生生地挨着沙发边坐下，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几岁了？” 蒋斯砚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膝盖，语气竟带着几分长辈对小辈的温和，“家里是做什么的？ 还在读书吗？” 小意低着头，一五一十地答了，声音细细软软的。 蒋斯砚听着，心里那点想把这姑娘从泥沼里拉出来的念头又冒了头——这么干净的年纪，不该困在这种地方。 可一想到家里那位，他指尖的动作顿了顿，把那点心思又压了下去。 “云野有个商务部，”他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模样周正，我给你递个话。 去那儿做事，总比当服务员挣得多，也体面些。” 小意猛地抬头，眼里瞬间亮了，不敢置信地问：“真、真的吗？ 我之前去面试过，没……没过的！” 她慌忙起身，对着蒋斯砚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雀跃，“谢谢叔叔！ 太谢谢您了！” 看着女孩眼里闪着的光，那点鲜活劲儿撞进蒋斯砚心里——像极了从前的宁儿，干净又热烈。 他压下去的念头，竟伴着一丝陌生又熟悉的心动，悄悄在心底漾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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