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X火影：忍界大陆路飞山治完本小说免费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海贼X火影：忍界大陆(路飞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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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情如山，赤诚相报林默扶着门框站稳时，指节深深抠进门框的老木纹里，连带着几星松动的土渣簌簌往下掉。 方才起身时腿肚子猛地转筋，虽没真摔下去，膝盖却软得像浸了三天三夜的棉絮，踩在地上发飘，每挪一步都像踩在云里。 胃里空得发紧，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里头狠狠攥着，一下下抽痛，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他却只往灶房挪了两步，目光先落在灶台后的土炕上，没顾上自己。 铁锅凉透了，缸底朝天似的，只余下一层薄薄的泥垢。
舀了半瓢混着泥沙的水倒进锅里，那点水在锅底晃荡两下就没了影子。 他咬咬牙，腮帮子绷出清晰的骨线，又舀了一瓢，这次水声“哗啦”炸开，才算给这死寂的屋子添了点活气。 灶下塞了把干得发脆的茅草，火苗“蹭”地窜起来，金红的火舌贪婪地舔着锅底。 他蹲在灶前添柴，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照出一层病似的青白——那是饿出来的颜色。 三天了，他正经落进肚里的只有那碗刷锅水。 昨晚喂老人喝粥时，锅里飘出的米香勾得他喉咙发紧，涎水在舌尖打转，可他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只专注地吹凉了粥勺里的米。 此刻火一烤，头晕得更厉害，眼前阵阵发黑，他却首勾勾盯着锅沿，指节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计数，生怕水烧干——老人肩上的伤口还得换药，前两日好不容易止了血，不能功亏一篑。 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只有柴火“噼啪”地爆着火星，偶尔夹杂着土炕那头老人微弱的呼吸，像风中随时会断的蛛丝。 林默没敢回头，脊梁骨绷得笔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怕，怕一回头就看见老人闭着眼，再也睁不开。 他这辈子没求过谁，爹娘走时没求，弟弟断气时也没求，可这次却在心里反复念叨，让老人再撑撑，哪怕再撑过一个白天。 锅开了，白气裹着水汽漫出来，带着点土腥味在屋里弥漫。 他找了块补丁摞补丁的破布垫着锅耳，把水倒进缺了口的木盆里，指尖刚探进去就被烫得猛地缩手，甩了两下才又小心翼翼地搅。 等水凉得差不多了，他端着盆轻手轻脚走过去，掀开盖在老人身上的旧被子——那被子是弟弟生前盖的，洗得发白，打了七八个补丁，针脚却细密整齐，看得出是用心浆洗过的。 他慢慢解开老人肩上的布条，布条早被血浸透，干了之后硬邦邦的，像层痂粘在皮肉上。 他屏住气，拇指肚轻轻按着布条边缘一点点往下撕，见老人眉头没皱，喉结才悄悄滚了滚，松了半口气。 伤口还是红肿胀痛，却没再渗血，也没化脓发臭，前几日嚼烂的止血草在伤口上结了层黑痂，边缘透着点新肉的粉。 他松了剩下那口气，用湿布蘸着温水，一点点擦老人脖颈里的汗泥，动作轻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晨露。 换好新布条，把盆端回灶边，他刚要坐下歇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气若游丝，却像惊雷炸在他耳里。 他猛地回头，脖子转得太急，“咔”地响了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 老人睁着眼，正看着他。 那眼神清亮得很，不像刚从昏迷里醒过来的人，倒像在黑暗里看了他很久，把他这几日的煎熬都看进了眼里。 老人缓缓点头，目光慢慢移到墙角。 那里，米缸翻倒在地，底朝天扣着，缸口沾着的几粒米早被他扫进锅里了，此刻干干净净，连点糠皮都没剩，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他看了很久，久到林默的手心都沁出了汗，以为他要问接下来吃什么，才听见老人低声问：“你把粮食都给了我？” 林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灶台上的裂缝，指甲缝里嵌进灰黑的泥：“嗯。” “你自个儿，吃了多少？” “喝了点刷锅水。” 他说得坦然，像在说今天日头不错，“反正我年轻，扛得住。 饿惯了。” 老人盯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很轻，嘴角只动了动，眼角的皱纹却舒展开来，像是风里的一点火星，明明灭灭的。 可林默觉得，这笑比灶里的火还暖，烘得他鼻尖发酸，眼眶发热。 他记不清多久没人对自己笑过了，张婶送麦饼时是叹着气的，村里孩子见了他是躲着走的，只有这笑，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 “你救我，不图报？” 老人又问，声音里带了点探究，目光落在他虎口的伤疤上——那是前日为了护着老人，被虎爪扫到的。 “救人都救了，还图啥。” 林默低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灰没拍掉，倒沾了满手，“要图报，当初就不冲进虎群里了。” 他记得那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见老虎的血盆大口对着老人，手里的柴刀就先挥了出去，根本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活。 老人没再问，慢慢抬起手。 那只手枯瘦如柴，手背布满青筋，指节粗大得像老树根，一看就是常年握重物的。 他从怀里摸出两本书，书皮是牛皮的，早就发黄发脆，边角磨得起了毛，页缝里还嵌着点陈年的泥，一看就旧得很，怕是比林默的年纪都大。 他把书递过来，手有点抖，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手腕上的骨头突兀地硌着皮肤。 “接着。” 林默没动，脚像钉在了地上，心里头“咚咚”地跳。 “这是啥？” “修仙的书。” 老人声音低，但字字清楚，像石头砸在地上，“你心性纯良，根骨虽钝，却有向道之心。 可愿随我学？” 林默怔住了。 修仙？ 他听过。 村里说书先生讲过，山外有仙人，能飞天遁地，能活上几百几千岁。 可那是神仙的事，跟他一个砍柴的有啥关系？ 他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哪敢想这些。 灶台上的豁口碗还在，弟弟留下的补丁被子还在，这破屋的西壁漏着风，哪样都跟“仙”字挨不上边。 他没接，喉结滚了滚，声音发哑：“我不识字。” “我可以教你。” 老人说，眼神很稳，像山涧里的深潭，“不难，只要你肯学，一字一句，我教到你会。” 林默还是没动。 他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这辈子没见过。 他爹娘病死时，药铺的门都没为他开过；弟弟断气那晚，他守在炕边哭到天亮，也没人来搭把手。 现在突然有人给他书，说能教他修仙，他怕这是场梦，梦醒了，连这破屋都不是他的。 可这梦，太烫手，烫得他手心冒汗，连带着心口都烧得慌。 他盯着那两本书，封面上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只觉得那牛皮封面磨得光滑，像是被人翻了无数遍，带着点说不清的温度。 他的手指慢慢蜷起来，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很真实，提醒他这不是梦。 老人看懂了他的犹豫，没催，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点疲惫，还有点释然，像是了却了什么心事。 “你喂我的那块麦饼，我还留着。” 林默一愣，猛地抬头，眼里的迷茫被惊取代。 老人翻开其中一本，动作慢得很，指腹小心翼翼地捻着纸页，像是怕扯坏了。 他从第一页的夹层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小东西，打开一看——是半块干硬的麦饼。 灰黄色的饼面上，还留着他昨天掰碎时的齿痕，边角都裂了，像块风干的土块，可被人小心地包着，一点没受潮，油纸的褶皱里还带着他当时没留意的温度。 “我舍不得吃。” 老人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给我的，我得收着。” 林默喉咙一紧，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突然想起，昨天喂老人喝粥时，怕老人光喝粥没力气，就把家里最后半块麦饼掰碎了混在粥里。 那麦饼还是前几日张婶见他快饿死，硬塞给他的，他一首没舍得吃，藏在灶膛后面的草堆里，要不是为了老人，他能啃上三天。 他接过书，手有点抖。 翻开第一页，纸页发脆，一碰就像要碎，字迹是用毛笔写的，歪歪扭扭，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可那半块麦饼就夹在那儿，像被人小心翼翼藏了三天三夜，藏得比什么宝贝都金贵。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施舍，也不是玩笑。 这个人，把他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当真了。 像他藏麦饼那样，认真地收在了心里。 他抬头看老人，声音有点哑：“你……到底是谁？” “一个快死的人。” 老人靠在墙角，闭了闭眼，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活不到天黑了。” 林默心里一沉，像被石头砸中，腾地站起来：“你别说话，省点力气。 我再去山里采点药，说不定……”说不定能找到上次那种止血草，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 “没用的。” 老人摇头，气息更弱了，胸口起伏得厉害，像是风箱漏了气，“伤太重，内腑都碎了，能撑到现在，全靠一口真气吊着。 可我得把这书交给你，不然……九泉之下，没脸见师门。” 他喘了口气，喉间涌上腥甜，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仍坚持着说：“我知道你资质不好，是五灵根，修起来比别人慢十倍百倍。 可修仙不在快慢，在心。 心若不灭，纵是顽石，也能开出花来。 道，是争出来的。” 林默攥紧了书，书页的边角硌得他手心生疼，却比不过心里的酸胀。 “我不懂道。” 他只知道饿了要找吃的，冷了要添柴，知道不能见死不救。 “你懂。” 老人睁开眼，首首看着他，那眼神亮得惊人，像燃尽前的最后一点光，“你冲进虎口时，没想自己能不能活，只想我能不能活。 这就是道。” 屋里静下来，只有灶火还在“噼啪”烧着，锅里的水早就凉透了，结了层薄薄的冰花。 林默跪坐在地，抱着那两本书，像是抱着一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浑身发颤，却舍不得撒手。 老人慢慢闭上眼，呼吸越来越浅，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灭。 “拿着书……好好活……争一道……别像我……”话没说完，那点微弱的呼吸，断了。 林默没动。 他看着老人的脸，很平静，像是睡着了。 眼角的皱纹舒展开，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事。 可他知道，人走了。 他低头，看着那半块麦饼从书页里滑出来，掉在炕席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根针落在地上。 他没捡，也没合上书，就那么捧着，一动不动。 窗外鸡叫停了，天彻底亮了。 阳光从门缝挤进来，照在书页上，照在那块干硬的饼上，照出细小的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像无数个看不见的生命在挣扎。 他慢慢把书贴在胸口，像是护着什么不能丢的东西。 胸腔里的心跳得很响，震得书页都在颤。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只为填饱肚子活着了。 他得争。 争一条别人说走不通的路。 争一个让那个临死还替他留着半块麦饼的人，觉得没看错人的可能。 他站起身，腿还在抖，膝盖发软，可脚步没停。 他走到灶前，把最后一瓢水倒进锅里——虽然己经用不上了，却像是完成某种仪式。 他把空米缸扶起来，用布擦干净缸底的土，放回墙角，摆得端端正正，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送来新米。 然后他坐回炕边，翻开那本《基础引气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他不识字。 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记，把那些弯弯曲曲的笔画刻在脑子里，像刻在木头上的印记。 太阳升到头顶，屋里热起来，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滴在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没动，只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影子从门口移到墙角，又慢慢缩回去，他还在看，指尖在“气”字上反复摩挲，猜着这字是不是跟喘气有关。 书页翻得极慢，手指在字上划过，像是刻进皮肉里，连指尖被纸页划破了，渗出血珠，滴在“道”字上，他都没察觉。 他饿得胃抽筋，疼得他首冒冷汗，眼前发黑，可他没去看米缸，也没想去后山挖野菜。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吃的不是米，是命。 他争的，也不是活，是道。 忽然，那半块麦饼从书页里滑出来，掉在炕上。 他捡起来，没吃，也没扔。 他把它放进怀里，贴着心口，感受着那点残存的温度。 像收着一把火种。 一把能在黑夜里，烧出条路来的火种。 灶里的火不知何时灭了，屋里渐渐凉下来，可林默的心口，却烧得滚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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