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落下,天空突然飘起了雨,马车摇晃着穿过长街。 马车里,气氛犹如凝固的似冰。 萧鹤安几欲开口,都被萧雪凝漠然的目光刺退。 直到下了马车,他才鼓起勇气攥住萧雪凝的手腕:“阿姐,方才的事……” 但萧雪凝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掌心空荡,萧鹤安瞬觉淋在身上的雨水都变成了银针,又冷又疼。 他站了很久,才迈开腿回院子。 不想刚进门,便见萧雪凝站在檐下,脚边还放着烧着火红的炭盆。 萧鹤安愣住:“这是做什么?” 忽然,两个侍卫便捧着他这些年来画的萧雪凝画像出来。 萧鹤安心猛然一紧。 便见萧雪凝***轻启:“烧了。” 话落,侍卫就将画扔进盆中。 跳耀的火光烧的萧鹤安眼眶发红,他想抢回画,却被萧雪凝的话钉在原地。 萧雪凝眸色冰冷:“鹤安,今日之事就当从没发生,以后莫再胡言乱语。” 她长袖一挥,余下的画像皆落入火中。 待画燃尽,萧雪凝才大步离去。 凝着盆中仅剩的火苗,萧鹤安只觉灼烧感渗入骨血,剧痛无比:“咳咳咳……” 一旁的白朝慌忙扶住他:“属下马上去请大夫!” 萧鹤安摇摇头,蹲身拾起一片残页,手心发颤。 夜阑。 雨水拍打着屋檐,萧鹤安手持剑,在院中一次次挥舞。 林母、林宸风和萧雪凝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几乎揉碎了他所有力气。 萧鹤安身形一晃,手中的剑脱落在地。 白朝急忙跑到他身边,将伞遮住萧鹤安:“公子,属下求您了,进屋吧。” 萧鹤安强行咽下喉中腥甜:“白朝,若我不是阿姐的弟弟,该多好……” 白朝心疼不已,却无可回答。 一连数日,萧雪凝都宿在府外的宅子。 思索许久,萧鹤安终下定决心去找萧雪凝。 他想最后试一次,哪怕明知结果。 刚到外宅,正巧碰上萧雪凝出来,他一声“阿姐”还没叫出口,又见林宸风跟了出来。 萧鹤安怔住,望着这犹如夫妻的两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抬眼间,林宸风的视线与他相撞。 林宸风眼中划过抹狡黠,忽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萧雪凝立刻接下披风披在他身上。 林宸风余光瞥向不远处的萧鹤安:“我听说前些日子萧大哥也病了一场,他可好些了?” 萧雪凝眉目一沉:“他自小驰马试剑,病从不过三日,何须担心。” 她说完,没再看一眼萧鹤安,和林宸风一起上了马车。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半响,萧鹤安才松开紧握的手。 口中莫名又苦又涩,萧鹤安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与二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一南一北背道而驰,犹如他和萧雪凝的距离渐渐拉远…… 回府路上,萧鹤安见路边摆摊算命的相士,不由自主走过去。 相士放下手中羽扇:“公子想求什么?” 他迟疑了会儿,姻缘二字最终成了“运数”。 相士不多言,将签筒递给他。 萧鹤安晃了晃,一支签落在桌上。 ——身披铠甲胯战马,胸怀壮志定乾坤。 相士看了眼签文,眉头皱了瞬后展开:“公子一身正气,日后必有番作为。” 萧鹤安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借先生吉言”。 他放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见他走远,相士才满面愁绪地翻开签的背面。 半指宽的签面上明晃晃写着一个字。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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