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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重生,再踏长生劫(楚昭月洛清霜)免费阅读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九尾重生,再踏长生劫楚昭月洛清霜

匿名 2025-09-17 08:55:32 2 下载本文

第一章 寄人篱下的光六岁的林辰被母亲牵着手走进那栋陌生的小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老旧家具特有的木头气息。

他怯生生地攥紧母亲的衣角,大眼睛不安地扫过客厅里的摆设——掉漆的茶几,铺着格子布的沙发,墙上挂着一幅看不清内容的画。“辰辰,快叫大伯,大伯母。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蹲下来,帮林辰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要听大伯大伯母的话,还有……要跟表哥好好相处,知道吗?

”林辰点点头,小嘴唇抿得紧紧的,没敢出声。他知道父母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暂时不能带他走,可“一段时间”是多久?他不知道。这时,楼梯上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跑了下来。男孩穿着白色的背心和蓝色短裤,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手里还攥着一个脏兮兮的皮球,看到客厅里的陌生人,脚步顿了顿,好奇地睁大眼睛。“小熠,这是林辰,以后就在我们家住了,你是哥哥,要多照顾弟弟。”被称为大伯母的女人走过去,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江熠“哦”了一声,视线落在林辰身上,打量了几秒,然后把皮球往地上一扔,走到林辰面前,伸出黑乎乎的手:“我叫江熠,你跟我来,我带你看我的房间。”林辰没动,只是抬头看着母亲,眼里泛起水光。母亲推了推他的后背,轻声说:“去吧,跟表哥玩。”他这才迟疑地伸出手,被江熠一把抓住。江熠的手心很热,带着点粗糙的质感,却意外地让人安心。林辰被他拉着,噔噔噔跑上楼梯,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进了一间堆满玩具的房间。“这是我的奥特曼,这个是变形金刚,还有这个遥控车,都可以借你玩。”江熠一股脑把自己的宝贝都倒在地上,大方地说。

林辰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玩具,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动了些。他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细若蚊蚋。“你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小?”江熠皱了皱眉,随即又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没事,以后跟我混,没人敢欺负你。”那天下午,林辰就在江熠的房间里,看着他演示怎么把变形金刚变成汽车,怎么让奥特曼摆出打怪兽的姿势。江熠话很多,像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学校里的趣事,说楼下哪个小伙伴最会玩弹珠,说自己昨天爬树掏鸟窝被大人发现挨了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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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却不再像刚来时那样紧张。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江熠的侧脸被镀上一层金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

晚上洗澡,林辰站在浴室里,看着哗啦啦往下流的热水,突然想起以前都是妈妈帮他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笨拙地拿起香皂,刚要往身上抹,浴室门被推开,江熠裹着浴巾走进来。“你怎么还没洗好?”江熠看到他站在原地不动,疑惑地问,“是不是不会洗?”林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脸颊发烫。江熠没多想,拿起花洒,调好水温递给他:“拿着,先冲湿身子。”然后他自顾自地拿起香皂,“过来,我帮你搓背,你够不着。”林辰愣了愣,慢慢走过去,背对着江熠。温热的香皂沫抹在背上,带着淡淡的清香,江熠的力道不轻不重,手掌擦过皮肤时,带来一种陌生的触感。

林辰一开始很拘谨,身体绷得紧紧的,后来渐渐放松下来,听着江熠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心里那点不安像是被热水泡化了,慢慢消失不见。“好了,冲干净就行。

”江熠把花洒塞回他手里,自己转身去收拾东西。林辰低着头,看着水流从身上滑过,心里突然觉得,也许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没有那么可怕。从那天起,江熠就成了林辰在这个陌生家里的依靠。江熠上学时,林辰就在院子里等他回来;江熠放学,会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拉着林辰去巷口和小伙伴们玩“老鹰捉小鸡”,他总是当那个最厉害的“鸡爸爸”,把林辰护在身后;晚上睡觉前,江熠会偷偷跑到林辰的房间,给他讲自己编的鬼故事,吓得林辰钻进被子里,他却在一旁哈哈大笑,然后又小声说“别怕,有我在”。林辰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江熠一个人。他会亦步亦趋地跟着江熠,像个小小的跟屁虫;会把江熠吃过的糖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夹在课本里;会在江熠打球时,搬个小板凳坐在场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在阳光下奔跑跳跃的身影。

那时的林辰还不明白,这份沉甸甸的依赖里,正悄悄酝酿着不一样的情愫。他只知道,有江熠在的地方,就有光。而那束光,是他寄人篱下的童年里,唯一的温暖。

第二章 悄然滋长的心事时光像巷口老槐树的影子,被日头拉得忽长忽短,转眼便是五年。

林辰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眉眼长开了些,褪去了幼时的怯懦,只是性子依旧偏静,说话时声音还是轻轻的,唯独看向江熠的眼神,总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执拗。

江熠比他高出一个头还多,喉结悄悄凸起,说话时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微哑,却更显利落。

他依旧是院子里的孩子王,篮球打得愈发好,每次放学,球场上总围着不少起哄的同学,其中不乏偷偷红着脸的女生。林辰还是习惯坐在场边的石阶上,手里攥着江熠的水壶,目光追着那个在人群中灵活穿梭的身影。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叶,落在江熠汗湿的后颈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林辰看着那片被汗水浸湿的布料,心跳会莫名快几拍。

他开始留意江熠的一切。知道江熠喜欢喝冰汽水,每次路过小卖部,总会用自己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一瓶,等江熠打完球递过去,看着他仰头灌下时滚动的喉结,自己也跟着喉头发紧;知道江熠不喜欢吃青椒,每次家里做青椒炒肉,林辰会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江熠,再把江熠碗里的青椒默默夹到自己这边;甚至知道江熠晚上睡觉会踢被子,有时起夜,会轻手轻脚地走到江熠床边,帮他把被角掖好。这些细微的心思,像藤蔓一样在心底悄悄蔓延,缠绕着,生长着,连他自己都没完全弄清是什么滋味,只知道看到江熠和别人笑得开心时,心里会闷闷的;看到江熠因为打球崴了脚,比自己受伤还着急。十三岁的夏天,格外闷热。晚上洗澡时,林辰站在花洒下,热水浇在身上,却驱不散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浴室门被推开,江熠赤着上身走进来,随手把脏衣服扔到筐里。林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江熠的肩膀变宽了,手臂上有淡淡的肌肉线条,胸前还有几颗没褪尽的青春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与力量感。

林辰猛地低下头,脸颊像被热水烫过一样,瞬间烧了起来。“发什么呆?”江熠拿起沐浴露,挤在手心搓出泡沫,“水都快凉了。”“没、没什么。”林辰慌忙移开视线,胡乱往身上抹着沐浴露,手指却有些发颤。江熠没察觉他的异样,自顾自地冲洗着,水声哗哗作响。等他洗完转身,看到林辰还背对着他站在原地,肩膀紧绷,像是冻僵了似的。

“怎么还没好?”江熠走过去,伸手想拍他后背,“快点洗,等下一起看录像带。

”指尖刚要碰到林辰的皮肤,林辰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往前一躲,水花溅了一地。

江熠愣了一下,皱起眉:“你干嘛?”林辰转过身,脸通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我、我自己来就好,不用你帮忙了。”小时候江熠总帮他搓背,那时只觉得理所当然,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份亲近开始让他心慌意乱。肌肤相触的瞬间,像是有电流窜过,让他既渴望又害怕。江熠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和慌乱的眼神,心里掠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多想,只当他是长大了,害臊了。“行吧,那你快点,我在房间等你。”说完,拿起毛巾擦着头发走了出去。浴室里只剩下林辰一个人,水声还在响,他却站在原地,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胸口。那里跳得真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洼,里面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那双眼睛里,藏着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情愫。从那天起,林辰开始下意识地避开和江熠太过亲近的接触。江熠要勾他的肩膀,他会借口拿东西躲开;晚上江熠想凑过来跟他挤一张床说悄悄话,他会说自己认床,执意要回自己房间;甚至连一起去买汽水,都刻意拉开半步距离。江熠不是没察觉,只是少年人的神经没那么敏锐。他只当林辰是进入了什么“别扭期”,有时会故意逗他,把冰凉的手伸进他后颈,看他吓得一哆嗦,然后哈哈大笑。林辰每次都被吓得心跳加速,脸上却装作生气的样子,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脚步却有些慌乱。他怕江熠看出什么,更怕自己藏不住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这份小心翼翼的隐藏,在一次意外中差点破了功。

那天江熠打完球,和人起了冲突,对方人多,他被推搡着撞到了墙角,额角磕出了血。

林辰赶到时,就看到江熠捂着额头站在那里,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染红了半边脸颊。

周围的人还在吵吵嚷嚷,林辰却什么都听不见了,眼里只剩下那抹刺目的红。他冲过去,一把推开围着的人,踮起脚去看江熠的伤口,声音都带着哭腔:“哥!你怎么样?疼不疼?

”江熠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哭,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小伤。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林辰急得眼眶都红了,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家走,“快回去找大伯母拿药!”他的手抓得很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路都在絮絮叨叨地念叨:“叫你别跟人打架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要是留疤了怎么办……”江熠被他拉着,听着他带着哭腔的碎碎念,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看着林辰毛茸茸的头顶,还有那只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刚才打架的戾气瞬间烟消云散,反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温暖。“知道了,小管家婆。

”江熠伸手,习惯性地想揉揉他的头发,林辰却没躲。温热的手掌覆在头顶,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力道,林辰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脚步也放慢了些。

他没有抬头,只是把江熠的胳膊抓得更紧了些,像是抓住了全世界。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难分彼此。林辰低着头,嘴角悄悄勾起一点弧度,心里那点因亲近而升起的慌乱,渐渐被一种更柔软的情绪取代。他想,就这样也挺好的。

能一直跟在江熠身后,能被他这样偶尔惦记着,就够了。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有些心事一旦破土,便再也按捺不住,只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撞得人措手不及。第三章 夏夜的告白与寒冬高中的校门像一道无形的分水岭,将少年与孩童的世界彻底隔开。江熠升入高三,成了学弟学妹口中遥不可及的“江学长”,而林辰也踏入了高一的教室,两人在校园里碰面的次数渐渐少了。江熠忙着备战高考,每天埋在试卷堆里,晚自习结束后还要在路灯下多背半个小时单词。

林辰则在新的环境里小心翼翼地适应,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黏着江熠,却总在课间操的人流里,下意识地寻找那个挺拔的身影。

他知道江熠有了喜欢的女生——隔壁班那个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姑娘,好几次看到江熠把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换成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托人送过去。

每次听到这些消息,林辰的心就像被细密的针轻轻扎着,钝钝地疼。他开始写日记,那些不敢说出口的话,那些汹涌又卑微的情绪,都被他一笔一划地藏进带锁的本子里。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偷拍的照片——是江熠在篮球场上投篮的瞬间,阳光勾勒出他跃动的轮廓,连扬起的发丝都带着少年人的张扬。高三的夏天来得格外早,蝉鸣聒噪地洒满整个校园,空气里弥漫着离别的焦虑和隐秘的躁动。江熠的高考结束了,他超常发挥,考上了外地一所不错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那天,江家摆了酒席,院子里挤满了道贺的人。林辰躲在角落里,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江熠,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笑得意气风发。那一刻,林辰突然意识到,江熠就要离开这座小城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或许会越来越远。那晚的风带着夏末特有的温热,酒席散后,江熠被几个朋友拉着去河边喝酒,林辰悄悄跟在后面。他看着江熠和朋友们勾肩搭背,说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心里那点压抑了许久的念头,像疯长的野草般蔓延开来。

“我有话跟你说。”趁江熠去河边洗手的间隙,林辰鼓足勇气走了过去,声音在晚风里微微发颤。江熠回过头,脸上还带着酒后的微红,他笑着拍了拍林辰的肩膀:“怎么了?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我。”河水倒映着天上的月亮,碎成一片晃动的银辉。林辰看着江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曾让他觉得无比安心的眼睛,此刻却让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哥,”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好像……喜欢你。”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江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像是没听清,皱着眉问:“你说什么?”林辰的心脏狂跳不止,他低着头,声音却比刚才更坚定了些:“我说,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

”“你……”江熠猛地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还有一丝林辰看不懂的慌乱,“林辰,你是不是喝多了?说什么胡话!”“我没喝多,我很清醒。”林辰抬起头,眼里含着水光,“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够了!”江熠突然提高了音量,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林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是兄弟!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他的话像冰锥一样刺进林辰的心里,林辰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熠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你太让我失望了……甚至有点恶心。

”“恶心”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林辰所有的勇气和伪装。

他怔怔地看着江熠,看着那个他依赖了十几年、喜欢了好几年的人,此刻脸上写满了嫌恶和疏离。江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跑。林辰站在原地,看着江熠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晚风吹过,带着河水的凉意,吹得他浑身发冷,像是一下子从夏天掉进了寒冬。从那天起,江熠开始刻意躲避林辰。在院子里遇见,他会立刻低下头绕开;林辰想跟他说话,他总是找借口匆匆离开;甚至连吃饭的时候,他都尽量避免和林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那种无声的疏离,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伤人。

林辰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空荡荡的,只剩下冷风呼啸而过。他试图解释,试图挽回,却连靠近江熠的机会都没有。一个月后,林辰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他们在城里安定下来了,要接他回去上学。挂了电话,林辰看着窗外那棵老槐树,突然觉得这个住了近十年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了。离开的那天,天气阴沉得像是要下雨。

林辰背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家门,江熠的房间门紧闭着,他知道里面的人在,却没有出来送他。

走到巷口时,林辰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熟悉的小楼静静矗立在那里,二楼的窗户关着,看不到任何身影。他低下头,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条承载了他整个童年和少年心事的巷子。

心里那束曾经照亮他整个世界的光,在那个夏夜彻底熄灭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他不知道前路在哪里,只知道,他和江熠之间,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第四章 失温的城与迷失的路回城的火车轰隆作响,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像极了林辰抓不住的过往。他靠在车窗上,指尖冰凉,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江熠那句“恶心”,每一次想起,都像是被钝器狠狠砸在心上,疼得喘不过气。新家在城市边缘的老小区,狭窄的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味,父母忙于生计,对他总是匆匆几句叮嘱,再没有乡下大伯母那句“吃饭了”的温暖。林辰像一株被移植错了地方的植物,在陌生的土壤里蔫头耷脑,找不着扎根的方向。新学校的节奏比乡下快得多,同学们穿着时髦,讨论着他听不懂的明星和游戏。他像个局外人,坐在教室角落,课本上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眼前总晃过江熠打球的背影,或是他最后那张写满嫌恶的脸。

成绩一落千丈是意料之中的事。老师找他谈话,语气里的惋惜混着不耐;父母得知后,是劈头盖脸的指责,说他“在乡下野惯了”“不知好歹”。林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墙上空白的墙壁,突然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比乡下冷,冷得能冻住眼泪。他开始逃学。

和几个同样对学习没兴趣的少年混在一起,在网吧里泡到深夜,烟雾缭绕中,敲击键盘的声音能暂时盖过心里的空洞。他学着抽烟,呛得咳嗽不止,却觉得指尖的灼热能驱散一点寒意;他跟着他们去街头游荡,看霓虹灯闪烁,听汽车鸣笛,假装自己也是这座城市里自在生长的一部分。父母发现后,是更激烈的争吵。摔碎的杯子,刺耳的骂声,最后以林辰一句“我不上了”告终。他摔门而出,身后是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怒吼,可他没回头。辍学后的日子像一盘散沙。他在餐馆洗过碗,油污沾满指甲缝,累到倒头就睡;在工地搬过砖,烈日晒得皮肤脱皮,工资却被工头克扣。

他想过好好生活,可每一次碰壁,每一次被人用轻蔑的眼神打量,都让他想起江熠那句“恶心”——或许,他本来就只配过这样糟糕的生活。

就在他最茫然的时候,陈叔出现了。陈叔是他在网吧认识的,四十多岁,穿着体面,说话总是笑眯眯的,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呼来喝去。他会给林辰买新衣服,带他去吃城里有名的火锅,听他抱怨工作的辛苦,然后温和地说:“小辰这么好的孩子,不该受这些苦。”林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陈叔的关心像温水,一点点浸润他干涸的心田。

他会跟陈叔说很多话,说乡下的日子,说那个曾经很照顾他的表哥,只是隐去了那份不敢言说的情愫和最后的决裂。“你表哥也太不懂事了。”陈叔听后,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那天晚上,陈叔带他去了酒店。

房间里暖气很足,电视开着,播放着无聊的节目。陈叔给了他一杯饮料,他喝下去后,头渐渐发沉,身体也开始发软。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在解他的衣服,陌生的触碰让他惊醒,却没力气推开。“陈叔……你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小时候受了委屈。“小辰,别怕,”陈叔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他恐惧的黏腻,“我是喜欢你,想对你好……这样,你就不用再去搬砖洗碗了,我养你。”林辰想挣扎,想尖叫,可身体像灌了铅,只能任由对方的手在身上游走。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所谓的“好”,是要这样交换的。第二天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床单凌乱,身上的痕迹触目惊心。

床头柜上放着一沓现金和一张纸条,上面是陈叔潦草的字迹:“买身新衣服,别委屈自己。

”林辰看着那张纸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冲进卫生间,拼命地搓洗身体,直到皮肤发红发疼,也洗不掉那种被玷污的感觉。他把那沓钱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着,眼泪混合着水声,哭得撕心裂肺。从那天起,他再也没见过陈叔。他换了个地方住,在城中村租了间最便宜的小单间,潮湿的墙壁上长着霉斑。他找了份便利店夜班的工作,整夜整夜地守着冷柜和收银台,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亮起来。城市的光很亮,却照不进他心里的角落。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黑暗里,舔舐着无人知晓的伤口。

偶尔路过学校,看到穿着校服的少年说说笑笑,会突然停下脚步,想起很多年前,江熠也是这样牵着他的手,走过乡下的田埂,说“以后跟我混,没人敢欺负你”。只是现在,那个说要保护他的人,成了伤他最深的人。而他自己,也早已不是那个能被一句承诺哄好的小孩了。他开始学会麻木,学会对生活的恶意逆来顺受。

加班晚归时,遇到巷子里喝醉的男人吹口哨,他只是低下头,加快脚步;收到莫名的骚扰信息,他看一眼就删掉,心里不起丝毫波澜。

他以为自己能一直这样硬撑下去,像一块被扔在路边的石头,任风雨侵蚀,也不会再痛了。

直到那天,他因为一点小事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回到出租屋,发现钱包被偷了。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他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哭得声嘶力竭。原来,他还是会疼的。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对他说“别怕,有我在”了。

第五章 泥沼里的挣扎钱包被偷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辰在空荡的出租屋里哭了很久,直到嗓子发哑,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雨停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他看着窗外灰扑扑的墙,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沼里,越挣扎,陷得越深。他换了份工作,在一家小餐馆做服务员。工作时间长,薪水微薄,还要看老板的脸色。

有次端菜时不小心洒了点汤汁在客人身上,对方是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当即就拍着桌子骂骂咧咧,伸手就要推他。林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准备承受那一下,没想到旁边的厨师长及时过来打圆场,才算没闹大。事后,厨师长看他脸色发白,叹了口气说:“小辰,你这性子太软了,在外面容易受欺负。”林辰没说话,只是低头擦着桌子,指尖冰凉。他知道自己软,可他不知道该怎么硬起来。

小时候有江熠护着,他不用学着反抗;后来跌跌撞撞地长大,遇到的全是算计和伤害,他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他开始渴望有个人能依靠。这种渴望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气。第一个走进他生活的,是餐馆里的一个传菜生,叫阿浩。阿浩比他大两岁,会在他被老板骂的时候偷偷递颗糖,会在下班路上陪他走一段。

林辰像抓住浮木一样抓住这份微弱的温暖,很快就和阿浩走到了一起。

他掏心掏肺地对阿浩好,省下饭钱给阿浩买他喜欢的球鞋,休班时把出租屋打扫得干干净净等阿浩过来。可这段关系维持了不到三个月,阿浩就以“性格不合”为由跟他分了手,转身就和隔壁服装店的导购员好了。

林辰问他为什么,阿浩含糊其辞,最后不耐烦地说:“你太黏人了,跟个小姑娘似的,烦。

”林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去上班。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拼尽全力去爱,换来的却是一句“烦”。后来,他又遇到过几个人。有在网上认识的,刚开始甜言蜜语,见面后却只想着占便宜;有同事介绍的,对方对他还算温和,可当林辰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过去的一点经历时,对方的眼神就变了,渐渐疏远了他。

每一次开始,他都抱着一丝希望;每一次结束,他都像被抽走了一点力气。

他变得越来越卑微,在感情里总是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地讨好,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又被抛弃。

可越是这样,失去得越快。最后一次恋爱结束时,对方看着他,语气带着点怜悯:“林辰,你不爱自己,别人怎么会爱你?”林辰愣在原地,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爱自己”这三个字。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爱,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件破旧的玩具,浑身是伤,早就不值得被爱了。

身体的异样是从一次持续低烧开始的。起初他以为是感冒,随便吃了点药,可烧总是反反复复,身上还长出一些奇怪的红疹。同事劝他去医院看看,他拖着不去,怕查出什么不好的结果,更怕付不起医药费。直到有天上班时,他突然头晕目眩,差点摔倒,才被同事硬拉着去了医院。抽血,化验,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林辰坐立难安,夜里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怎么也爬不出来。

拿到诊断报告的那一刻,阳光很刺眼,林辰却觉得浑身冰冷。

HIV阳性——那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他走出医院,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可这一切都好像与他无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感染上的,或许是那个陈叔,或许是后来某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人生,好像真的走到了尽头。他颤抖着手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想听听母亲的声音,哪怕是被骂一顿也好。接电话的是父亲,林辰哽咽着说出了自己的情况,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辰以为电话断了。然后,他听到父亲用一种极其疲惫又冰冷的声音说:“林辰,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以后别再联系了。”电话被挂断了。林辰握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眼泪汹涌而出。他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被全世界抛弃了。

他辞掉了工作,把出租屋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换了一点钱。他没有去医院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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